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呢?”她的声音清冽而冰冷。
“你回国,自然就见到了。”电话那头已经沉寂了两年的声音突然响起,也是同样的冷漠。
“你凭什么把她带走?邢司允,都两年了,你还是没学会给自己换尿布吗?”幼稚的事情他已经做了多次,这一次是真的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邢司允在她毫不掩饰的讽刺下并没有动怒,轻笑道:“嗯……我等你回来给我换呢。”如果不是他带走了孩子,这个电话,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给自己打吧?
怒意开始在邢司允的胸腔里翻涌,他忍下了,尽力保持着理智。
“等我回来?”她冷笑了一声:“你开玩笑也要有个度,现在来演夫妻情深的戏码是不是太晚了?邢少不是一向以拿捏时机著称吗?两年前你把离婚协议书甩在我脸上的时候,这个把戏玩得可是炉火纯青。”
陆双池的声音干脆果断,和他记忆里那个只会唯唯诺诺低着头附和他的人,已经相去甚远。
一阵短暂的沉默,却如同死寂。
终于,邢司允的笑容缓缓从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上消失了。
“陆双池,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怎么邢少不仅换不好尿布,还记不清自己说过的话了?”陆双池红唇轻启,对着电话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低语,模仿邢司允当年的语气也是精妙绝伦:“陆双池,签了这个协议,这辈子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邢少,原来你的一辈子就只有两年?”
邢司允的怒意已经翻滚上了喉头,咬牙笑了笑道:“很好,陆双池,我没时间和你废话,孩子在我手里,你不回来也行,你别忘了当时你还没签那个离婚协议,我们这婚算是离了,还是没离?孩子是归你,还是归我?你是回来,还是等着法庭上听着孩子归属权的结果?”
陆双池的怒火在一瞬间被点燃,开口道:“邢司允!”她清楚如果法院真的开庭审这个案子,邢家一定会胜诉。
邢司允轻笑了一声,声音鬼魅而慵懒,一如两年前的每一个细节。
被陆双池固执封藏了两年的记忆从这声轻笑开始,便一幕一幕在她眼前展开。
侮辱、流言、怀胎、车祸……还有那些冷眼和质疑,满天铺地的恶意朝她扑面而来的一瞬间,她避无可避。
她痛苦地蜷缩起了手指,因为愤怒而全身颤抖。
都已经过去两年了,她也离开两年了,为什么他要再一次出现?为什么不能让这些事情过去?
“如果是因为离婚的事情,那就不用我跑一趟了。”陆双池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会签好字,邮寄给你。”
“离婚?”邢司允的气息陡然一变,“你做梦。”
一阵沉默。
“邢司允,你能不能放过我?”陆双池轻声呢喃,竟是从未有过的哀求语气:“我不想再卷入那些事情里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邢司允的眉头一皱。
陆双池从没有因为什么事情求过他,也从没有开口和他要过什么,这一开口,要的便是他绝不能给的自由。
“今天没回来,就等着法院传票。”
陆双池手指一紧,眼神渐渐冷却了,有种预感突然爬上了后背,她指尖微凉。
两年来不闻不问,却突然在这时候劫了孩子逼她回去,原因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难道……
“邢司允,你到底为什么让我回去?我要听实话。”她的声音渐渐冷却,抿着唇,等待这一片让她心悸的沉默过去。
半晌,电话那头的嗓音依旧低沉,磁性而挠人心底。
“既然你要听,也不妨告诉你。”邢司允笑了笑,笑声戛然而止,“她醒了。”
陆双池猛地睁眼,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