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木在六班,而刘可和张超是十九班在一楼,刚进教学楼三人就分开了,至于比较悲剧的黄克诚分在五班也就是单木的隔壁。中午几人很默契的没有再讨论李欣翰立棍的问题,有可能是几人对单木不太熟悉,或则说,他并没融入这个小团体。单木自己也刻意回避这个话题,按妈妈嘱咐他的话说:咱就是农民,谁也惹不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话很伤人,体现出心理的一种自卑,即使已经十六岁,心理年龄更大的单木也不得不承认这点,城里能人太多,不是一个初来乍到农村小孩能玩得转的。可是,命运是如此作弄人,老师分配完任务之后,问题就来了。
班级有六十几人,为了方便管理,大约每十二三人一组,每组有一位小组长,单木这组的小组长叫王凯,长得瘦瘦高高,有点小帅,谈吐间透露着他在初中时也是混过的,有一大帮兄弟,时刻吹嘘他在初中时的辉煌战绩。对于这种人,单木打心眼里鄙视,好汉不提当年勇这句话王凯好像没听过一样,单木没像其他人一样,对王凯捧臭脚,而是勤劳的干着自己手里的活。
可王凯好像为了体现他这个组长的身份刻意为难单木,一会儿让单木去水房换水,一会儿让他涮拖把,好吧,这些单木都能忍,可最后居然嫌弃拖把涮的不干净,让他用手把拖把都拧出来。
单木顿时急眼了,把拖把往桶里一摔,猛的站起来,指着王凯骂道“你他妈到底啥意思,没完了是不?要拧干你来,操你妈的”
王凯不可思议的看着单木,身体微微向后挪了一下,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能太丢脸,回击道“你他妈骂谁呢,在说一遍?一个乡下来的乡巴佬还相反了天不成!”
穷人最怕被别人看不起,因为他心灵深处有一层遮羞布,这层遮羞布一旦被揭开,那么会无地自容。乡巴佬这三个字深深刺痛单木,恼羞成怒,单木红着眼睛,快速迈步向前,伸手抓住王凯衣领,右手举拳举要落下。
王凯比单木要高半头左右,被单木猛地一抓衣领。没反应过来,身体被拽的踉跄,极其狼狈,他的第一反映不是还击,而是推搡单木,想挣脱开,嘴里骂骂咧咧道“你要干啥,你他妈给我松开!”
可是单木并没回应,铁拳直奔王凯头部“嘭”的一声,王凯吃痛,被打的头冒金星,身体更是向下弯曲,想要后退,单木死死抓住王凯衣领,并没松开,看准机会,膝盖顶向王凯胸腔,王凯痛的“哎呀”叫出来,接着,单木弯曲手臂,用肘部狂点王凯背部,只是几下之后,王凯受不了疼痛,爬到地上,痛苦的翻滚起来。
“别打了,都是同学”这时周围人才上来阻拦,两人抓住单木手臂,还有一人抱住单木的腰,拖着他向后去。
按理说,几下肘击不至于把人打倒,因为人体的完全可以承受这样的力度,可是童年生活不顺的单木,利用节假日也会跟父母去干活,帮搬砖推个车子什么的,赚点零花钱。还有一点好处,他练就一身强健的体魄,肌肉很结实,线条很明显。
“你这个**崽子,居然我敢偷袭我!”王凯被人扶起来,捂着肚子,愤怒的喊道,一边说一边作势还要冲过来,只不过被拦下。
有人说“消消气,都是同学,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可王凯并不理会,眼睛喷火似得瞪着单木,身体向前探,双手像是非常用地的挣脱同学的阻拦。
“傻逼!”单木鄙视的竖起中指,也没想冲上去,他这个人就这样,对于手下败将,没有进一步虐杀的兴趣,转身走出教室。
“爱我操,都别拦我”王凯急的脸憋通红,不甘心的看着单木的背影,又大喊道“你他妈给我回来,谁走谁是孙子,再不回来我晚上放学肯定堵你!”
对于这些话,单木没理会,走到楼梯口的厕所,拿出一支烟,点燃,站在一角静静的吸着,厕所里有很多人,一部分是勤劳的好学生,另一部分与他一样,躲着这里吸烟。他想:是不是自己有些冲动,或者说喜欢动手的毛病算不算狂躁症?以后应不应该改改?可是转念一想,是王凯先惹的他,教训他是天经地义的。
单木并不想听他们的谈话,可是厕所本来就不大,那人还特意像是很明白的大声说“咱这届老大肯定是李欣翰,刚才他去我们班喊话,说有不服的站出来,就地撂倒!然后你猜怎么滴?”
“怎么样?”旁边一身伸头问道。
“班级顿时雅雀无声,一个敢放屁的没有,我班老师还在班级呢,都给她干愣了,还像回事的说你是哪班的?要找他班主任谈谈,你猜李欣翰怎么说的?”
“你就别卖关子了行不,一口气说完”那人无奈的说了一句。
他吸一口烟,吐着烟圈说道“操,李欣翰当时就说了,你不用跟他谈,我刚跟他谈完,给老师呛的脸通红,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另一人有些不理解的问道“也不对吧,我听说刘可也在咱们学校,原来他就是实验老大,能不出来争?”
“刘可是个啥啊,也就是在实验装装逼,放在这根本不够看,李欣翰是一中老大,来咱们学校基本上都是一中的,在人数上就有差距,更何况李欣翰还有校外背景,听说他是跟一个大混子混的,就刚才李欣翰到刘可他们班级,还特意指了指刘可,说这届我是老大,你要是不服咱就干一下,时间地点都随你定,你猜怎么样?”
“你他妈单田芳啊,还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快点说”
“刘可就说了一句,行行,我能有啥意见,你要当老大就当呗,我当老二,呵呵!”那人把烟头扔掉,停顿一下又说道“这样还牛逼哄哄的说是实验老大,我看就这种选手,我到实验都能当太上皇了!”
其他人哈哈一笑,说了句“就知道吹牛逼”一起走出去。
单木皱皱眉,这人口中的立刻与他印象中的刘可判若两人,即使接触时间不多,也能分析出刘可是一个比较务实的人,而要中午时虽然只听了几句,也能分析出刘可是有正争老大的意图,怎么现在变成这样?单木不禁摇摇头,反正跟自己也没关系,想他干什么。
扔掉手中烟头,转身回道班级,这时老师已经回到班级,监督劳动进度,背着手在班级里徘徊,同学们也都勤勤恳恳的劳动,显然刚才的事在他们心中没有留下多大影响。单木继续扮演他好学生的角色,拿起一旁扫把,打扫卫生。
王凯见单木回来,瞪了他一眼,凑到他身边,恶狠狠的说道“要不是老师在班级,我现在就废了你,你他妈给我等着!”
他的威胁并没在单木心中引起多大波澜,他不明白,为什么失败者终是在打倒他的人面前,说一句“你给我等着”难道是喜羊羊与灰太狼看多了?单木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耸耸肩说道“火葬场一天炼几百人,那个是你整死的?”
这时,有人在单木耳边小声说道“王凯是跟李欣翰混的,他这个人眦睚必报,放学小心点,最好躲在学校别出去,被他们抓到就废了”
对于他的提醒,单木报以善意的眼神,说了句谢谢。心道:是你先惹我的,我打你是应该的,大不了你们打我一顿,等回到班级我还揍你,反正我近水楼台先得月,看谁能打服谁。
两个小时之后,大扫除结束,同学整整齐齐的坐在下面,老师站在讲台上“都一天了,还没做自我介绍,我姓卢,叫卢天华,我这个人很随意,你们可以叫我卢老师或者老卢,我都不会在意,今年二十八岁,刚结婚,并且很恩爱,所以你们这些爱慕我风流倜傥的小女孩就不要给我写情书发短信啥的了,我是不会出轨滴”
话音刚落,教室哄堂大笑,有些调皮的学生问道“那男同学呢?”
老卢略有思索的揉了揉肉下巴,沉吟道“这个是可以考虑滴!有想法的可以找我私聊”说着自己板不住笑起来,压压手说道“好了,同学们都挺累,说完最后一件事就放学,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选一名班长,我不在的时候管好纪律,都是新同学,你们谁也不认识谁,我就说一个吧,单木!”
“啊?”单木坐在最后一排,嘴巴顿时张的老大,怎么能是我呢,这么巧?
“呃,话说谁是单木?”老卢一点也不尴尬的问句。
单木一脸茫然的站起来,说道“我是!”
“那行,以后你就是班长了,要起好带都作用啊!”说完,就走了出去,单木依然是站着,左看看右看看,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还有恶毒的目光,比如王凯。等了大约三十秒之后,还不见老卢回来,单木知道要为自己解围,尴尬的说了句“放学吧”
随着放学的人流挤出教学楼,顿时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实在是太挤了,将近一千五百人都从这一个楼道出来,真怀疑,要是有头奶牛在这,奶得哗哗的淌。
刚走几步,就看见操场上聚集了两大帮人,黑压压一片,大约七八十人,这种情况很显然是有事情发生,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单木没有去看热闹,而是绕着要走过去。
可是,明显有人不想让他安稳,比他先一步出来的王凯,站在人群中一眼看见单木,不知对旁边人说了句什么,全都向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