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微颤抖,荀以珉瞬间感觉到头脑一清,似乎有着什么莫名的力量在体内运转一般,他福由心至的低头看去,只见手腕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串串珠的形象。
“以珉,干什么呢?刚才你吓了大家一跳呢。”
姜琯的话语忽然传来,荀以珉的手指一僵,看了过去,只见一袭连衣裙的姜琯如同一朵优雅的兰花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眸子流转灵动,似乎有说不尽的话语和喜悦。荀以珉的心一颤,想了想还是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走向姜琯。
见他走过来,姜琯笑着娇嗔道:“你怎么傻傻的跑到球场躺着来了?地上又不舒服。”
荀以珉却没有说话,而是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眼前的女孩的确就是那个姜琯眉毛鼻子眼睛甚至痣的位置大小都一模一样别无二致。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手链,于是低下头去看姜琯的双手,她的双腕光滑而白皙,并没有手表和手链之类的饰品。
荀以珉的心忽然一痛,抬起头看着姜琯的眼睛声音微颤着问:“你的手链呢?就是我给你编的,你带好多年的那条。”
“手链?我忘在家里了吧。”姜琯的神色一滞,接着强笑着道,表情竟然有些不自然。
“在家了?那这条又是什么?”荀以珉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条手链问,这是一直在他口袋里面的,虽然没有这条手链为何会出现在他口袋里的记忆,但他却依稀的记得这条手链并不是从姜琯手上拿的,也不是这两天从她家里取出来的,而是好像是在...想着想着他的脑袋忽然一疼,看向姜琯的时候,心也隐隐有种绞痛的感觉。
“诶?怎么在你这啊。怎么会...”姜琯笑着似乎想装作若无其事,但是眼眶里的泪却落了下来,一颗一颗的如同水晶一般晶莹的坠落到地面然后摔成了粉碎。
“你到底是谁?”荀以珉看向这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终于问道。接着他的手毫不迟疑的伸出,与此同时手腕上的串珠也跟着一颗颗的崩碎了,就在串珠崩碎的同一时间,荀以珉忽然感觉到一股力量贯穿了全身,犹如体内有着什么东西苏醒了一般。他的手猛的凌空勾勒,跟着一股文气喷涌而出在半空中凝成古字:“醒!”
四周围犹如地震一般,无数场景和人都纷纷产生了如同颤抖一般的同频率震动,随着震动一波波的袭来,所有的场景街道人动物都纷纷碎裂成无数碎块,然后纷纷化作黄色的颗粒一粒粒的坠下,整个场景之中就只有姜琯与他两个人从始至终的没有改变,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其余的无数的东西,校园也好同学也罢,甚至是父母亲朋都如同浮光掠影一般一个个破碎成黄色的颗粒然后如同细雨一样慢慢的纷纷的坠落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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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以珉忍不住伸出手掌接住一些颗粒在手中看了看又捻了捻,竟然发现都是一些黄中透金的黄米。
“这是...”他的恍然大悟说道:“竟然只是梦吗?黄粱一梦?!”
黄粱一梦出自唐沈既济《枕中记》。故事讲的是,唐开元七年,某地有一个卢生郁郁不得志,骑着青驹穿着短衣进京赶考,结果功名不就,垂头丧气。一天,旅途中经过邯郸,在客店里遇见了得神仙术的道士吕翁(后有人假托为吕洞宾),卢生自叹贫困,道士吕翁便拿出一个瓷枕头让他枕上。卢生倚枕而卧,一入梦乡便娶了美丽温柔、出身清河崔氏的妻子,中了进士,升为陕州牧、京兆尹,最后荣升为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中书令,封为燕国公。他的5个孩子也高官厚禄,嫁娶高门。卢生儿孙满堂,享尽荣华富贵。80岁时,生病久治不愈,终于死亡。断气时,卢生一惊而醒,转身坐起,左右一看,一切如故,吕翁仍坐在旁边,店主人蒸的黄粱饭还在锅里哩!即黄粱梦的由来也是来于此了。
“以珉!”
姜琯想要解释什么,向前一步,却被荀以珉拦了下来,他看了看周遭慢慢破碎的一切又看看她,终于苦笑着摇摇头:“我倒是宁愿你也如这些一样的破碎掉。”
这话并非气话,姜琯也听得懂,但是越是听懂她却越觉得心疼。荀以珉的话意识是希望她也是假的,那么就代表着真的姜琯还是那个被绑架的女孩,而不是一个为了骗他过来而设下陷阱的女人,但此时此刻的姜琯并没有随着黄粱一梦而消失,那就意味着这个姜琯的的确确就是那个姜琯,那个跟他青梅竹马的度过了六年多岁月的姜琯。
“你是罢黜的人?还是叔叔阿姨都是?呵~当真还是处心积虑啊你们。”痛到极点,荀以珉语气却反而变得冷了下来,看向眼前的姜琯,眯着的眼睛里流露出绝情的黯淡。
此刻的姜琯只是不停的流泪,她就这么看着荀以珉,许久许久,然后终于深深的吸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然后点点头:“嗯,我爸妈也是罢黜的。我们一家与其他古族世家不同,我们原本就是上古时期居于姜水之畔的姜氏,后封于吕国改姓吕,然后近千年之后又因为战乱隐姓埋名恢复了姜姓。我族一直以来都是辗转于世间,艰苦存世度日,几经灭族的边缘,因而不得不改名换姓甚至隐姓埋名幽居于偏僻的地方。直到后来我们遇到了吕姓的一位古族长老,他开启了我们家族修炼文气的道路,并且以黄粱一梦而著名于世。只是古族两派壁垒森严,我们苦寻无门,甚至因为两派长老席和制衡的问题,还会被人排挤陷害。后来我们一家人遇到了罢黜的人,才终于安定了下来。
这里,只有文京市这里才是真正适合所有人的地方,没有古族的高高在上,也没有普通人的卑微,我们每个人在这里都能够平平安安的过日子。真的,以珉!罢黜没有错,只有单纯的犹如守护信仰一般守护的文化,才会让我们坦然而快乐的活下去。与之相比,无论九鼎还是百川,他们的制度几百年都没有变过了,即便是百川看似的变革,也不过是转为了商业积累,从而失去了信仰,古族需要罢黜,即便是寻常人也需要我们。”
“哦?或许你说的不错,或许其他两派也曾经错过,或者现在还在错。可是他们并没有主动攻击罢黜的人,反而是从罢黜建立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们先挑起的。这样的你们即便是做了再多的事情,也不过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而做出的虚伪掩饰罢了。”荀以珉冷冷的看着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