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生忙迎出门去,拉着林茂生的手道:“林元帅受累了。”一边寒暄,一边让进府衙赐座上茶。
林茂生磕头拜谢后,呈给连生一封宋达写的《平靖表》:“惟彼靖朝,起自穷荒,乘宋祚之告终,率群胡而崛起。以犬羊以干天纪,以夷狄以乱华风,崇编发而章服是遗,紊族姓而彝伦攸理。逮乎后嗣,尤为不君,耽逸乐而招荒亡,昧于竞业;作技巧而肆**,溺于骄奢。天变警而靡常,河流荡而横决,兵布寰宇,毒布中原。镇戌溃而土崩,禁旅颓而瓦解,君臣相顾而穷迫,父子乃谋乎遁逃。朝集内殿之嫔妃,夜走北门之车马。臣与茂生等,已于八月二日,勒兵入其都城。”
连生看得大喜,他想不到欢睦竟然毫无抵抗,见大旸北定军达到通州,立即仓皇逃离京都,向蒙古草原的上都逃逸。宋达挥军进城,将靖国律典、财宝一律封存看管。
这一趟坐镇汴梁,连生是无与伦比的轻松。而实际上,他原也是想在汴梁考察一番,看能否将汴梁作为大旸都城的。
林茂生道:“王保保沿途撤退,领三十万大军进入山西,李齐领数万人马退入陕西,实力犹在。我军在追击途中,缴获粮草、人丁无数,但有数人,属下不敢发落,今天献于陛下。”
“哦?”
“来人,押上来。”林茂生吩咐道。
连生定睛一看,竟是十几名绝色女子,个个体态曼妙,肤白如玉,风情万种。连生道:“犯官女子,我已有令酌情赏于有功将士为妻妾,茂生,你这是何意?”
林茂生俯身在连生耳边轻声道:“这十二人中,中间紫衣女子为王保保之妹王羽婷,她身边的红衣女子是高丽王朝实权派李成桂将军之妹李碧瑶,原是由王羽婷将她接入京都,想嫁给欢睦,请求靖国出兵援助李成桂推翻高丽王朝的,听说欢睦还未及与她见面,便已失散。其他女子皆是欢睦后宫宠妃,因未生子女,欢睦弃她们于不顾,便逃往上都。”
说来也是,靖国大军之妹、靖帝之妃,众将岂敢染指?连生瞧瞧身边的郑如琪,一脸尴尬。
郑如琪按奈住胸中怒气,假装平静道:“既如此,安排众女入府沐浴歇息。”说罢,郑如琪转身离去。林茂生直推说军中还有事,也匆匆离开汴梁。
是夜,郑如琪一直不往连生书房端茶送汤,就像消失了一样。连生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是该去献美人房中,还是去向郑如琪解释解释。
太监齐福跪下禀报道:“贵妃郑娘娘说她身子不爽利,先歇下了。皇上,不如去献美人那里瞧瞧?我听下人们说,宵夜酒菜都准备好了。”
连生做贼心虚,又蠢蠢欲动,便掩嘴假装咳嗽一声,并不答话,起身出了书房。齐福得意,在前面哈着腰将连生往献美人屋里带。
果然,后院郑如琪房间已暗了灯,离得远远的还有两间屋子,烛光高照。连生问道:“十二个美人,怎么只住两间睡房?”
齐福笑道:“王美人和李美人住一间,其他靖妃住一间大的。皇上,您是往哪间去用膳?”
连生寻思:“冒冒然对王保保之妹和高丽李成桂的妹妹下手,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武功,只怕弄巧成拙,不如等熟悉两女的性子,征求她们同意后,举办婚仪纳为妃子。”便抬脚进了其他靖妃的屋子。齐福识趣,见屋里情况无异,便回身出了房门,在门外候着。
欢睦是失国之君,其荒淫可以想象。史书记载,此人最喜以密宗修行为名,与数百名妃子同时玩一种“大喜乐”的游戏,男女个个赤体横陈,名为“合欢采补”,实行淫秽下作之事。欢睦众妃子早已习以为常,熏香沐浴之后,各以薄纱烟笼,凸翘玲珑,忽隐忽现。连生正是血气方刚之龄,早年在清静佛寺,后又多年领兵打仗在外,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进屋之后,反见拘谨。靖妃子们还以为连生心有不满,害怕他一时不高兴,像欢睦一样随时将她们打杀,便个个巧笑倩兮,妩媚尽展,劝酒夹菜,伺候得滴水不漏。
一年轻妃子见连生已有笑意,便取出一本书来塞给连生,嬉笑道:“陛下,今宵但须您能欢愉,不用管臣妾们承受,陛下可挑欢喜的样式,妾身等定教陛下满意。”
连生翻开那书一看,羞的面红耳赤,这不就是民间传说的春宫秘戏么?名头早就听过,却从未一睹真容,慌忙合住,心中怦怦乱作,可见众女淡定自若,又忍不住翻开几页细瞧,皆是自己从未想过的妙乐之戏,瞬即便春好枝头,欲热缭绕难耐,连生立即揽过众女,匆匆入了帐闱,做那兴云覆雨之事,直折腾得暗无天日。如此三日,连生越发失了控制,以为是神仙境界,再无暇顾及他事。
几日后,连生昏昏沉沉的,听齐福说有奏折要批,只好勉强打起精神去了前书房,看了几折,都是百官联名弹劾贾承平在祭祀求雨时斩杀李彬之事,顿觉意兴阑珊,一律留中不发,迈步又往后院走。
连生抬眼看见郑如琪正提着食盒,要来书房照顾自己。她一见连生出了书房,面色绯红,眼波流转含恨,扭头匆匆又往回走。连生心道:“好你个死妮子,还见不得我了?”快步便自后面追赶。
郑如琪进屋立即关门,却被连生率先伸脚绊住。连生闪身进去,反手关门落锁,将郑如琪往肩上一抛,掀开罗帐,扔她在床上。郑如琪吓了一跳,羞道:“这才几更天呢?”
连生粗气吁吁,眼目赤红,哪里还能依她,撩衣卸甲便径直接战。郑如琪还有些生涩,又恼他多日都在靖妃子房里放荡,扑腾着不欲配合。连生一言不发,趁着性子,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左手死死握住,右手捂着郑如琪的樱口不让她出声,腰间使力暴动。
郑如琪从未见过连生如此无赖莽撞,心里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委屈和愤怒,恨不得反手甩给他一耳光。连生却仍在几日来的春境里不能自拔,只当女人都是能由着他胡天胡地乱来的,见郑如琪已经被制住,更加恣意妄为,竟一时穿行华容道,一时又闯函谷关。
郑如琪忍着撕裂般的疼痛,感觉连生像极了一头趴在身上的野兽,令人恶心厌憎,心已被撕得稀巴烂了,便干脆咬紧牙关不吭一声,任眼中泪水汩汩流淌,身子僵冷得毫无生气。
连生沉浸在欢愉中哼哧不止,出力许久后才得了消息,依依不舍地鸣金收兵,缓缓歪躺在一旁,身子摊开,似空谷无人,幕天席地一般,只觉得方才之趣,世间从未有过,今后亦不复再有,眼角竟不由自主地流下欢欣的泪儿来。
过了好一会儿,连生缓过心神,才发觉郑如琪情况有些不妙,一直背对自己一动不动,头发凌乱,腰上、臀上瘀红犹在。他便伸手帮郑如琪披上衣裳,想扳她回身瞧瞧。
郑如琪就像死过一回似的,连生一碰她便觉得恶心,肩膀用力一顶,仍是背对他流泪。连生想她大概是生气,便起身去看她。这一看,不禁打了个寒战,郑如琪双目如刀,死死盯着他,像要与他切裂诀别,恨意凛然彻骨。
连生这才如梦方醒,悔恨不已,双手蒙在脸上,仰头长叹道:“如琪……我错了。”
郑如琪一听这话,反而“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