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经过岁月磨砺后的城市,必然赋有沉稳含蓄的美意,或许匆匆的人们没有来得及欣赏城市的各道风景,或者说早已被生活折磨的不削一顾,那么人生必然在这个城市成了行尸走肉,若是静下心来看看这座城市,不管曾经经历过多少世事变迁,看那坐在河边品尝香浓的咖啡女子,看着她甜美的微笑,或许会猜到她是幸福的,附近一个女子正在对着河对面画画,描绘着广场一角的独美,传来广场上一个男子的弹琴声,可能他是为生活祈求路人的施舍,但他的专注,或许会猜到这就是他要表达生活的方式,一群孩子在这个星期天骑着自行车欢笑着飞驰而过,其中一个勾倒了行路迟缓的老太太,停下来扶起老太太,捡起老太太掉落的袋子,道个歉问个安好,一切便会祥和起来,一对情人坐在护栏边甜言蜜语着,或许会猜到那正透着爱的情谊,出租车和公交车穿梭在这个广场的四周,却不见一辆私家车,原来这座城市的交通早已经历练的可以把私家车废了,一群鸽子还真是固定模式的在广场上空飞来飞去,在最空旷的广场上围绕在人们的身边,一组喷泉引来了小孩子在那里嬉戏,……太多太多的人们用其自我的方式的在这个广场上展现着生活,这时广场上的钟声响起,原来已经中午十二时。
李小天,将车子停在了地下室,来到这个广场上,坐在喷泉边的长凳上,吸了口气,遥视着远方,这样一坐就过去了半个小时,或许是与这里的场景融为了一体,有一位推着车子卖报纸的老太太过了来问道:“年轻人,我看你在这里坐了很久了,要不要来份报纸?”
小天一动不动,没有一丝想要表达的意思,如若去了另一个世界,老太太感觉无趣,一副这年轻人好没礼貌的表情,慢慢推着车子过去了,不一会刚刚坐河边喝咖啡的女子过了来,似乎比较悠闲,看到小天坐那里的仪态,或许是觉得那是一座完美的雕塑,于是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便离开了,随后来了在广场上弹琴的男子,拿出包里的面包和一瓶纯净水,坐在了小天的身边,这就算是一顿中饭了吧,看到小天坐着一动不动问道:“朋友,你没事吧?”
小天仍然没有作答,不过那人似乎很想表达自己的想法,边吃边喋喋不休着,讲述着这个广场的每个角落的特点,它的规律,它所蕴藏的人文底蕴,慢慢的讲到自己为什么来这里,感叹人生的多厄,唯有希望亲人在身边。过了很久见小天没反应,那人便离开了,这时几只鸽子落在了小天的身边,叼了些刚刚男子落下的面包屑,然后奔跑的离开,随后小天缓缓起身,离开了广场,这一切似乎只是一瞬,随后便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天走进了广场边的一家市级医院,似乎这家医院对他来说非常熟悉,进入住院部,上了电梯,最后进入了一间病房,一切都显得非常顺利,也似乎没有人注意到,病房里只有一个老人躺在病床上,接着氧气和脉搏等监视器,打着吊针,一个看护的人也没有。
小天走进病房,环顾四周,然后坐了下来,扶起老人的左手,轻轻拍了几下说道:“我来看你了,你的上千次的呼唤我听到了。”
这个老人名叫周定一,已是生命垂危之时,听到小天的说话,周定一慢慢睁开了双眼,侧过头来,看到小天,原先显示微弱气息的人儿突然开始变强,脉搏走强,心跳率上来,试图张口说话,稍稍停顿便说道:“兄弟可好!”
小天轻声的说道,“好,定一,你的内心我明白,无须多说,无须愧疚,无须谴责自己,一切安好,你放心吧,还有六小时,一路走好,一粒沙里有你一份子。”
小天说完便起了身,周定一看着小天,留下了眼泪,目送着小天离开。
小天刚离开,这间病房的洗手间里出来一女子,是周定一的女儿周正欣,张望了一下房间,又朝外看了看,来到病床前,还没等反应过来,周定一对她说道:“女儿呀,我该回家了。”
周正欣惊奇说道:“爸,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我该回家了。”这时进来了很多人,儿子、媳妇、女婿、孙子、外甥女都来了,周定一看着他们围着自己一脸的悲伤夹杂着吃惊对他们说道:“我很好,我们该回家了。”
这时医生进来了问道:“家属都到齐了吗?”众人都点了点头,“老人的情况我都和这位女士说了。”说着手指了指周正欣,这时看到老人精神起来,又看了看仪器的指数吃惊道,“怎么可能一切都正常了!”
“好了,好了,我只是回光反照,我该回家了,医生你都不要说了,我的时间不多。”周定一说道,试图拔掉手上的吊针线和仪器线,这时护士们进来了,于是医生指示护士把所有东西撤了,然后来到病房外对老人的儿子周正志和女儿周正欣说道:“之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早点将老人接回去准备后事吧。剩下的就是手续的问题,如果有必要可以配备一名护士给你们护送一下。”……
这一切经过没人知道小天来过,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周定一见过小天后,似乎起死回生了,小天从住院部的楼层下来,经过一楼的收费处,看到那个卖报纸的老太太正在缴费,可是费用还是不够,正在和护士交涉是否可以暂时交一部分,但是护士显然不太同意,于是小天走了过去,一把接过老太太手中的清单,二话不说把所需的费用付清,这老太太年纪也大,反应有些迟缓,等得缓过神来认出是刚刚广场上那个年轻人,小天已经离开,当搞清状况后“飞奔”出来,对老太太来说算是吧,其实动作很迟缓的出来寻找小天,早已不见小天的身影。
小天从住院部出来穿过门诊部,看到那原先在广场上坐在护栏上的情人,此时女子正在哭泣,原先的爱与甜蜜已然全无,男子正抱着安抚着女子,小天摇了摇头,于是走了过去将满秋香的名片递给了他们,只对他们说了句:“爱就是相濡以沫,学会在绝望中相信希望仍在。”说完离开,两人看着小天这样奇怪的人思绪万千,或许在想这人是不是医托,或许就是个骗子,或者便是莫名其妙的怪人……
于是这一切如同一瞬间转眼即逝,小天离开了,离开了这座城市,这片刻的影像没有人知道缘由,没有人可以预测到,哪怕是智空大师也难以预知,一切都在瞬息万变,抓不住因就无法知道果,那位老太太正跑出医院在广场上寻找小天的影子,想至少感谢这位素未谋面的年轻人。
周定一已经被家人接回了家,除了周定一没人知道小天的存在,犹如时间线上的一道裂缝,只是在大脑皮层瞬间成像,然后在醒来的那一刻一切均已灰飞烟灭。
人生长短,每个人总是生存在一个特有的阶段,在纵横交错的人之间,亮出各个阶段的风景线,雨雪风霜、艰难险阻、生老病死、失望无助、孤单独行……中,承受着生命的苦楚。
那位卖报纸的老太太之所以会在广场卖报纸,是因为医院里有老太太的老伴,由于一年前的一场疾病导致长期住院,为了不给子女带来太多的负担,可谓独自流浪在这个广场生计,这次是最后一次手术,可是已经没有钱再继续,在这段时间里,老太太从来都没有放弃,那位在广场上弹琴的男子之所以一直在这里,也是因为他的母亲在这家医院住院治疗,他们都孤苦无助,所以互相协助,这个男子和老太太在这个广场相识,于是老太太常会去帮助男子照顾他母亲,而弹琴的男子常会去照顾老太太老伴的鸽子,这个广场的鸽子几十年来一直由老太太的老伴管理放养,在这疾病期间,老太太不想失去管理鸽子来的收入让生活变得更为紧迫,于是互不相干的人走在了一起,让这个广场成了一道未知的风景线,从来就和小天没有一丝丝的关系。
而疾病,这个人类永不能消灭的残缺,终究永远折磨着生命的各个阶段,或许是那生生世世的业障,成就了此生的病魔,而或在这迷一样的世界,又有谁能悟得此道,在那神学、佛经、道藏中娓娓记载着渊源,就是点醒了世世代代的人们,在面临痛苦的那一刻,谁还能在**中祈求承担和宽恕。
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这样的城市,比比皆是的人生轨迹,各有不同却相似相近,至此经过岁月磨砺后的城市乃至世界,赋有沉稳含蓄沧桑的美意,谁能读懂各道风景,还是已被生活折磨的不削一顾,静不下心来,品不尽世事变迁,看不清世事轮回,如若漂浮于星系中的地球,是那样的无奈的接受这轮回的运转,一切似乎注定,而看不清瞬息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