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学习某种知识,通常都会有目的和动力。
比如说眼前的学习外语吧,英语从小到大都要学,毋庸赘述。学习日语的目的当然是工作需要,但其动力中,也不能排除那些为了更明白地看某几类影视作品的成份。至于眼前的俄语么,目的就是单纯地实用,而动力则来源于前世看人物传记时,对曾经两任俄罗斯总统,强势普京的欣赏。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在国有资产私有化过程中,造就了著名的七大金融寡头。其中野心比较大的一位是霍多尔科夫斯基,他想利用经济杠杆搅浑俄罗斯政坛。而作为一个政党领袖的普京,则使用政治机器,打垮了他的梦想。
普京曾经说过,“国家手里握着一根橡皮警棍。这根棍子只能使用一次,但它一下就会击中被击者的脑袋。我们只是牢牢地把它抓在手里,让人们不可小看它。等我们真被惹恼的那一天,我们会毫不犹豫地使用它,因为任何人都不能要挟国家!”
是的,普京就是利用国家机器的橡皮警棍。震慑着俄罗斯国内的寡头们。
其实,男人往往最钦佩的就是那些具有强势作风的伟人。
钱长友就不止一次地想象过,普京坐在克里姆林宫里,用俄语,面无表情地说着类似以上的强势话语时,是如何地意气风发。
俄语的书写系统里,共有33个字母。钱长友一鼓作气。让何桂英教自己认清了整个俄语字母表,然后又学了5个元音地读法。
钱长友的好学,把何桂英累得满头是汗。如此狼狈,估计是因为她改学英语后,在俄语方面有些生疏了的缘故吧。
又仔细地对照了一下笔记,钱长友笑道:“何老师,时间过得还挺快的。我也不继续打扰你了,明天晚上找你学习读音。还有。我想先学会用俄语说数字。”
何桂英懊恼地瞪了一眼钱长友,“你可真是个学习的怪物,那有学得这么快的,基础打不好,那就是贪多嚼不烂。”
钱长友摇了摇头,“何老师,我学俄语。就是为了能够尽快地投入到实用当中,所以不必像学习英语那样按部就班,一步步地走下去。我卖力学习的同时,自然也要投机取巧一下。何老师,我看你还是想办法找些简单实用点儿地日常对话,教教我吧。”
何桂英疑惑地看了看钱长友,“没想到你还这么有想法,那你说说。你究竟为啥学俄语?”
钱长友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暂时还是一个秘密。”
何桂英不满地哼了一声,“还拿上架子了。你要学日常对话,也得让我准备一下,等到后天的吧。对了。你也拿去一本教材经常瞧瞧。”
钱长友点头答应,看来以何桂英地俄语水平,也只能做到启蒙而已,在实用教学方面,还是需要额外地花时间,费心去准备的。
看看时间,离下晚自习还有一会儿,但钱长友决定尽早回去,毕竟住在别人家,太晚的话。有可能会打扰到老爷子的休息。
进了张家院子。放好自行车以后,钱长友见自己住着的西屋。和东屋一样客厅亮着灯。他心下奇怪,不知道是谁在里面。
等到钱长友进了屋子以后,他才发现,原来是张丰和正在摆弄着那几盆花草,地上还放着一个小榔头。
“张爷,还没休息呢?”
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呢。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这么大的房子,室温不好保持,应该开始烧一下锅炉了,我寻思着先检查检查暖气片,可没成想,刚看到客厅里,却发现这盆吊兰好象是枯萎得不行了。”
钱长友凑过去瞧了瞧,张丰和这十几盆花里,他认识的,并且能够叫出名字来地,有月季、丁香、美人蕉、吊兰、仙人球……,还不到三分之一的数目。其中的一盘吊兰,蔫蔫的,看样子好象生命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见老爷子脸上的神情十分惋惜,钱长友安慰道,“张爷,放心吧,等烧暖气以后,晚上室内的温度就会有保证了,这颗吊兰应该可以慢慢缓过来的。我先帮着检查一下其他屋的暖气片吧。”
见张丰和点了点头,钱长友便随手放下书,拿起那个小榔头,开始挨个屋地巡视起来。
他用小榔头轻轻地敲敲暖气片,听听声音,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阀门,很快便完成了工作。
等他回到客厅地时候,看见张丰和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拿着那本俄语教材,随意地翻着。
老爷子见钱长友回来了,便扬了扬手里的书,笑问道:“长友,现在学俄语呢?”
钱长友一边把小榔头放在窗台上,一边点头答道:“前几天发现我们学校的一个老师,原先修得是俄语,所以我就利用闲暇时间跟着学学。”
老爷子点了点头,有些缅怀地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在工厂里干过几年,还曾经陪着两个苏联专家呆过一个月呢,呵呵,也学了几句俄语,不过,现在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钱长友不无羡慕地说道:“张爷的人生阅历,真可谓是丰富多彩。”
张丰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少年不知愁滋味,你所谓的丰富多彩,不知道凝聚了人生地多少辛酸和沉重。”
钱长友耸了耸肩,“生活就是起起伏伏,跌跌撞撞,像个大戏剧的,关键是看自己在剧中如何诠释自己了。能够坚持到最后。就有可能听到落幕时地掌声。”
张丰和呵呵一笑,指了指钱长友,“你小子年纪不大,好象对生活还挺有感悟的,颇有哲学家谈论人生真谛的味道,有时间的话,咱们爷俩好好探讨一下哲学方面的理论知识。”
钱长友慌忙摆摆手。“你老人家退休前就是书记,德高望重。理论高度自然是我这两把刷子望尘莫及的。”
张丰和笑着放下那本俄语教材,“对了,你小子学俄语的目地,不会那么简单吧,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什么打算了,莫非要到边境上跑跑外贸?”
钱长友嘿嘿一笑,跟老爷子这个明白人。还真就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张爷说得真准,地确是这样,我打算再过半个月,等我地时间能够彻底清闲下来,就带着人出去,看看能不能在外易中捣动一下小买卖。”
老爷子好奇地看了看钱长友,“你的想法还真是天马行空,怎么想起来了去打外贸地主意?”
“呵呵。联想呗,我也是从新闻里了解到,目前苏联的政治形势极其不妙,还听说那边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开始下降,有些生活常见物品稀缺,那不正好给我们些捣动小买卖的提供了契机么。”
老爷子赞许地点了点头。“想不到你这个孩子还能从国际形势当中看出端倪,联想到身边的生意环境和机会。”
钱长友老脸微红,心中嘀咕,我也只是凭着前世地有限所知去寻找机会,可不会看什么国际形势。
苏联解体的详细时间表,钱长友不清楚,他只是知道,在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西方圣诞节这一天,俄罗斯宣布国名由“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更名为“俄罗斯联邦”。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同日宣布辞职。将国家权力移交给俄罗斯总统。第二天,苏联最高苏维埃通过最后一项决议。宣布苏联停止存在。自此,苏联正式解体,因而世界上也只剩下了美国,这一个唯一的超级大国。
重生后,了解这些国家大事的途径还真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在小心翼翼地吃前世记忆的老本。
于是,钱长友开口问道:“张爷,你看报纸的机会多,现在苏联的局势怎么样了?”
张丰和的脸上,又出现了看着那盆吊兰时地惋惜之色,“自从苏联今年发生八一九政变以后,苏共已经威信扫地,从八月二十号开始的爱沙尼亚,接着拉拖维亚,亚美尼亚,乌克兰,白俄罗斯等等,再到上个月的塔吉克斯坦,都先后宣布独立了。苏联已经名存实亡,依我看,即使是这种名义,也挺不过今年年底。”
听到老爷子如数家珍地说着那些国家的名字,钱长友微微头晕之余,也甚为佩服张丰和在这把年纪上,记忆力还能够如此之好。记得前世上语文课时,高尔基的全名,就让自己重复默背了好几天,才牢牢记住。不过,老爷子所料不差,按照前世的轨迹,苏联地确就是在今年年底前,正式结束的。
“张爷,这些国家大事离我们还非常远,不提也罢。你再说说,我去跑跑边贸,前景怎么样?”
张丰和微微摇摇头,“我对这方面的情况也不清楚,你要到那个地方去做外贸?”
“我初步的打算,是在黑龙江绥芬河那边捣动一下小本生意。”
“据我所知,中俄边境贸易可供选择的地点有好几个,你怎么偏偏选择了绥芬河那边,这个地点离咱们这里还挺远的。”
钱长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中寻思,有好几个地点么,可自己的记忆中,在这个时期,只听说过一个绥芬河啊。
所知有限,真是惭愧啊!
他微微红着脸问道:“张爷,那你说说,现在都有那些贸易口岸,可供选择?”
老爷子想了一下,“黑龙江的黑河,佳木斯,绥芬河这三个地方,似乎都有民间的中俄贸易往来。我记得听人说过,八七年。黑河人用一船西瓜,从隔江相望的布拉戈维申斯克,换回大批地化肥,这才结束了黑龙江两岸二十年地隔绝,打开了中俄两国边贸的序幕。”
接着,张丰和正色说道:“长友,你在一些方面地敏锐性。让我十分惊讶。但年轻人做事情,不能光凭热情。一定要事先作好功课,才能事半功倍。就像你这次做外贸的打算,我也感觉,应该是大有可为,但你的准备工作似乎不足,呵呵,未免有些盲目和冲动的嫌疑。”
钱长友当然能够听出来什么是好赖话。对于张丰和地诚恳告诫,他只有感激。
同时,他也觉得自己,的确是应该好好地去做一下准备工作,来迎接重生后地第一次事业上的大动作。
可能是因为学生时代选择理科的原因,钱长友对社会历史的发展,有一个独特的看法,那就是。现代物理学的两大基石之一,量子论。其中最重要的原则之一,不确定原则,同样适用于人类地社会活动。
大体的社会变迁和发展方向,的确可以被一些有识之士预见到,但时代洪流当中的那些微观层次上的人与事。却是不确定的。这就像一位正处于春风得意状态的,但依然保持头脑清醒的领导,即使他地管辖之内再如何平安无事,他都要时刻预备着应对那些自己无法掌控的突发事件。
重生后的时空,以前世的角度来看,已经是一段可以平静对待的历史了,但已然身处并再次融入这个时代的钱长友,仍然固执地认为,这个世界还是动态而充满变数地,它不可能像皇帝的女人那样。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乖乖地等着被临幸。
掌握了一部分大势不假,但微观层面上的人与事。自己依然要认真地,不能有一丝松懈地去对待。
钱长友受教地说道:“张爷,你的教导我记在心里了,我会好好准备一下的。”
张丰和欣慰地点了点头,大有孺子可教之意,“我这里也有一些资料,你有时间的话,就可以到东屋去看看,咱们也能趁机讨论一下。”
见钱长友点头答应,张丰和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长友,好好干。如果你能在今年冬天,给我一个惊喜,那我就答应你,凭着我的老脸,去动用一下我的老关系,为你今后的发展,至少在咱们通山县,以至于是三源市,铺铺路,架架桥。”
钱长友盯着那颗似乎枯萎地吊兰,自信地说道:“张爷,惊喜肯定会有,而且还会是不间断地惊喜。”
张丰和赞许地点了点头,“有信心就好,时间不早了,我要去休息了。”
送走了老爷子,钱长友转身回到了客厅,用发动“圣光”地双手,轻轻地抚弄着那棵吊兰,同时心中想到,“自己做事情仍然像前世那样努力,再加上厚积薄发,这贸易的第一炮,肯定不会哑火。”
钱长友也给其它花卉施加了一下“圣光”,他心中暗暗地发笑,让老爷子地惊喜,就从这些花花草草开始吧。
钱长友也通过“复眼”去感应了一下,但却没有像那盆豆芽似的,发现某种波动。他心中寻思,可能豆芽盆里,一粒黄豆就能发出一个单独的生命波动,积少成多,自己才能发觉。而那些花卉,虽然比黄豆芽强壮,但个体生命的波动,远远没有通过数量叠加,来得效果明显。
……
第二天早晨醒来,钱长友首先去观察了一下那盆黄豆芽。
xian掉已经被顶在了盆口的湿毛巾,只见数不清的一寸多长的豆芽,挤满了整个盆,看着那些胖胖的豆芽,他忍不住拿起了几个,便丢在了嘴里。
“圣光”的神奇,给了钱长友这个在中药栽培方面,只会纸上谈兵的门外汉,莫大的信心。
上午,凭着自己貌似可以逃课的特权,钱长友跑到了张文林的办公室,给范世豪留下的他家市里的分店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人,自称姓范,是分店的经理。他很客气,对钱长友提到的购买人参种子和藏红花种球的事情知之甚详,并且回复他说,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前来提货。
钱长友满怀欣喜地放下电话,心中想到,这边分店的经理也姓范,看来范世豪家的生意,可能是那种家族式的管理模式。
他又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给范世豪打电话了。以自己目前的层次,和范世豪在电话中的共同语言非常少,还是保存着那种一见如故时的好感吧。日后有机会的话,再去主动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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