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默侧过脸,佯装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帮我揉揉?”一阵独属于男人特有的清冽气息倏然将她整个人包围,犹如置入男人强大独有的气场中,连鼻腔里呼吸的空气都染上了他的味道。
顾默侧头,男人正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她,一张犹天人般俊美的脸庞离她不过一尺。
又来了,那种无所遁形,让自己紧张压抑的感觉……
还伴随着无法克制“砰砰”加速的心脏跳动声。
视线落在男人的手臂上,仍汩汩淌着鲜血。
她粉嫩的唇微微翘起,“行了,帮你帮你!”
说着,不顾男人越发幽深的眼神,她一只手撑着男人厚实的胸膛,微微扯开点距离,另一只手抽了张纸巾,慢慢覆盖在男人的手腕上,动作轻柔。
将外层冒出的血迹涂抹干净。
而后伸出两根葱玉般纤细白皙的手指,缓缓在男人的手腕出揉捏着。
轻轻缓缓,好不温柔。
霍易望着女孩神态认真的模样,小手有规律的揉动着,不禁失笑。
他其实很想告诉她……
有伤口的地方是不需要这般揉捏的,这样只会越弄越严重……
可是,女孩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臂,宛若珍宝般悉心对待,他怎么舍得打断这样的美好呢?
半晌,顾默揉的觉得自己抬起的手臂有些酸了,觉得差不多行了,就不再揉了。
“行了不,霍大总裁?”
男人淡淡扫她一眼,收回手臂,理好她刚刚微微拉上的衣袖后,这才慢条斯理道:“勉强。”
顾默嘴角扯出一抹笑,呵呵两声。
用的着这么傲娇嘛!
霍易轻踩下油门,黑色的劳斯莱斯顿时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漆黑的夜中划过一道亮丽流畅的直线。
顾默无聊,倾下身点开音响。
调着电台。
恰逢听到一首自己曾经很喜欢的老歌,她满足地靠着椅靠,枕着柔软的枕头,阖上眼眸,轻轻哼出声音来。
“明知道让你离开他的世界不可能会,我还……”
她轻哼的同时,跟着旋律微微晃动着小脑袋。
这个音响明显是采用4d环绕的效果,如live般,清晰地传进耳畔,那声效赛过电影院的音质。
“离开谁的世界?”
男人冷冷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几分压迫震慑的意味。
顾默:……
代沟啊代沟……
不对啊,这首歌是她小时候听的,也算是他那个年代的歌吧?
顾默黛眉微蹙,颇为嫌弃道:“李圣杰的歌你没听过啊?”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男人将车泊好,缓缓侧过身子,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在昏暗中犹如浸在寒潭中的黑曜石,就那样森森地注视着她。
“他是谁?你喜欢他?”
“……”顾默顿时没话说了。
感觉到男人丝毫没有立刻下车的一丝,双手抱在胸前,身上森冷的寒气一点一点在车内渗透开来,顾默先是无奈地稳了稳心神。
车内那首歌还在放着,可此时顾默已经无暇去享受那优美的旋律和那空旷沉净的嗓音,她看着他,试探着开口:“一个歌手,我挺喜欢他的歌的,只是歌……”
听到她这句话,霍易眉宇间的冰霜渐渐消融,只是眸子仍旧有些冰冷,语气也不太好:“不好听。”
嗯?
明明很好听好吧!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知道霍易有些不悦,顾默只能中止了话题。
接下来的气氛便有些冷凝。
顾默几乎都想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先走了,可是又想到今天的来意……
“那个……我们上去吧?”
霍易眸光微转,修韧的长指曲起,重重地弹了一下方向盘,发出沉闷的“嘣”声。
顾默长睫下意识抖了抖,感觉被弹的分明是她的脑门。
她盯着他的脸,肃穆冷硬,不苟言笑。
唉,顾默安抚般伸出手,覆盖在他扣在方向盘的大掌上,“人家比我大了不知道多少……”
话音刚落,男人的脸色骤然更黑了,他猛地反扣住她的柔夷。
一双若寒潭般的双眸直直地注视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她讪讪一笑,接着道:“况且,人家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
没料想,男人扣在她手上的五指渐渐收紧,愈发用力,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是说如果他没结婚,或者离婚了,你就会去追他?”
顾默闻言,细长的黛眉慢慢凝起,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这是什么理解能力?
这就是传说中的哈佛高材生的智商?
顾默听得嘴角直抽,自己究竟是招惹了怎样一个男人?
“怎么会?我都有你了。哪怕是日月在你面前都会失辉,何况其他那些凡人,我又没瞎!”顾默讲的义愤填膺,振振有词,随后还颇为入戏地一脸花痴地看着面前神色冷峻的男人。
一双水眸黑湛黑湛的,温柔得似乎要溢出水来。
活脱脱一个被美色所惑而失了魂的少女!
她心里默默流泪。
顾默啊顾默,你变了,你的节操呢?!
另一个傲娇花痴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在我们家霍总面前,要什么节操!
霍易又是轻飘飘扫她一眼,不再理她,转身开门倾身下车。
顾默眼睛瞪的圆溜溜的,这就下车了?
所以是要闹哪样?!
她气呼呼地呼两口气,额头上的刘海都吹起来了,旋即也开门下车!
怎料手轻轻一放在扶手上,重心靠过去,还未打开车门。
车门陡然从外面被打开,顾默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趔趄了一下,作势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她双眸阖紧,眉头紧紧皱起,做好最坏的打算。
下一秒,那种坚硬的接触和剧烈的疼痛感并没有预计传来。
一双坚实修长的手臂稳稳地接住了她,女孩狠狠撞上男人的胸膛。
稳健均匀的心跳声透过温热厚实的胸膛传进女孩的耳畔,自己由于害怕紧紧圈住男人精瘦的腰身,顾默才发现自己的脚是虚浮着,腾空在地面,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男人的身上。
“笨蛋。”
男人不轻不重的声音泻进她的耳廓,再慢慢从她的耳道传进她的耳膜,脑子里千千万万神经倏然根根紧绷地起来。
他磁性沙哑的声音宛若羽毛般轻轻撩过她的心田。
仅仅两个字却宛若蕴含着万千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