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寻思着一会儿要和余固去见谭掌柜,谈完事还不知道几点,便婉拒道:“不用了,我与余固哥要去别处谈事,时候也不早了,你吃完早些回。”
说完,也不管刘青州怎么想的,留下一个歉意的笑,便起身去二楼。
看着她洒脱离去的背影,刘青州唇边流露出一丝苦笑。
说起来,庄容与他妹子差不多大,可两人的性格却是南辕北辙。他妹子从前未出阁时最是黏着他,即使现在嫁了人,在娘家仍是像未出嫁时那样,将他这个哥哥使唤来使唤去,每日总是与他有许多话说。
庄容可倒好,整日不是忙这个便是忙那个,像是有永远做不完的事儿,难得与她坐在一起说说话,却总会因为别的事草草收场。
还有她的心思,也叫人摸不清看不明。
两人如今已是冰释前嫌,可他拿出了一片热忱,庄容却是让他觉得若即若离,一时热烈一时冷淡,叫他根本分辨不清她是否真的看重于他,还是仅仅出于客气礼貌的回应。
就像方才,他好意想要送她,她却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把他给搪塞回去,难不成嫌他在这里碍事?
他长到十九岁,头一次对一个姑娘家这样上心,谁知这滋味儿却不好受,心里一时像蜜一样甜,一时又空落落的,脑中总是忍不住胡乱揣测。
他不由自主朝楼上望去,想到那个叫余固的,想到两人现在就在一处,他莫名有些焦躁,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水,噌的站起来,朝楼上走去。
鬼使神差的,他放轻了脚步,就在他即将踏上二楼时,忽然听到一阵谈话声。
他也知道眼下这样有些窥人**之嫌,可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又是鬼使神差的停在那里。
“谭掌柜怎么会突然重病的?”
“还不是让谭丰两口子给气的……”余固冷声说:“上次你提出承包福满楼,谭掌柜其实已经动心了,只是到底是他一手创办至今的酒楼,他仍想做最后一番努力,这一个多月,谭掌柜一直在敦促着谭丰用心做生意,可你猜他做了什么?”
“什么?”
“他为了节省成本,竟用发酸坏掉的腐肉做菜,客人来酒楼吃坏了肚子,又来闹事索赔,如此几番下来,生意更差了不说,生生将掌柜的气病了,如今那些老食客都很少来了。”
庄容扯扯唇,“眼下福满楼已经陷入恶性循环了,经营不善导致的营收不佳,谭丰不但不想办法改善菜品,反而变本加厉克扣成本,他不知道菜品是一个酒楼的灵魂,若是菜品出了问题,酒楼倒下也不过就是一半个月的事。”
“容儿,你是说到点子上了,谭掌柜也看明白了这些,所以他让我请你过来,就是想与你商谈将福满楼承包给你这件事。”
庄容点点头,“如此也挺好的,搁在早一个月,谭掌柜就算把酒楼承包给我,也不会死心的,眼下实在没了办法,才能全心全意把酒楼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