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到书房,夏云都有些迷迷瞪瞪的。
石不问的灭世之说到底是真是假,他真的不敢确信。
不信吧...
人家是大才者,如此大才者好像并没有哗众取宠的必要吧?
又不是黄不急那种欺世盗名之辈。
信吧...
这话也太难以置信了呀,说出去谁都不信,还以为你是神经病呢。
夏云相信了石不问那句。
这话我谁也没有说过。
因为你说了别人以为你是神经病,所以没说。
但是为啥给自己说了?因为感觉和自己是同类人?
都是神经病?还是都是天才?
而且,石不问提到最关键的是385年初。
这年可有点意思的,是夏如修离奇暴毙的那一年。
既然这样,那这灭世之说和自己父皇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的话,那自己的父皇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很确信,那时候父皇的身体非常的健康。
太医也会时不时去给父皇检查身体的,不然太医一天干啥啊。
没事就检查身体呗。
按照宫廷猝死之说,起初夏云是信的,后来不信了。
父皇那时候确实勤政,有时候批阅奏折到深夜。
但也是很少时候啊,夏如修执政十几年。
死的时候整个华夏都已经国泰民安,生活富足了。
琐事都少了很多,到深夜的时候已经几乎没有了。
何况夏如修还是武者,虽然不是高手,但是哪有那么容易猝死?
他不信是从自己拿下湖远开府之后才不信的。
那时候的他也很忙,政事很多,但是大臣们就能处理不少。
自己只需要大方向上的指定就可以了。
他相信,那时候的父皇和自己是一样的,只是掌舵而已。
自己还有时间练功,夏如修肯定也有啊。
那怎么会猝死?
如果不是猝死,那到底是怎么死的?
夏云陷入了沉思...
柏木看着夏云从石不问那里回来之后就一直想着事情。
面色时不时还非常的不好看,他也不知道夏云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真是石不问的灭世之说,那不信不就可以了?
害怕夏云钻进了牛角尖,他让人去煮了碗汤。
“公子,喝点汤吧,最近我看您有些劳累。”
夏云回过神,点点头,然后看着汤...
心中想法又出来了,谋杀论!
“柏叔,你说,一国之君的身边人,毒害他的概率有多大?”
夏云冷不丁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想的是夏如修被毒害的可能性有多大。
“啊...公子,我,我...我...”
柏木懵逼了,这是啥?怀疑自己给他下毒?
亏我柏木勤勤恳恳服侍于君,哪知君伤人心呐...
伴君如伴虎啊...
“咳咳,柏叔,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云一看柏木的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以为自己说的是他。
不过说起来还挺搞笑,自己从来没见过柏木这个样子呢,这是害怕?
端起汤喝了一大口。
“真不错,谢谢柏叔了。”
“不不,应该的,公子刚才吓死我了。”
柏木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
是的,他一个地武境被吓的头上冒汗了。
“害怕什么?柏叔对我,我心里清楚。”
“我刚才想的是我父皇。”
听了夏云的解释,柏木明白了。
“先帝...不是死于疲劳过度么?”说白了就是猝死。
“我父皇不好女色,不会纵欲无度。”
“他是武者,在华夏国泰民安的时候,你觉得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个武者操劳过度致死?”
“父皇身前身体非常不错的,我有时还会看到父皇在打拳。”
夏云念叨着,心中更加确信,自己父皇的死肯定有蹊跷。
柏木也陷入深思,他还真不知道这些详细的东西。
只知道先帝死于操劳过度,但是这么说来,大家都是武者的话,怎么操劳过度?
“这么说来,先帝的死确有疑点。”
柏木思量完,给出了中肯之言。
“对,父皇死于新夏历385年初。”
“嗯?”
“公子是认为先帝的死和石不问的灭世之说有关?”
柏木明白了,就说夏云怎么回来之后一直魂不守舍。
原来是想到这么多的东西了?
“石不问说的有些道理。”
夏云点点头,表示刚才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是他说的也有不对的地方。”
柏木想了一下,更正道。
“他说祸乱的起始就在华夏,是二虎相争之局,但是现在却是三足鼎立。”
“据他所说,是出现了变数,那么变数是谁?”
夏云觉得柏木问的好,变数是谁?
自己?夏襄?夏烨?还是什么?
云山雾罩的,傻傻分不清楚啊。
“那你认为雪傲之乱的原因是什么?”
“如果只是皇帝不信任天海王,那为何以前不动手?”
夏云问道。
这柏木就不知道为啥了,谁知道雪傲帝脑子是不是抽风了。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打一仗。
“而且,叔父可是说了,以前他和雪傲帝很亲的,不然怎么可能做了这么久的安乐王爷?”
柏木思来想去,不清楚。
“这么说,公子是相信石不问的灭世之说了?”
夏云笑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让人把黄不急叫过来。”
柏木点点头,公子想找黄不急求证一下,这是应该的,但是这二人是一伙的。
...
过了一会儿,黄不急来了。
“小人拜见王上,王上,万岁万万岁。”
看见夏云,黄不急就跪了下去。
现在这人在夏云面前卑微的很,动不动就跪。
一点都没了文人的傲气,也没了在地牢里的底气。
“坐下说话,看茶。”
“柏叔也坐。”
左右端茶进来,黄不急受宠若惊啊。
夏云啥时候给他看过茶?倒是柏木,神态自然。
啥时候给过他好脸色?今天怎么转性了?
其实是他误会夏云了,夏云还是非常和蔼可亲的一个人。
只是他的出场方式有问题,才导致了后来的一系列事儿。
现在变成了卑微小黄,在线l...
黄不急坐下,兴奋异常,屁股沾了半边椅子。
看得柏木好不奇怪,这人还是地牢里给他们当老子的那个人?
“昨天问过你,说石不问最擅什么是吧?你怎么说的?”
黄不急以为夏云脑子大,忘了,当即说。
“石不问最擅占卜,谋略,兵家之道。”
夏云看着黄不急,想看他有没有说谎。
看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反而黄不急的眼睛扑腾扑腾的一个劲的对他瞅。
把他都瞅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的占卜之术,灵验么?”
黄不急一听,以为夏云想要石不问给卜卦。
“灵验,百试百中。”
“可有案列?”
“有,很久以前有一次我出门,他让我多带双鞋,我很好奇。”
“谁出门带两双鞋啊,于是就没管他。”
“但是刚走不远,我就踩中了狗屎,才明白了他为啥让我多带双鞋。”
“噗...”
柏木刚喝进去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品就给喷了出去。
早就说这黄不急是个乱七八糟的人吧?
你看现在都说的什么玩意儿...
“咳咳,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是这是真的。”
夏云也是无奈的翻着白眼,心想。
你说的可能是真的。
但是听起来就跟假的一样。
黄不急急了,这两人很明显没信自己的话啊。
柏木信不信无所谓,这王上要是不信那给自己打低分怎么办?
他不知道的是,夏云已经给他打了低分了,在怎么挣扎都没用。
“还有么?”
夏云说的有气无力,觉得把这人拉过来求证真是白费力气了。
“嗯...有。”
夏云精神一振,还有?那就行。
“说。”
“是,在烨帝登基不久,我记得石不问自言自语过一句话。”
“他可能不是说给我听的,但是我听到了。”
夏云一愣,夏烨登基不久?那也是近一段的事情。
“说什么?”
“他说,咦...二虎相争,怎么出现了变数?”
夏云脸色一变,夏烨登基不久,那时候内乱还没开始吧?
二虎相争之外的变数就说出来了?
柏木也是脸色一变,虽然他之前是武夫,但是和夏云一起这么久,前因后果他了解了不少。
柏木想要问什么,但是夏云没给他机会。
“继续。”
“当时我们在喝茶,没有虎,我就问他,什么二虎相争?”
“他只是摇摇头,简单的说两句华夏要乱了。”
“之后我在问什么他都闭口不言,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黄不急有些好奇,这不像是要找石不问算卦。
更像是已经算完了,在求证呢?
“那你可记得,这是你们什么时候说的话。”
黄不急陷入沉思...
好半晌,在夏云都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
“应该是年中的时候,入夏不久,不是五月底,就是六月初,那年我们第一次喝凉茶。”
“啊...”夏云一惊。
瞬间思绪万千,就在刚才,他感觉自己大脑非常的清明。
把灭世之说和变数之说全部都串联到了一起。
五月底,六月初...
那是他和他母后奉旨到雷州的路上。
途径乌砀山遇袭的时候。
那次对方阵容对那个时候的刘皇后和夏云来说非常豪华。
玄武境都出动了,还有很多的武者,没有一个普通人。
那次是必死之局,唯一的变数,就是果决的刘皇后。
为了下定让李公公带夏云走的决心,她自裁了。
李公公也不一般,那么多人的围杀,李公公居然冲了出来。
身受重伤还跳崖带着自己跑了那么久,在唐月城给完功法死了。
那功法,据古心所说,也是天阶功法,最顶尖的那种。
而自己呢?则成为了必死又没死的人。
自己是不是就是石不问说的那个变数呢?
“你先退下。”
摆了摆手,让黄不急先回去,他需要好好的静一静。
黄不急有些不明白,还以为石不问给夏云算了什么了不得的挂。
但是没敢多问,告退了。
他走了之后,柏木看着神色恍惚的夏云问道。
“公子,您怎么了?”
“我和母后就是六月一日遇袭,母后自裁,我本必死,但是没死。”
“你说,黄不问的那个变数会不会就是我?”
“啊?”
柏木也懵了,这么巧?
现在还怎么反驳石不问的灭世之言?
难道说,黄不急和石不问两人串通好了?
应该不至于吧?俩人看起来都是大才者啊。
就算是黄不急,也号称西门文曲。
“他二人一定没有串通好来骗我们,除非他们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了。”
夏云好像看出了柏木的想法。
“那...要不我们在找石不问问问?”
“顺便看一下是凶是吉?”
听了柏木的话,夏云恍惚了,测凶吉?测自己的?
有必要么?就算我是变数,那也活到了现在不是么?
最开始两眼一抹黑的时候自己都不怕,都没去测凶吉。
现在自己这么大的势力。
有所向披靡的军队。
有富可敌国的商会。
有已经是二流势力的雾非雾。
有洞察几国信息的花非花。
有柏木、石虎、薛古、天凌、探花等这么能干的一群手足。
自己现在需要测凶吉?哼,根本不需要。
这么厉害的自己,以后还不是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我横着走,不行?打到你行。
变数?就算是变数那也是天命之子。
夏云变了,从忧心忡忡,变的云淡风轻,变的意气风发,又变的内敛。
气息又变的强大了不少,隐隐要突破玄武后期之境。
柏木懵了,这是怎么了?吃了大力丸了?
刚突破不久又要突破?要不要叫停啊,这样根基不稳啊。
而且这怎么地武境才能出现的顿悟在一个玄武境身上出现了?
就在柏木胡思乱想的时候。
“石不问?好一个石不问,不问了,变数又怎么样?不是变数又怎么样?”
“在我的路上,谁也不能阻我。”
以前,夏云有些迷茫,自己要做什么?
报仇?统一华夏?这都是自己需要做的吧。
但是做完之后呢?练功?到达天武境?
或者应该做点其他的?
一直以来,他被很多东西压着,现在好像豁然了。
我这么猛,不用想着做啥了呀。
我想做啥做啥不行?
对,就是想做啥做啥。
夏云说的霸气,柏木精神一震,对啊,什么苦难没经过?
“公子圣明。”
赶紧学着老胡,恭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