夕阳赖着不走,闪着那透着股慵懒的橘红色光芒挂在天边,还在坚持着多看一会这个世界。
但是在那根刻着铁画银钩一般的“青云”二字的巨大石柱面前徘徊许久的小道士还是要走了。
从昨天晚上掌门给他任务之后他居然只趁着偶尔的一点空闲把自己的道袍洗了一遍,而剩下的就是。
Part1
“孩子啊,出门总是要钱的,我们师门最近流动资金有点紧缺,只有这些银子了。不过毕竟你也是最小的弟子,这是我师父的师父传下来的挂签,还有这件保你生意兴旺的。。。桌布。有了这些东西,总不会饿到的。还有这只笔也是我经常用来替人写东西的,你用起来总会顺手一些。哎,当初你师兄们下山的时候我可没舍得给他们这些好东西。”
小清平接过掌门递给他的一个被虫蛀过的毛笔和因为掉色有点花了的桌布,再看着掌门把那只秃了大部分的毛笔“郑重”地给了他之后就立即转身走了,不过他似乎看到掌门的表情随着转身也变了,幅度还有点大。
Part2
“清,清平,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嗯。。。再再再,再见。”
还不明所以的清平看着手里被塞过来的几双袜子和一条围巾,看着清元师兄红着脸越跑越远,挠了挠头。
Part3
就在他还没再把门关上的时候,清义师兄又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一把拉着他就要去偷掌门私埋在地下的那些酒。
他记得他们喝了很久,他记得师兄跟他说了好多,最后他只记得清义师兄抱着酒坛子在哪里一直说什么“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
等他再醒来太阳就在依依不舍的跟他告别了,他这才赶快回去收拾了一下本就不怎么多的行李,还跟院子里正在打闹的师兄们和在角落里扎马步的清义师兄道了别,以致这才到了门口。
等到月亮的清辉洒满大地,小清平还背着那个小小的包,挎着木剑走在树林里,看到前面有个破旧的山神庙,他正暗自庆幸不用露宿树枝,却见上面挂着一张大字榜文:
这景青云冈新有一只大虫,近来伤害人命,见今杖限各乡里正并猎户人等,打捕未获。如有过往客求道者等,可于巳、午、未三个时辰,结伴过冈。其余时分及单身客人不许过冈,恐被伤害性命不便。各宜知悉。
清平却没把这放在心上,常人怕虎豹,但修道之人所修真气正是天地精气提纯炼化所得,虎豹亲近还来不及,伤他性命更是无稽之谈。
可当他解开行囊准备拿点东西当作宵夜的时候,只见发起一阵狂风来。那一阵风过处,只听得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
那虎当的是威武异常,人能吸收天地精气修道得真自由,野兽自然也行,寻常野兽亲近修道者就是打得沾光的主意,可一旦这野兽有了灵性,有的就不止想要那点残羹剩饭了,要知道人肉,尤其是道士的肉也算大补之物,他就不免把主意打到了清平的头上。
那个大虫又饥又渴,把两只爪在地下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下来,清平没来得及收拾东西,赶忙就地一滚才将将躲了过去,滚到了大虫背后却还是有点懵。
那大虫背后看人最难,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将起来。清平只一闪,闪在一边。大虫见掀他不着,吼一声,却似半天里起个霹雳,震得那山冈也动;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竖起来,只一剪,清平却又闪在一边。原来那大虫拿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般提不着时,气性先自没了一半。那大虫又剪不着,再吼了一声,一兜兜将回来。
清平这是才觉得害怕起来,幸亏只是闪躲也没用太多体力,背包也顾不上了,只是全力往山下跑去。
那大虫咆哮,性发起来,翻身又只一扑,扑将来。
可它终究是野兽,清平提气轻身,总算有惊无险的跳到了树上,在树枝间跳跃了起来,那大虫只得望着他的背影,又回去对那个背包撒气起来。
眼看出了这种事情,夜间赶路就彻底和小清平没了缘分,他找了根粗壮点的树枝将就了一晚,可又是防备野兽又是因为山间阴气过重,等到第二天跟着上山的香客们拿背包的时候都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发现那个掌门送到背包已经被咬的七零八落,里面还完好的东西就只有几两无法入口的碎银子和掌门给他的所谓“吃饭的工具”,小清平不仅有点委屈。
别人下山好歹也是公子如玉,一袭青衣显得帅气无比,更不用说稍微富庶点的人家还有一两匹良驹代步,也好像师兄们说的那样调戏调戏山下俊俏的小娘子们。
可偏偏他下山的时候却是一件拜昨天的猛虎所赐的“漏洞百出”的道袍,挎着那把一直没用也就完好无损的木剑,唯一的背包还破了几个洞,里面的东西早被他一只手抱着了。
青衣仗剑险峰行固然帅气无比,可这道士下山的时候啊,还是最好祈祷不要有猛虎下山。
ps: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