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刀带来的那个大夫替小孩看过病,简单地为三刀与许珍处理了一下伤势后走了。
石伯这时候扔了一个包袱过来,道,“三刀,这是你的东西,里面有些银子,你快带着许珍走吧,这里不能待下去了。”
“为什么?”三刀不解。
“你别问这么多为什么,再走就来不及……”石伯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响起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一支支的火箭破窗而入,石家客栈本是木制结构,不一会儿便已是熊熊大火。
石伯这下可慌了神,他急切地叫道:“你们快走啊!还愣着干什么,想死在这里吗?”
“石伯,那你……”三刀的话音未落,一支飞箭已经射穿了石伯的胸膛。
“石伯!!!!!!!!!”三刀一声大喝,扶起直挺挺向地上倒去的石伯。
石伯的双手死死地抓住三刀,用最后的一点力气说道,“三刀,你找到~~~阿~阿发以后,告诉他,他的父母不是生~~生病~死的,而是,红~~~红衣楼……”刚说到这儿,就断气了。
三刀欲哭无泪,内心一股仇恨的火焰油然而升。
“周大哥,我们……”在一旁的许珍看着石伯的死去,心里也特别的难受,要不是她住进石家客栈,也不会发生这件事情,石伯也不会死去。
“我要切菜!~~~~~~”语无伦次的三刀脸部肌肉不停的抽搐,拔出身上的菜刀,就要冲将出去。
“不要……”许珠阻挡在三刀的前面,“你还没有完成你石伯的遗愿,不能这样就出去送死。”
三刀一听这,想到了阿发,立时清醒了过来,喃喃地道:“对呀,我还要找到阿发,告诉他父母的真相,我现在还不能出去……”
此时外面已传来那个马姓男子的声音,“许姑娘,你还是乖乖地带着少主出来吧?再不出来你就永远没有机会啦!”
石家客栈现在已是一片火海,浓烟滚滚,前面大门已经被几股巨大的火舌封死,既使能够出去,外面也是一大堆人等着他们。
难道无路可退了吗?三刀突然灵机一动,也没有再犹豫,一把抱起还在晕睡当中的四文,拉住许珍就向后院跑去。
只听得一阵巨响,石家客栈大堂的大梁已经被烧断,整个屋顶踏了下来。激起的火星四下散开,木屑横飞。
这场大火持续了半个时辰,能够烧得都已烧掉了,灰烬在一阵风吹过之后漫天飞舞。附近闻讯赶来的村民,见到外面围着群凶神般的大汉,都不敢靠近过来,只是在远处纷纷地议论着。
“报告总管,我们严守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人从里面出来。整个废墟也都已搜遍,也没有发现尸体。”
“哦,都搜遍了吗?”
“是的。”
“再给我搜,仔细地搜!”
“是!总管。”
天色开始暗了下来,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姓马的总管于是确信客栈里面的人都已经化为尘土,带着手下离去了。
风,继续在吹,秋天的风透着丝丝的凉意,几根已然发黑的石柱孤立在一片焦土之中。附近的村民都还没有离去,还在谈论着石家客栈的话题。现在石家客栈已经不复存在了,兴许这一两天他们还会记得,作为一个谈论的资料,但一个月,一年,甚至几年几后呢,想是会慢慢的谈忘掉吧。
天终于黑了,村民们终于都散了。
废墟之中,一块焦土动了一动,接着一大块土陷了下去,伸出一支手来。紧接着,整块土都被掀开了开来,从下面冒出两个头来,还有一只小孩的小手。这里就是原石家客栈的冰窖,本来是用来储藏番薯蔬菜之类的,今天却救了三刀、许珍与四文一命。
在下面待得久了,两人一出来就是大口的呼吸着,狠不得一下子将所有的新鲜空气都吸光。
三刀跪在地上,向着废墟磕了三个响头:“石伯,我一定会将话带给阿发。终有一天,我和阿发一定会要让三山帮好看!”
许珍抱着四文,与三刀在路上缓缓地走着。
三刀打算先到泯州,然后转道去中州打听阿发的下落。
“许姑娘,你有什么打算?”
“我得先回镖局,将史无例的事告诉父亲。现在史无例也不敢再耍什么花样出来,毕竟这事关系到他在江湖上的声誉。周大哥,无论如何我都要说声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连累了石伯。”
“不要再提这些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告辞了。”三刀淡淡地说道,将包袱扔在背上向泯州去了。
许珍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三刀虽说过去的已经过去,可他真的没有一点怪罪她的意思吗?看了看三刀离去的背影,也向十方县的方向走去。
泯州城内的王记酒楼仍然生意兴隆,来得坊里依然人满为患。
唐大江赌酒的招牌还是没有撤去,自从郝九与他赌过酒之后,再也没有人前来应赌,此刻闲得无聊正在包房里喝着闷酒,小吴端端进来一盘菜放在桌上,道:“唐大爷,您要的菜来了,我可是专门找王记酒楼的李大厨做的,包你满意。”唐大江示意小吴坐下,问道:“小吴啊,你最近回去看了孟婆没有,她还好吧。”
“前几天回去过一次,家母身体安好,就是人老了,说话有一点罗嗦。”小吴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媳妇啊?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去喝喜酒。”唐大江如是说道。
“不久了,那都是唐大爷您的功劳,要不是您给我娘一笔钱,我那有钱盖房子娶老婆呢?到时候一定亲自上门来请,上门来请。”小吴一个劲的点头。
两人随后聊了一些生活中的锁碎事情。
“郝老弟啊,自从你一走之后,老哥现在喝酒总觉得十分无趣啊,唉!!”唐大江一番感叹,觉得自己的酒量不如以前了。
“酒两个人也是喝,一个人还是喝,为什么少了一个人会无趣呢?”小吴摸着头道。
“所谓千金难求一知已啊!这个我说了你也不会懂的。”唐大江继续他的闷酒之路。小吴也不再答腔。
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到了,泯州城内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并打出“庆祝中秋”的字样。城里的大小店铺,酒楼都将门面重新装饰一新,扎绸挂彩,好不热闹。
中秋夜,月儿明。老百姓们多登上高台看月,而有钱的富人则在自家的楼台亭阁大摆宴席邀亲朋一起赏月叙谈。
此时的王记酒楼却在门口贴上本店被包客满的字样,许多的酒客被拒之门外,难道他们有钱不赚?当然不是,现在在王记酒楼的外面,已经停着三辆轿子,后面跟着许多的武林人士,老板王广德亲自出门迎接,一副点头哈腰的恭敬样。
原来轿里面是无风殿的宗主钟龙峰,三山帮帮主史无例,以及虎扑门的门主许良栋。三人下得轿子,互相客气一番,在老板王广德的带领下,进入大堂上席落座,这三大帮派的弟子们也都在酒楼伙计的引导之下,于下席落坐。
每年的中秋,泯州三大势力都会到王记酒楼一聚,主要是解决一些各门派弟子之间的冲突和商讨下一年泯州武学的发展大计。
待得酒菜都端来上来之后,史无例便道,“钟宗主,许门主,可以开始了吧?”钟许二人点了点头。
史无例于是拍了拍巴掌,一位年近六旬白发老者从后台出来,大声宣布聚会开始,并念道:“各位,今日中秋聚会,一切都还是依照老规矩,你们在座之间有仇想解决而没有解决的,今晚都可以当面对质并进行决斗,过得今晚之后以前的仇怨就一笔勾销了,不得再行追究。现在你们如果想找谁寻仇的可以将人的姓名和什么原因结仇写下申述状交于我。”
说完之后,人群里顿时嘈杂起来。各门派之间也出现了一些摩擦。史无例看到这情形,站起来示意大家静一静,沉声道:“各位泯州的武林同道,我们今日聚在一起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闹事的,希望大家都规矩一点,不要给自己的师门丢脸。”
此话一出,全场立时鸦鹊无声。史无例面上露出了微笑,对众人有此表现十分满意。继而又发话道:“大家这才像话嘛!来,我们先为这次中秋聚会喝上一杯!”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在座众人也都举杯回敬。
过了一会儿,那位白发老者便下去搜集申述书去了。
钟许史三人在上面喝着酒,找了一些话题聊了起来。
“钟兄,听说你已得到扑野鸣的流芳剑法,可有此事?”史无例很是看不起钟龙峰十几年前争夺锦帕的所作所为,而最近无风殿叛徒李文才与寻宝一事闹得满城风雨,于是挖苦道。
钟龙峰听出史无例话中的戏谑之意,但现在靠的是实力说话,无风殿的情况众所周知,大家都是看在祖师爷张无风的面子上才肯给他这个三虎之一的名头,不得不忍气吞声地答道:“史帮主见笑了,在下并未得到什么流芳剑法,如果得到了,一定请二位一起参详参详。对了,听说史帮主打算在中州建立一个分舵,去那边发展,是吗?”
史无例知道钟龙峰不想再继续说这面的事儿,既然挖苦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顺着话下去,“是啊,在那里建个分舵,门下弟子江湖游历到中州之后也好有个照应。”
在一旁的许良栋很少出声,静静的听着两人的谈话。
“许门主,你今日怎么不发一言,是否有什么心事?”钟龙峰问道。
“没什么,昨日练功岔了气。所以今日精神不是很好,还请二位海涵。”许良栋开始打起了太级,随便找个借口堵住了钟龙峰的嘴。
“哦……原来是这样。”钟龙峰感觉是在自讨没趣。
正当三人都无话可说的时候,白发老者已将所有的申诉状收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