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侧的卧房里,刘宁和刘李氏,也被这阵声音吵的够呛,刘宁在床上翻了个身,睁开眼,暴躁地问:“怎么回事儿?”
刘李氏带着瞌睡腔说:“不知道,是楼上在砸什么东西吧,也不瞧瞧几时了,指定是那些乡下来的泥腿子,不懂规矩!”
端礼堂地处学政街,能住宿在端礼堂的,有一多半都是各地赶过来给自家孩子看榜的,这些人里,士农工商,贩夫走卒,不一而足。
刘宁皱着眉头冷哼一声儿,继续闭上眼睛睡。
刘李氏也委实乏了,昨个赶路赶了一天,今个下午又没午休,紧跟着到了晚上还闹出了一桩糟心事儿,以至于一躺上床就失眠了,好容易浅浅入了眠,竟被这一阵恼人的噪音给吵醒。
制造噪音的人,委实该死!
两口子带着腹诽的心情,努力地闭上眼睛入睡,可那声音非但没消停,反而不停不休的,刘宁气的翻身下床,从小圆几上拿起一杯凉茶咕咚咕咚喝着,饶是如此,都压不住胸中的怒火。
外间的刘淑贤也好不到哪去,敲击声就在她头顶,时间久了,她被吵的耳朵嗡嗡嗡直叫唤,别说入睡了,就是睁眼躺在那儿,脑海里都是一阵阵耳鸣声儿。
她索性把被子一掀,直接坐了起来,面容扭曲地瞪着天花板。
这哪里是砸核桃,分明就是砸地板,哪有人砸核桃一直不带停歇的?
不行,她得上去找那家人理论去。
只是她又有些迟疑,她一个姑娘家,贸贸然上楼去敲门是有些不妥,万一开门的是男子,只怕要惹出什么误会,远哥儿今个和同窗有事,明儿一早就来,若是耳闻了什么,只怕要不痛快。
想到这儿,她索性把衣服都穿好,走到耳房门边敲门,“爹,娘,你们睡下了吗?”
话音刚落,刘李氏便打开门,她脸色憔悴,蹙着眉头,满面黑气,说道:“睡什么睡,楼上跟耗子打洞一样,根本吵的人睡不着。”
刘淑贤就把打算说了,“明儿咱们还有正事儿,总不能让这噪音吵的休息不好,不如爹娘和我一块上楼去瞧瞧,看看是哪家人这么不懂规矩。”
“我看行,大半夜扰民,就是欠教训!”刘李氏说着,也去拿挂在屏风上的外衫,准备出门。
刘宁沉吟了片刻,先想着,上楼去怕是要有冲突,万一那家人是个官宦人家,自家是开罪不起。
可又一想,左右这声音是吵的他睡不好觉,不如上去瞧瞧,若只是一般的老板姓,训斥几句也无妨,若真碰上个达官贵人,客气些就是了。
想到这,他便叮咛刘李氏,“一会儿上楼了,你们母女俩都别吭声,我出面交涉就是。”
说着,便拿起外衫将自己穿戴整齐。
很快,一家三口便出了门,三人顺着走廊往楼梯口走,谁料刚走出去没几步,楼上的噪音却冷不丁停了。
“当家的,好像又不响了?”刘李氏走在最后,正要关门时,往里退了一步,探出头来又叫住刘宁父女。
刘宁父女俩赶忙又返身回屋,发现那噪音果真没有了,四下一片安静,只剩下一家三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