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启二年,林茂生北定军攻至凤翔,李齐逃奔临洮。时金陵白玉荷病情加重,恐不久人世,连生见京都诸事平静,即召郑宇青十万人马,挥师辽阳。
高丽第三十一代王名“恭愍王”,高丽与靖国世代联姻,靖顺帝的皇后奇氏就是高丽人。各地义圣军起义时,恭愍王迫于欢睦的压力,派兵进入山东一带联手镇压义圣军。当时马丙炎率领一支人马先投靠郑宇青山西北伐,见郑宇青军纪严明,与他蟊贼习性不符,便进入山东,遇上贴木尔主力,投降了靖军,和靖军一道攻打郑宇成驻守的益都,数月不下,马丙炎设计暗杀了贴木尔,投降郑宇成。郑宇成事后不但不赏他军功,反将马丙炎手下大将毛贵杀了,马丙炎一怒之下离军,转攻东北,直杀入高丽国内,占了西京。
一年后,高丽参知政事安佑与上将军李芳实回师二十万攻击西京马丙炎。李成桂领兵二千人参战,由东大门奋勇进击,率先登城,立下大功,从此威名日著。此后连生在中州中原南征北战时,李成桂在高丽也不断建立武功,多次击败进犯高丽的靖国军阀纳哈、亲靖叛将崔儒。
宏启元年,连生北定军大举入侵京都之际,李成桂准备侵入和宁以北,讨伐女真。由于实力相差悬殊,迟迟不敢动手,遂送出妹妹李碧瑶向靖顺帝通好。
连生决定出兵相助李成桂,有几个原因:一是白玉荷病重,连生想顺道接回乐斋和罗翠花,见白玉荷最后一面,此后便安排他们在金陵颐养天年。二是汴梁遇刺之后,何归心、王长春多方查探,迟迟没有刺客的进一步消息,连生希望借出征的机会,引蛇出洞。第三个原因,当时是因为李碧瑶了。
王羽婷、李碧瑶到金陵之后,周可馨对她们照顾周备,两人见众姐妹亲切热情,如家人一般,一开始王羽婷还不相信,以为是连生耍的心计,目的是博两人好感。可一年过去了,周可馨、郑依玲、蒙菲儿等人,不时邀她们喝茶闲叙,听曲看戏,也时常蹴鞠采花,游戏间更添情意。倒是一年中,连生忙于国事,没去看她们两回。女儿家很奇怪,连生越是对她们冷淡,倒越增添了她们好强的心思,竟主动和周可馨、郑依玲一起,在连生书房轮值照顾他,一来二去,发现连生治国有方,勤政爱民,便动了真心,托周可馨悄悄传话,问连生心意。
郑如琪遇难之后,群臣也多次劝请连生再次纳妃,连生知道两女对自己逐渐亲密,便决定先出兵助李成桂成事,回金陵后再办婚仪。
大军出发前,连生赐书恭愍王,恭愍王停用靖朝年号,遣礼部尚书洪尚载、监门卫上护军李夏生奉表进贺连生为中州主,于高丽边境恭迎连生大军。连生进入辽阳境界,便命裘士礼通知马丙炎,若不归附,即刻征缴。马丙炎自兵败退出高丽之后,再不复当年之勇,便在辽阳驻下人马,过着半兵半匪的生活。裘士礼一到他军中,便受到热情欢迎,随后马丙炎领着五千兵马加入连生军中。
第二天,连生请马丙炎、裘士礼、郑宇青入营帐,拿出汴梁当夜刺客所用的铁蒺藜,说道:“裘士礼,你看这两件铁蒺藜是一模一样吧?”
裘士礼上前仔细端详,点点头:“这么说,刺杀皇上和截击小臣的是一伙人?”
连生对马丙炎道:“你行走江湖多年,可知道铁蒺藜的来头?”
马丙炎用布包着铁蒺藜,仔细看过,似有所思,回道:“皇上,我印象中,当年短松寨弟兄中有一人,会使这种暗器,但不用毒。”
连生听得激动不已,赶忙问道:“谁?”
“小的对他印象深刻,他随邵荣同时进的山,名叫唐震天。”
“啊!”连生一拍脑袋,“为邵荣报仇!”
郑宇青仿佛明白些什么,说道:“皇上仁慈,不以谋逆罪叛处赵继祖、邵荣死刑。世人只道皇上杀了邵荣,却不明缘故。我想此人便因此而想于皇上不利。”
“不对,”连生转念道:“他们截击裘士礼,逼郑宇化夫妇自杀,又是何缘故?邵荣的死,和郑宇化一点关系都没有。”
郑宇青沉思道:“难道是想嫁祸于我,让皇上以为我有二心?”
“为什么?你和邵荣的死也没有关系啊。……想来其中仍有隐情。”连生问道:“唐震天可在我军中?”
马丙炎道:“我当初带着毛贵、邵荣前往山西投靠郑宇青将军,唐震天是在军中的,后来毛贵遇害,他随邵荣去太平投林茂生大哥了。”
“王长春,立即传旨,命林茂生元帅缉拿唐震天归案,记得,要活口!”
“遵旨,末将这就传令下去。”
郑宇青道:“林元帅远在凤翔,听闻王保保大军反攻京都,已领轻骑回京都支援,只是不知,唐震天是在轻骑营中,还是步兵营中?他既能组织两次暗杀,想必军中、军外还有同党。”
“不错,林茂生久经战阵,他会处理妥当的。我们明日与李成桂会师,速战速决,尽快赶至京都同林茂生见面。”
高丽恭愍王听说连生亲率十万大军相助,欣喜异常,即刻任命李成桂为奉翊大夫、密直副使、东北军元帅,领两万兵马,协助连生进攻北靖东宁府,以示忠诚。两军会合,连生先命人送上提亲贺礼,将李碧瑶的信递给李成桂,李成桂得知缘故,不忧反喜,命三军准备酒菜,犒劳连生大军远途相助。
几日后,连生以骑兵一万,步兵五万,配合李成桂,自东北面渡鸭绿江攻打东宁府。靖国东宁府同知李吾鲁领兵出战,一触即溃,城也不回,急忙逃往于罗山城。连生趁势出击女真和纳哈联军,又获全胜,俘虏女真战士上万人,良马一千匹。
纳哈仅以身免,对女真首领铁木罕大赞道:“连生、李成桂皆年少而用兵如神,真天才也,将任中州、高丽国之大事矣。”
女真首领铁木罕咬牙切齿道:“汉人有‘愚公移山’的故事,今天我对草原上的雄鹰发誓:只要有我女真一族,子子孙孙,必报今日败兵之耻!”
凭借战功显赫,李成桂得宠于高丽恭愍王,赐端诚亮节翊戴功臣之号,逐渐替代了权臣李仁任、崔莹、曹敏修,掌握了高丽王朝实权。几年后,李成桂称王,上表连生,希望改“高丽”为“朝鲜”。连生准奏,李成桂遂为“朝鲜太祖”。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