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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尔心相悦(1 / 1)

连生不知道郑如琪闹得哪一出,心思:这丫头鬼灵精怪,莫不会回来趴窗户吧?他便出了洞房,周围仔细打量了一番,不见郑如琪的影子,才回房关门落闩,先坐在桌边静了静心神,问道:“依玲?她跑来说什么了?”

郑依玲此时还盖着红盖头,在连生迎亲前,母亲曹俊芳已就婚俗礼节,闺房私密各事,都细细交代过,其中就有:新郎没挑盖头不能说话。

连生不知道这是规矩,见郑依玲不答话,以为她听信了郑如琪的瞎话,对自己有什么误会,便在房里急得来来去去,却始终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只顾嘟哝道:“你莫听那丫头胡说八道,我只是各席敬了酒便过来的。”

这时连生忽然听见窗户边一声响,似有两人窃窃私语,连生道一声:“谁啊?”窗外便没了动静,连生放心不下,打开房门,见两个人影匆匆离去,连生仿佛听见是刘婆婆的说话声。

“死丫头,今夜是你姐姐的吉喜,瞎冲撞什么?”

另一个身影快步离去时说道:“师父,连生真不是东西……”

“你就是东西了……”这时人已走远。

连生长舒了一口气,重又关好房门,心道:“明日不妨去问问刘婆婆,究竟发生何事?”

连生坐回桌边想吃些小菜,见桌上放了一把如意,才想起郑依玲一直没挑盖头。他起身过去,如意伸到盖头下方,心中却迟疑:不知道这一挑,郑依玲会不会使出婵娟剑法来拼命?

连生轻声道:“依玲,我可什么都没做过……”

郑依玲本来没觉出什么,连生几番在房里来来去去,加上郑如琪在窗外和刘婆婆说的话语,她听了心里便打起鼓来:难道是连生对妹妹做了非分之事?他竟是这种人?所以如琪才说自己有眼无珠……这次我是落入豺狼虎口了?

连生手持如意犹犹豫豫,郑依玲看盖头下方如意欲挑不挑的,更是生气,心道:“挑完盖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连生打量了一下洞房的逃生环境,将心一横,挑起盖头,回收如意作势防守。

郑依玲本来怒目相视,可见了连生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努努嘴道:“你过来。”

连生哪里敢轻易过去,说道:“你先答我,郑如琪来新房做什么?”

“你先过来。”

“你先说。”

“好……”郑依玲指着连生气道:“你想好了再过来,我先睡了。”

“你别生气,我对天发誓,什么都没做过,不知道如琪哪来那么大的气性。”

郑依玲见他说得掷地有声,忙道:“起什么誓啊。既然没做过,你心虚什么?”

“我只是好奇,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郑依玲含羞笑道:“我妹妹性子有些古怪,心地却是善良的,她方才问我,可将你看仔细了,免得将来后悔。”

“那你怎么说?”

“都要洞房了,难不成打你出去挨冻?”郑依玲走近连生身边,拉着他的手在桌边坐下,脉脉含情道:“我要是看走了眼,是自己活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豺狼也只好去草原,反正这辈子只缠着你了。”

“哦——”连生暗暗舒了一口气,抓起筷子就想吃菜。

“等等,”郑依玲端起合卺酒道:“你不是和周姑娘洞过房么?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啊?”连生讪笑着,“唉,倒是没好好经历过呢。”

“不许叹气!周姑娘没做好的,这次我们完完整整都做好。”

两人交杯喝了合卺酒,郑依玲便坐在连生身边,往他嘴里夹菜,连生一下就想起当初长江负伤时,郑依玲日夜帮他喂药的情形,忍不住双手缠住郑依玲腰肢。

郑依玲痒痒发笑,说道:“你不老实,自己吃。”说完去生炉子,放里添加了几块黑炭。

连生已非初出茅庐,见郑依玲伏身背对自己的样子,婀娜多姿,不可方物,热血上涌,无心再吃菜,冲上去自后面抱着她往新床上走。

郑依玲吓了一跳,娇嗔道:“你敢乱来我真打你出去,现在你的剑法可不如我。”

连生笑道:“谁怕谁。”

郑依玲从床上坐起来,笑眯眯看着连生,双手在连生腰间游走,不一会儿便将他上衣除了,见他胳膊和腰间有两处青淤,心痛道:“谁这么狠?闹新郎官还动上手了?”

连生见她不解的样子,倒彻底放了心,看来郑如琪没和她说什么。可连生也不能告诉她“这是你妹妹的绝作”,不然解释不清,便含含糊糊道:“没事儿,兄弟们见我娶了如花娇娘,恨得心痒痒。好在伤势不重,不影响洞房。”

郑依玲啐了连生一口,自己先藏进被窝里,悉悉索索自里面脱出几件衣裳来,又指指红烛,示意连生吹熄它。连生看得有趣,期期艾艾不愿去吹,眉毛还差点给燎着。郑依玲又羞又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合该有人收拾你。”

连生傻笑着,灭了蜡烛便欺身上床,发现身下有些异物硌应,伸手一捞,是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谐音“早生贵子”。

“忍一忍,图个好意头。”郑依玲靠在连生怀里安慰道。

“这都是什么规矩啊,迷信。”

“不许乱说。”

“我很难想象你在家带孩子是什么样。”

“那倒是,青儿不在,将来也没人给你下厨照顾起居。”

“有翠儿不就行啦。”

“……好吧,以后我只跟着你行军打仗知道不?”

“哪有这样的,整天舞枪弄棒,估计也只有我敢娶你了。”

“所以嘛!不过为了你,我不介意好好去学女工。”

连生搂着怀里傻傻的郑依玲,感慨不已,他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郑依玲可能才是自己此生的正缘,可不知为什么,一想起周可馨,心中便有无限爱怜,有想去保护的冲动。和郑依玲在一起,却是一种踏实无忧,天地不老的情怀。

巫山起意,云雨三兴。连生闻得眼前佳人身上的香气越来越浓,好生奇怪。所谓“香汗淋漓”,他原以为是文人墨客笔下的想象,这时才知道是真的。心地纯善的女子,和梵天仙女一样无世间女子的诸身不净,而得舌吐莲华,诸毛孔自发旃檀之香。连生心里便生疑惑,玉女宝难道还有好几个的么?

连生不知何故,倦意全无,瞧着怀里的郑依玲,如同餮足后的懒猫,温顺贞静,全然不是平日模样。他歇了不到三刻钟,便又潮兴澎湃,蠢蠢欲动。郑依玲实在不愿意依着他了,娇嗔道:“别闹了,明早我们要回望父母的。”

“什么?怎么洞房的规矩没一条人道的?”

郑依玲抓起一颗花生,剥了塞进连生嘴里:“吃不饱了还?那么多话。”

连生听她讥诮,也抓了一颗枣儿喂给她。

“好甜!”郑依玲道。

“还要不要?”

“要。”

连生又塞给她一颗大红枣儿,一把将郑依玲按在身下坏笑道:“可是你说要的!”

“你个骗子……哎、喂,以后吧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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