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获？”她瞳孔微缩，不安地问道。
鹿永摇摇头，“倒也不是。只是收获甚微。”
听到此，顾默心情也有些不好了，就像风和日丽的天气骤然被一片阴沉沉的乌云所掩盖，此时，暴雨已是在所难免。
看到顾默颓唐的表情，鹿永语调微微上扬：“倒也没那么差，只是有些棘手，你也别太灰心。”
“王绝手上并没有任何关于王清舒母女的把柄，有的也只是口头阐述，你说的没错，这些年来，王清舒明里暗里怂恿过他干过不少事，只不过她女儿顾潇未曾与王绝有过直接接触，这一点，王清舒还是将顾潇保护的很好的。”
顾默静默片刻，问：“那情况还不算差？”
鹿永看她一眼，拢了拢眉心，“本来情况算是好的。虽说王绝手上没有物证，但他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讯息，也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想。”
顾默稍一回忆，便已明白过来，“你是说王清舒的确备有第二套方案？”
他颔首，沉声道：“王绝说，王清舒曾说漏嘴，说她并不是很相信他，早就让女儿准备好了万全之策。”
果然，顾潇是早就参与这件事情的了！
顾默不禁感到手脚一阵冰冷，她本以为顾潇性格只是有些跋扈，心机深沉，让她反感。
可是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来，都是将顾潇当作亲身女儿来看待，有什么玩具好东西，都是先让顾潇选……让她这个亲身女儿都羡慕不已。
如今想来，母亲怕是一直愧对她们母女吧。
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自己也就算了，她命苦的母亲究竟有什么错？对顾潇百般关爱照顾，换的的是顾潇的谋害？！
她头皮发麻，只觉得人性是那样恶毒，那样不堪……
“她们怎么可以这样恶毒……”顾默咬着唇，嘶哑的嗓音从喉咙里溢出。
鹿永虽然也是极为痛恨王清舒母女，但毕竟过许多杀戮死亡，更残忍恶毒的人他见过不少，此时脸色是一种脸色的怒意与沉痛多了一份收敛。
“默默，你要记住，恶毒的人总是有的，就算我们惩罚也惩罚不完，我们能做的便是照顾保护好身边的人，替他们惩治伤害过他们的人，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存有善意了，知道么？”
知道自己的女儿心软，生性单纯，他就怕顾默到最后关头会……
顾默抬头，此刻脸色已经没有了脆弱沉痛的表情，她坚定道：“我不会心软的，我会恨恨惩罚他们，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鹿永点点头，反问道：“那你现下有什么对策么？”
对策，她有什么对策呢？
顾默大脑快速的转动着，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
她想起，之前顾秦与她说过，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有时还会失眠，只能靠失眠药入睡。
想到此，她头皮一阵发麻，感觉脑子里被一层薄薄的白雪给覆盖，一团火苗隐隐燃烧。
“默默，我给你姑姑打个电话叫她送汤过来。”
鹿永此时已经拿起手机，拨下号码。
他简单说了几句，顾默倒也没心思听。
“爸，我要和爸，顾秦打个电话。”顾默脸色有些苍白，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鹿永眸色渐深，说了句好。
顾默翻看电话，打了给了顾秦。
也顾不得，现在是工作时间，身为市长的顾秦也许没有时间听她电话。
“嘟……嘟……”
“喂，默默？”
电话终于被接起，顾默感觉自己握着手机的手都快要虚脱了，她的手心已经出了许多汗，黏湿一片，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好。
“爸。”顾默下意识望了一眼鹿永，自己的亲身父亲只是笑笑，没说话。
“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有事？”顾秦心情似乎不太好，连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顾默没多想，直接问：“爸，您之前和我说我妈睡眠质量不好，经常要服用安眠药是真的么？”
电话那头，顾秦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是的，没错。怎么了？”
他沉默的时候在想什么……
顾默心里的不安一点点放大，她镇静道：“那安眠药还有么？”
对面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没有，你妈的东西我都给一块烧了，随她一起去了，至于她的药我早就让下人丢了。”
顾默抿唇，眉头一凛。
“爸，我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听说安眠药都有副作用，吃多了不好，妈妈的安眠药会不会……”
顾秦斩钉截铁道：“不会。你妈的药都是潇潇托国外的朋友寄过来的，是医学界最权威的产品。”
顾潇？
指尖蜷缩在一起，冰凉的触感渗透进她的血液，直至她灵魂的最深处。
尽管没有证据，一个可怕的猜想已经在顾默脑海中形成。
顾秦似乎也感觉到不对劲，又听到对面稍加重的呼吸声。
连忙问道：“怎么了？这个安眠药有什么问题么？”
顾潇深吸一口气，语气恢复淡定自若：“没……只是想到妈妈身前身体状况就不好，而我却在她过世后才后知后觉……”
在顾秦听来，顾默的声音尽管听起来平静，但却死死压抑着悲伤与浓浓的自责。
“唉，这事也不能怪你。你妈本来就喜欢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才瞒着你。”
顾秦又是不痛不痒的安慰了几句，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顾默抬头，对鹿永摇摇头，脸色有些颓唐。
“没线索？”女儿失望的表情很快让鹿永知道她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讯息。
“的确。这只是一个猜测，根本没有证据，如今顾潇给我妈妈的安眠药又全部处理掉了。现在，更是无从下手。”
鹿永在旁边听得，也大概听懂了几分，他语调低沉，声线内敛：“这事，你要走法律程序，就急不得。”
顾默点点头，眼睛里带着迫切，有些不甘地问道：“难道我就没有一丝办法了么？”
难道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清舒与顾潇在害死她母亲后继续无法无天，无忧无虑地生活么？
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