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祸不单行,福不双至。本来楚国大部分受了旱灾,这种事情在楚国是很少发生的,一直以来,楚国就是鱼米之乡,而且楚国以精米和楚女多姿出名,就算是有灾害,也往往是水涝。如此的旱灾有些出其不意,本来国家存储粮食就不多,加上打仗输给魏国,死伤士兵不说,钱粮也是耗费了不少,真是所谓内忧外困。
借此机会,很多官员又是和富豪狠狠的敲诈一笔,控制粮米,抬高价格,民不聊生,普通百姓不是战死就是因为缺粮食活活饿病,接着饿死。数以万计,楚王忙于魏战,更本无暇顾及。只是派了御史中大夫公孙飞前来督促地方官员救济灾民,此人正是在齐国商议七国剿墨的楚国代表,典型的儒家学者,手无缚鸡之力之力,整个人缺少阳刚之气,简直就是见了厉害女人也要怕三分的主儿,再加上手中又没有实权,那里管得了地方官和那些凶神恶煞的土豪,楚王这一举措,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楚国这样好几个县都是难民,上下几十万,到处都是荒野一片,不是干死了,就是连草根都被人刨开吃了,这下干旱,无水连水中的与没有吃的了,甚至有些地方出现吃死人,无人去管,任起难民自身自灭。
县里面的仓库里面本来还有些粮食,但是这次打仗,上交国库,已经所剩不多,县官本来也可以放些粮食出来救济一些灾民。但是他们首选想到是自己,派重兵守着仓库,只把一些粮食分给自己亲人,或者自己食用,私占公财。
正值秋季,萧尹天和章平一路走到楚国境内,遇到太多难民,救助了一些,但是人少力薄,杯水车薪。萧尹天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想骂娘,似乎无人可骂,又骂这扯淡的乱世,一路如此,到了楚国云梦县和巨泽县,情况更是严重。河水干枯,鱼虾尸骨裸露,很多剩下鱼刺,一群乌鸦还不放过,横七竖八的抢着啄食。难民流走,拖家带口,衣服破乱,背着黑黑破堪棉被,抱着一大块,一大块的树皮,面黄饥瘦。
“这是我的树皮,我的树皮!”一位老者厮喊着,原来一个青年突然跑了过去抢走了老者的树皮,一下子就放在嘴里啃了起来,完全不顾树皮上的杂草和泥土,如同几十年没吃过东西一般。萧尹天看了,纵身下马,喊道:“你站住,抢老人的树皮干什么,有本事自己找吃的去。”接着追上前去,一把夺下树皮,似乎是丝毫没有费力气一般,因为萧尹天感觉到青年手中没有一点力气。萧尹天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青年,青年痴呆着,一副可怜相,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只是一下子瘫倒在地,双腿已是没了站住的力气,萧尹天把树皮换给了老者,又走了回来,给倒下的青年喂累了几口水,本来想给点吃的,但是实在没有一点可以嚼的东西了,都分给了一路的灾民,现在连自己都是饥饿无比,这下倒下的青年似乎才有了一丝力气,但是发白的嘴唇依旧没有发出声来。
“走吧,我们赶路要紧!”章平在马上喊着萧尹天,萧尹天看着四周的难民,一双双祈求的眼神,透露着无奈和死亡,萧尹天心中忧愁,但是毫无办法,只有上马,准备离开去县城。
到了县城,街上到处是乞求之人,端着破碗,瘫坐在地,东倒西歪的,米店倒是开着,里面放着一大桶一大桶洁白的粮米,很少人去买,外面还守着官兵。远处就可以看见木牌上写的米价,整整比平日里高出了二十倍。萧尹天不知道这是何意牵着马走到一位难民傍边,蹲下问道:“老乡,为什么现在米价这么高啊,怎么卖米的地方还守着官兵啊?”难民倚墙坐着,坦胸露乳的,仅有的一件衣服已是大小窟窿无数,声音嘶哑的说着:“小伙子,这你还不知道啊,卖米的都是地主土豪,家里有的是米,他们早就屯米,趁着旱灾饥荒狠狠的赚钱,那么贵的米那是我们买的起的啊,那守着的士兵不还是和官府勾结,赚的钱肯定和狗县官分的,哎,这世道,谁还管我们死活啊!”萧尹天走进米店门口想进去看看,但是守着的士兵上前询问,看着萧尹天是外地人,死活不让进去,萧尹天想硬闯,但是士兵拔出了刀剑,挥舞着,恐吓着。萧尹天心中怒发冲冠,手握墨侠剑柄,准备拔剑杀死这几个混账的士兵,章平看到了,立刻冲了上来,制止了萧尹天,给士兵说了几句好话。拉着萧尹天离开。
两人继续走着,所看到的一切,心如刀绞,这是萧尹天第一次看到如此惨烈的情景,心底震撼。章平见过世面多,可能有些麻木之感。走着走着,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墨者来接萧尹天和章平,简单对了墨者暗号之后,那名墨者带着他们进了一家布店。进去之后,穿个两道门,来到后院,看到十几名墨者正在准备一些草药。每人搭理章平和萧尹天,萧尹天感到纳闷之时,从里屋走出来了一个人,身材不高,也不算魁梧,面相白净,眉毛纤细,像个书生模样。
“你们二位就是章门子和萧兄弟吧!”那人说话了,完全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萧尹天这才明白站在自己面前是个女的,这点萧尹天是不知道,章平知道这人是经常女扮男装的。
所说之人正是,楚国墨门门子乔封,原名叫乔敏,四十岁不到,倒是很美丽动人,为了行走江湖方便所以一直都是女扮男装,名字也改成了男人的名字。乔封在十多年前丈夫被土豪杀死,两人本是一对男耕女织的夫妇,还有一个儿子,早起晚归的农民,但是遇到一个土豪强抢自家的一块好的农田,丈夫和儿子都被土豪带人打死了,自己勉强被墨者所救才活了下来,后来一两年一直想告土豪,只是土豪官府勾结,没有任何结果,自己倒是被人打了无数次。心灰意冷之时,要强的她决定向救他的墨者学习武功,最后自己杀了土豪报了丈夫和儿子的仇。后来也就干脆加入了墨者,终身不再嫁,以至于成了现在楚国的门子。别看乔封是一女流之辈,但是武功高强,性子刚烈,下面的墨者都是惧她三分,很多人叫她乔哥。
“乔门子好,我们是按照巨子命令来这边协助你们的,这个就是刚加入墨者的国墨萧尹天。”章平向乔封行礼,乔封章平是熟悉的。彼此共过事。
“章门子,不必多礼,我昨日已经收到了墨兼盟总部的来信,知道你们要来。过来一起帮忙,这样就太好了,你看我这边人手不够,这忙着的是给灾民准备一些草药,还有几十人都外出打探消息以及准备给灾民分发一些粮食去了。先不说这些,你们先休息,我们待会再议!”乔封说起话了铿锵有词,显得干练,说话之间指了指忙着的墨者兄弟,又接着示意我们下去先休息片刻。
“好的,感谢乔门子,多谢照顾!”萧尹天行礼表示感谢。
两人确实很累,休息之前,大吃了一顿。说起大吃,也就是几个馒头,一碗稀饭和几点野菜,这已经算很不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