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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鄱阳湖(1 / 1)

连生胸有成算,率水军自松门入鄱阳湖,扬帆而来,与孔有亮军在康郎山附近相遇。远远看去,汉军水军巨舰高大威猛,铁皮闪烁着黑光,船帆遮荫蔽日。

连生仔细观察后,对诸将道:“彼巨舟首尾相联,不利进退,可破也!”他命颂军舟师列为二十队,其间以小船遍载火器弓弩,告诫宋达道:“接近敌船后,先发火器,再发弓弩,舟船相接后,才以短兵击之!”

宋达、林茂生、任天一等人先发,驱船直逼敌人巨舰邀战。宋达大军冲在最前面,身先士卒,孔有亮以张定边为前锋,两人都号称天下第一勇将,狭路相逢,分外眼红。宋达怎能轻易错过挫敌锐气的好机会,他挥舞着铜环大砍刀,跳上敌船,连杀数人,又接过自己船上架下来的梯子,用巨绳捆好,颂军开始批量登船。第一战便杀敌三千人,俘获汉军巨舰一艘,使得军声大震。

首战告捷,全军振奋。任天一见宋达夺了首功,豪气顿起,乘风向汉船发射火炮,又一举焚毁汉军巨舰二十艘,汉兵被杀被溺死两万多人,很多汉军身上着火在水中扑腾求救。

郑之敏不善水战,大军被夹在宋达、林茂生和任天一船后,这时见前方突然一片开阔,便命摇桨手冲出去,企图接战。

孔有亮不甘示弱,以巨舟逼近,箭弩齐发。恰逢郑之敏大军冲出,烟雾火光中,将士们不及举盾,死伤一片,郑之敏也被凌空一支羽箭射中脖颈,当场毙命。郑之敏士兵见主将身亡,仓皇失措,方寸大乱。孔有亮见这几只船艇慌乱,便催动巨舰冲过来,以船高优势,先施火攻,居高临下往郑之敏率领的几只大船上扔火把,船只相连,帆布相接,顿时烧了个红光冲天,连宋达的指挥船也被烧着。

宋达是白龙帮出身,水战便如蛟龙入海,什么场面没见过。他临危不惧,一边和士兵们一起扑火,一边指挥战斗,奋力将孔有亮压上来的十多艘大船击退。

张定见孔有亮和郑之敏、宋达战团忙于鏖战,而连生的指挥舰居中,正从容调度,想起太平时连生阴谋夺他水军之恨,张定边怒火中烧,他大喊道:“攻击连生指挥舰!”立刻率几只巨舰直扑而来。张定边心道:连生,今天要你连本带利还给我!

连生心慌,掉头避逃,慌乱之际,舵手和摇桨手配合有差,慌不择路,竟在近岸处搁浅,前进不得。张定边一看喜上心头,汉军便一拥而上,数艘巨舰及两万兵士已包拢过来。

王长春见形势不妙,急令五千亲兵将连生护住,自己一马当先,指挥宋达到白龙帮旧部“疯狗”冯苟、“王秃子”王琦冒死抵抗,四跃奋击。情急之下,白龙帮的“乐师爷”乐易跪在连生面前,说道:“古人言杀身成仁,臣不敢受其仁,唯爱其死。”言毕,他穿上连生的冠服,面对密麻麻进攻的汉军大叫一声:“嘿!”便投水而死。

汉军们吓了一跳,突见“连生”投水自杀,继而喜跃高呼。消息传出,汉军围攻之势稍缓,不少将士们开始把注意力放在打捞“连生”的尸体方面,准备捞上后剁成数块向孔有亮请功。混战之间,连生指挥舰上王秃子、冯苟皆战死。

危急时刻,林茂生指挥船队逼近敌将张定边巨舰,兰玉张弓搭箭,一箭射中正站在前甲板指挥的张定边,使得他本人的指挥舰不得不后撤。

任天一听闻连生被围,也红了眼,他从水战中抽出数艘船,一直冲向连生的指挥舰,连挤带撞,终于把大船从沙泥中撞动,重新返入深水之中,连生躲过一大劫。而任天一自己乘坐的小船,则被汉军巨舰压迫,士兵们各以肩膀、头部抵舰,死死护住,然后凿穿巨舰船底,才得以侥幸逃生。

任天一救了连生后,又与王长春一起乘轻舸小船追击败走的张定边,边追边放箭,致使张定边身上中了百余箭,像个刺猬似的倒在甲板上。

见天色已晚,连生定定心神,呜金收兵,召集诸将议事,总结首战第一日的经验教训。为防止蔡诚乘虚入寇,连生命令宋达率一支部队回防金陵。

次日,连生亲自布阵,与孔有亮重新交手。

首战失利,孔有亮心急如焚,下令把所有巨舟用铁链、木板锁串在一起成为水中巨阵,旌旗楼橹,望之如山,完全忘了三国时周瑜“火烧赤壁”的故事。

连生一看便觉得似曾相识,但并没有想起火烧之计来。孔有亮水中浮荡的巨舰城,连生船队短小简陋,仰攻多却,如同攻击铜墙铁壁,众船便生退意,徘徊不敢往攻。连生怒恼,下令斩杀退却的十多名九夫长,但仍然止不住退势。

贾承平进言道:“不是我方将士不用命,敌人舟船太高大,我认为一定要火攻才行。”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连生哈哈大笑道:“先生说的极是,我说怎么看汉军阵势,似在哪里见过。”随即,连生命林茂生等人分别调集七艘小渔船,载满芦苇杆柴,以火药填充其间,等待时机投入战场。

贾承平一面命颂军往东北方向且战且退,一面仰察天上风云。果然,半个时辰后,东北风起,时机成熟,连生命士兵捆扎稻草人在七艘渔船上植立,披上甲胄战盔,持矛在手,伪装成兵士的样子。然后,他又分别招募敢死士卒伏于船中划船。这样,孔有亮军士以为来船是普通战船,没有太多防备。

时值黄昏,七艘渔船竟然趁乱驶入汉军巨舰近前。敢死士卒乘风纵风,风急火烈,须臾之间已经冲撞到汉军舰队内,猛烈燃烧,夹以火药的爆炸,火星顿时散落在整个汉军的巨型船舰阵中。火势迅急,数百艘船一齐着火,燔焰涨天,湖水尽赤,孔有亮大军死者过半。孔有亮的弟弟孔有仁、孔有义及大将陈普略均葬身火海。孔有仁在汉军中号称“五王”,多智数,枭勇善战,威名仅次于张定边。他的死亡,令汉军士气陷入消沉,很多人都开始预感到,汉国已经气数将亡。而连生军中损失也不少,吴伦右眼中箭负了重伤,最早归附连生的梁时达等数员大将也战亡。

第三天,双方再次火并。

汉军损失惨重,孔有亮见战斗力大减,便命船舰多使用远距离石炮和火炮攻击。

贾承平在连生船东走西望,见全军只有连生的指挥船桅杆是白色的,心道不好,这无疑是给敌军一个瞄准的靶子,他便拉着连生大叫道:“难星过,马上换船!”

连生和贾承平刚刚跳上另外一艘船,尚坐未定,就见指挥船立已被炮石击毁。

船上不少将士都跟随连生换船,侥幸捡回一条性命,顿时高呼呐喊,已当贾承平是诸葛亮再世,此时反而更加勇气百倍。

孔有亮见连生指挥舰被击碎,高兴得大叫,还以为连生已经丧命。没成想,俄顷,又见帅旗高悬,连生出现在另一条大船上指挥,汉军将领皆相顾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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