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墨耀(月至炎、丽雅兰、轻容)拜见陛下。”
翟扬身后形貌各有特色的四名男女齐齐低首跪拜。
“五位族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卫子曦的声音落下,似曾经睥睨天下的兽主穿透时空阻隔,直透华殿群山之外。
那声音虽尚显单薄稚嫩,却美若风吹琳琅,气韵已然渐成,假以时日定然能震慑碧山万里,紫微九重。
翟扬五人起身,望向丹陛上那名绝美的女子。
她坐在上方,众人能看到她精致的眉眼,和唇间那惊心动魄的一点艳色朱红。
属于卫子曦的美,带着大漠的苍凉与晴空的温暖,只是浅浅一笑,就足以慑人心魄。
翟扬蓦然竟生了一种热泪盈眶之感,座上之人的眉眼有他最为崇敬之人的痕迹,万年远离,咫尺天涯。
那个人一如他曾经所言,他永远不会背弃龙族。哪怕生死魂消,依旧为龙族留下了一枚耀眼的火种。
她,是那个人拼尽余温留给龙族的未来。
“五位族长,卫子曦有一事相求……”
那一日,在与五位族长商量完事情后,卫子曦第一次以龙族圣主金龙王的身份登上了龙岛金鳞峰,重启只有金龙王心头血才能开启的龙族圣地,重现封闭万年之久的圣池再现,终于接续上了龙族几近断绝的孕育之源。
那一日,耀眼的金光从龙岛群山飞掠而过,向她的族人传达着她的到来。
一万年之久,沉寂的龙岛终于迎来了他的主人,苍茫龙吟声在叠翠山峦间久久回荡,似在吟咏者一曲曲战歌,恭迎着他们美丽而强大的王。
***
铜壶滴漏,诺大闺房深处,唯有高悬半空中的明珠陪着卫子曦,照出一地形单影只。
面前的桌案上铺展着素白宣纸,她正握着着画笔,一笔一笔勾画,只望能画出心上人绝色的容颜。
他漆黑的,微微上挑的精致凤眸,清冷时如冬泉,一勾一挑凛凛寒霜侵袭,温柔时如春波,一迎一合融融暖意流转。
他朱红的,妖冶到极致的唇,每每碰触,便是漫漫无尽的甜。
他的骨,他的指,他的黑发……
她心上最美的那个人。
“啪嗒。”
不知何处来的水滴落在乌墨勾勒出的长发间,渲染成了一片氤氲的混乱。
“……怎么办啊容衍,我不会画画……”
低低的喃语流出唇角,卫子曦失神的看着宣纸里的人影,苦笑着扔开笔,将脸贴在画纸未干的墨痕上,任由墨色慢慢晕开在她的脸颊上,缓缓,复缓缓……
恍惚间又不知入了谁的梦。
梦中,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阴沉,黑暗,压抑。
天空中没有太阳,也不见月亮,连星子都没有,唯有飘荡着不知名的荧火,为整个世界点缀上光明。
远处连绵的高山黑漆漆的,一座座山峰好似孔雀开屏一般展开,但每一座山峰都锋利如剑,杀气逼人。
单是这么远远眺望着,就感觉胸口分外逼仄沉重,有些喘不过气来。
除了那无穷的山峰之外,天地间唯有一座巍峨的宫殿坐落着,它就仿若一名剑客一般,孤独又傲慢的矗立在这苍凉空寂的世界里。
她下意识的迈开脚步往宫殿方向走去,它好似很远,但又很近,大约因为在梦里吧,好像只是须臾时间,她就已经站在了宫殿内。
这里很安静,安静到落针可闻。
她没有目的的一直往前走,直到听到水滴不断落下的声音……
“啪嗒……”
“啪嗒……”
绵延不绝。
不知为何听着那声音她的心骤然紧缩成团,没有任何考虑双腿就好似有了自我意识般奔向了声音的源头。
推开长廊尽头的大门,入目的是一片好似望之不尽的血色。
“啪嗒……”
那分明就是血流下滴落在地面摔开来破碎的声音。
脚底浸上冰凉粘稠的湿意,一寸一寸蜿蜒而上,游龙飞凤般,将她雪白的寝衣彻底染成刺目的妖红。
“容衍!”
她近乎疯癫的扑向那个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影,他双手大张垂直站着,就好像是被束缚在无形的柱子之上一样,满头墨发竟已尽数化作银丝,他此时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亵裤,而线条完美的上半身赤裸着,让她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心口位置竟然插着一个黑金色形状怪异的魔角,就是那里在不断流血。
她扑到他面前,但手指却在碰触他的瞬间一穿而过。
“不……不要,容衍,我为什么碰不到你?”她颤抖着指尖一次又一次穿过他的脸,他的身体,徒劳无功地努力着。
眼泪早已朦胧了她的视线。
究竟他是她的幻影,还是她是他的迷梦?
容衍似乎听到了她的哭喊声,变成月银色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两下,缓缓睁开眼睛,是熟悉的冷泉凛凛。
他静静地望向前方,眼里空洞迷离,他没有看到她,明明她就在他面前,却映不进他的瞳孔里。
“容衍——”她小心翼翼地抬着手指描摹着他的脸,一笔一画,伴随着心口细细密密的收缩与绞痛。
明知道他看不见,也听不见,仍旧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
忽而听他悲凉的低笑了一声,道:“曦儿,我恍惚间竟然听到了你的声音,还觉得你此刻就在我身边一般,连空气里都有你微甜的气息,好奢侈的幻觉啊……”
“我实在太想你了。”
“容衍,我在,我真的在。”
卫子曦轻捧住他的脸,将自己被泪浸湿的唇映在他干涸的唇瓣上,完成一次没有丝毫温度的吻。
“曦儿,怎么办?我好疼啊……”他垂头望向自己的心口位置,那古怪的魔角时时刻刻都在侵蚀着他的灵魂,这种痛楚绝非普通伤口可以比拟,他不能松懈哪怕是一分一秒,否则随时都有会灰飞烟灭,从此万劫不复,再也见不到唯一的她。
卫子曦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
她的容衍何曾如此凄惨无助,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从不低头,从不妥协,从不喊苦累。
这样的他该经历了怎样的苦痛磨难才会对着虚无的她诉说一句:“曦儿,怎么办?我好疼啊……”
然而她能做的却只有……泣不成声。
多么可耻。
多么煎熬。
“咔擦。”
门扉被推开的声音传来时,卫子曦被迫醒来,泪痕早已浸湿了整张宣纸,模糊了画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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