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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汉归版图(1 / 1)

正式即位后,摆在连生面前的首要任务便是清除孔理余部。鄱阳湖大捷,连生自己也感到侥幸,他对贾承平说:“孔有亮来犯,事后想来凶险异常。我实不该亲自去救长兴。假使当时孔有亮乘我不在金陵,顺流而下直捣巢穴,我进无所成,退无所归,大事去矣!他却不攻金陵,而围攻洪都,出此下计,不亡何待!”

贾承平道:“主公说的不错,凡成大业者,七分人力,亦不离三分天定。”

君臣在轻松氛围中商议之后,连生决定从金陵出发,挥师武昌,再次亲自临敌指挥,势必要一举攻克武昌。

麒麟六年春,连生大军赶到武昌城下,迅即发动攻城。

汉军丞相张必先自岳州率军来援,乘其立足未稳,连生派林茂生突然中道攻袭,活擒了这位外号“泼张”的骁将。

林茂生押着张必先来到城下,向上喊话:“孔理小儿,汝所特者,惟‘泼张’一人,今已为我所擒,尚何恃而不降!”

张必先也很沮丧,仰头向上,对张定边喊话:“吾已至此,事不济矣,兄宜速降为善。”

张定边气索不能言,他在鄱阳湖水战身中百余箭,被射得跟刺猬一般,如今一身箭疮,痛苦不堪,不过是咬牙坚持指挥战斗。

连生见攻城多日,武昌兵马颓势已现,正是一举拿下的时候,便派俘虏的孔有亮旧臣罗复仁入城劝降,表示说:“孔理若来降,当不失富贵。”

罗复仁入城,与孔理抱头大哭,张定边也在一旁大哭。众人心知肚明,汉国大势已去,勉强死守只能带来城覆家亡之祸。

第二天大清早,孔理衔璧肉袒,率张定边等人出城,诣军门投降。

连生率军来迎,见孔理年幼,身子单薄,俯伏战栗,不敢仰视。连生心觉可怜,上前将他扶起,拉着他的手道:“你尽的是儿臣孝道,我不会治罪于你。”

归金陵后,连生授孔理为归德侯,在金陵新建府邸安置,又授孔有亮的父亲、孔有亮两个弟弟爵位。多年后,孔理逐渐长大,连生才将孔理等人移居高丽。张定边无意在连生麾下为将,削发为僧,号沐讲禅师,这是后话。

孔汉既除,摆在连生面前的就是两个“吴王”的问题。蔡诚国号吴,在连生看来,不正是为自己准备的吗?

随后连生得到的信息,让他和众臣惊诧不已。早在连生与孔有亮鏖战正酣时,蔡诚隔江望火,拒绝出手,现在孔有亮大汉已亡,连生正厉兵秣马准备要收拾他的时候,他倒来了精神,竟主动派洪都叛将谢再兴领军进犯东阳。

郑宇青、蒙能与焦六发次子焦济在义乌迎战,率领五千名骑兵横突敌阵,大败谢再兴。不久,郑宇青采纳焦济的计策,在离诸暨五十里处另筑一城,与诸暨互为掎角,称诸暨新城,蒙能、郑宇青各镇一方,首尾相顾。

谢再兴投奔蔡诚后首战失利,脸上无光,回兵杭州路上,见韦向烈、韦冷绝父子率小股部队劫掠百姓,强抢财帛妇女,一怒之下,便将韦向烈父子捉拿回到杭州,向蔡诚启禀道:“我听说吴国立国之初,蒋礼芝王后深谋远虑,力劝主公以穷苦百姓为根,广布仁德,好让东吴的百姓,世世代代都能记得吴王的英明。想不到现在吴军中,竟多有韦氏父子之徒,不为主公分忧解难,抵御颂军,却在自家屋里打家劫舍,闹得百姓怨声载道,恨不得吴国早亡。主公您说,这仗还能打吗?再这么下去,我们将愧对主公,愧对蒋王后。”

谢再兴一席话,说的蔡诚动容,便想起蒋礼芝嫁他之前说的一番话来,那时候的蔡诚,何尝不是踌躇满志,欲得天下,可蒋礼芝难产死后,蔡诚忽然间觉得人活一世,索然无味,渐渐断了争抢天下的心思,只在东吴一隅大享安乐福,放浪形骸,不思进取。近年投奔他的,如海牙、胡廷瑞、康泰、蒋英、韦氏父子,都看准了他的心思,纷纷纵于享乐,不议军情。众将士来投时,蔡诚皆赏赐财帛、田亩,安置府室,此后便束之高搁,吴国貌似廷上人才济济,却实无其用。

蔡诚之所以命谢再兴去攻诸暨,也是怕这员勇将和其他人一样逐渐懈怠了,他对胜负并没有抱奢望。这时听谢再兴提起蒋礼芝,蔡诚心中血气翻涌,便拍案道:“谢元帅说得好,杭州驻军,以韦向烈、韦冷绝父子军纪最差,时常抢掠百姓,既然元帅已拿他归案,我即命人将其处斩。”

谢再兴躬身道:“诚王英明。”

蔡诚道:“剿灭连贼非一朝一夕之功,此番是我大意了。元帅先在杭州休整一段时间,下次我命司徒李伯升与你一起再取诸暨。”谢再兴领命退下。

连生听说谢再兴攻打诸暨无功而返,回到杭州倒成功弹劾了韦氏父子,大喜,召集众臣商议道:“谢再兴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啊。韦氏父子一去,杭州善战的将军就更少了。”

贾承平道:“蔡诚外迟重寡言,似有器量,而实无远图,不如趁我势强,尽早击之。”

王可义劝道:“蔡诚其势虽屡屈,而兵力未衰,土沃民富,多多积蓄,恐难猝拔。”

连生道:“蔡诚近年固守浙东、苏杭,兵骄将侈,久疏阵仗。我听说蔡诚朝会时,每有攻战,众将辄称疾不朝,必先邀官爵、田宅然后起兵。将帅甫至军中,所载婢妾乐器踵相接不绝,或大会游谈之士,樗蒲蹴鞠,皆不以军务为意。及至丧师失地还,蔡诚概置不问,已而复用为将。上下嬉娱,岂有不亡之理。”

宋达问道:“主公的意思是?”

“蔡诚既想派大军既攻诸暨,蒙能、郑宇青浙西亦有十五万兵马,许冒也将赶至诸暨支援。这次本王即位封赏,我怕郑宇青心中不平,正须给他机会证明自己。所以,宋达、林茂生领兵会师淮安,先取濠州龙兴之地为要。”

诸将得旨,便依计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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