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去,这才注意到另外一大半个衣柜,男人的衣服几乎已经占满,且西服按深浅挂在衣架上,下面齐整地摆放着衬衣,毛衣……
不对这不是重点……
她眼眸倏然睁大!
呆怔地看着男人弯腰缓缓地打开了她下面的小柜子。
那是……那是她的bra……
她还来不及冲过去挡住,男人已经慢吞吞地重新关上,用着极其不真诚的语气说道:“哦,我弄错了。”
旋即,他缓缓拉开他那一头的小抽柜。
顾默眼眸中似乎有火焰就要燃烧出来,她咬着下唇,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然而他那种清冷幽然的姿态,她却不能拿他怎么办!
男人拿好衣服,慢慢起身走进浴室。
女孩这次反应很快,一个箭步飞奔过去,挡在浴室门前。
男人拿着衣服,视线淡淡地落在女孩身上,她张开手臂,挺直着背脊挡在浴室门口。
“咳……我先把我的衣服……”
是了,她还没洗衣服……
先把她的衣服挪到外面那个洗手间,洗了先吧。
“好。”
霍易只消一瞬便明白了她要说什么,未等她说完,便微侧过身去。
斯文的模样君子的不能再君子。
可是顾默知道这副清冷矜贵的模样不过是这只腹黑的大灰狼的伪装!
她迅速地拎着装了她衣服的桶子走了出来。
疾步走了出去。
霍易倏然叫住她,“等等。”
她被迫停下步子,却未转过身。
“我的衣服待会儿放哪?”
他的声线明明很平静,停在顾默耳里却多了一分魅惑。
顾默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就好像中了魔阵一般。
她答:“你……你……我不给你洗。”
身后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沉静道:“我没让你给我洗。”
顾默耳根子一烫,整个人顿时红的如煮熟了的虾子一般,她都是在乱说些什么东西啊。
“我去给你那个装衣服的盆子。”
说完,便“啪嗒啪嗒”快步走了出去。
等她再次走进浴室,心情已经大抵平静下来,绝对是今晚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心里有些紧张作祟罢了……
男人将衣服挂着专门挂衣服的衣栏上,顾默瞧都没敢仔细瞧,直接将盆子“啪”地一声扔在了地上,语速极快:“给你放这了,慢慢洗!”
还没来得急背过身,男人蓦然转身,“等等,过来。”
霍易笔挺地站着,宛若一尊俊逸出尘的雕塑。
带着清冷的气息,只是那双眸子却异常幽深,直直地攫住面前眼睛不知道该如何放的女孩的目光。
顾默感觉自己的肺都气得快要烧起来,她抬眸望向他。
漆黑的瞳孔中带着几丝不耐烦,“又怎么了?”
叫她过去就过去,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男人抬起手,向她挥了挥,宛若召唤自己的爱宠,倨傲的下颌微微扬了扬,“来教我调热水。”
温润的声音在此刻阒然安静的夜里显得异常轻柔。
她转身过去,看都没看他一眼,边走出去边说,“左边热水,右边冷水。不谢!”
然后,好心地……替他大力的关上门!
身后男人低哑的笑声传来。
薄削的唇淡淡吐出二字:“矫情。”
……
洗好晾好衣服后,顾默躺在沙发上,惬意地翻看着文件,男人还在洗澡。
此时,她整个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晃着自己小脚丫子,这个两人坐的红色沙发,自己躺下刚刚好。
两只小脚腾空着,随着心情晃悠着,旁边是一杯牛奶。
那副场景看着都觉得怡然自得,别提多自由惬意了。
只是……
当翻看报告,仔细阅读的一瞬间,她美好的心情就完全被破坏了。
先不提这份报告牵起她对王清舒母女的厌恶外,还唤起她对母亲的思念……
过年前应该去殡仪馆看望一下母亲。
主要是……她每个字都认识!
可是这些字组合在一起她就是看不懂啊!
唉,再也不能抱着悠然的心情了,她双脚一蹬,猛然跳起来,坐直了身。
点开搜索引擎,指尖飞快摁着键盘,打着字。
似乎想到什么,又跑去书房翻出一个本子笔拿了过来。
重新落座。
单手撑着脑袋,目光凝望着电脑屏幕上那一行行名词解释。
边看边念出声来:“泰意森,美国知名药厂,有着百年的历史,主打神经缓解抑制类特效药,曾获得上千项专利……”
好像没什么用。
放下手,又开始“啪嗒啪嗒”快速敲打着键盘。
“氰化氢标准状态下为液体。氰化氢易在空气中均匀弥散,在空气中可燃烧。氰化氢在空气中的含量达到5.6%~12.8%时,具有爆炸性。氢氰酸属于剧毒类。急性氰化氢中毒的临床表现为患者呼出气中有明显的苦杏仁味,轻度中毒主要表现为胸闷、心悸、心率加快、头痛、恶心、呕吐、视物模糊,……”
还未读完,浴室打开,男人走了出来。
她下意识抬眼看去,视线倏然顿住。
此刻,男人仅仅穿了一件黑色的丝绸睡衣,下面是配套的丝质睡裤。
精瘦而坚实的胸膛的轮廓若隐若现。
头发湿哒哒地,凌乱地撇在额前,冷峻俊逸的脸庞上带着些许的湿意,那双鹰眸在此刻也宛如透着湿意,有股别样的慵懒性感。
“有干毛巾么?”
他的声音也十分的低哑磁性,宛如带着异样的蛊惑力轻轻地刺激着顾默的神经。
男人边说便信步朝她走来。
顾默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小脸怔然,一双美眸此刻仿佛浸染了雾气般,视线愈发朦胧起来。
直至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强大的逼迫力陡然侵袭,女孩才猛然缓神。
“什么?!”
她眨了眨略带疑惑的水眸。
顾默不知道自己此刻在男人眼中是多么无辜,多么诱人……
诱人到男人要竭力压抑自己腹中的那股火种,才能语气平静地和她说:“我问你,有没有干毛巾。”
这一次,他说的异常缓慢,异常低沉。
宛若用尽了力气一般。
“有,你等一下!”
她走去捣鼓了一下衣柜,翻出一个收纳盒,打开,里面有几条崭新的毛巾。
随手取了一条出来。
“没洗过?”
她答的理所当然:“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