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有多辛苦,没有人比蓝境堂更清楚。
在这时代,大夫皆是男子,也能间接说明,学医不是易事,对女子来说,更是不易。
因为大夫的缺少,大夫在盛京的地位,是很高的。
而在蓝境堂看来,安原儿娇娇弱弱,浑身散发着淡淡桃花香,她明明可以和其他女孩子一样,跳舞赏花,又何须枯坐在药材面前,日复一日。
学医是急需要耐性的,而安原儿从来不是坐的住的性子。
蓝境堂的不同意,在安原儿的意料之中。
不过,安原儿没有因此放弃,她说着自己想法。
“盛京城内,男子当官、女子主内似乎是常态。女子中真正出类拔萃的,当得上巾帼英雄的,在战场拼杀的莫然算的上一个。可除此之外,女子即便有才,却束缚于闺阁之内,没有发展的空间。”
“我时常也问自己,将来想做些什么。我不爱看书,小时候背书,阿离是个严格的老师,连他督促,我都时常偷懒背不下来。琴棋书画,我虽有所涉猎,可我并不准备在这上面,花太多的时间。原儿不愿就这样平凡的度过一生,我思来想去,我若是想渡人,必须先有助人的武器。我想学医,去救更多的人。”
“至于吃苦。原儿虽然骄矜,但是我也是极其固执的人,哪怕起步晚,但是我下了决心,就一定会做到。你若是不信,你大可以监督我,若我做不到你要求的,你到时候赶走我,我绝对没有怨言。”
安原儿的话,敲击在蓝境堂的心里。
那个女孩,与曾经的他,有着同样的默契。许多年前,当他一腔热血时,他满怀希翼,也是想要用医术救助更多的人。女孩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从某种程度上,她们意外的合拍。
蓝境堂的视线飘向了北边,他沉默了会,终于缓缓开口:“原儿,除了这些原因,还有关于他的。”
安原儿的一切,果然瞒不住蓝境堂。
他就像安原儿肚中的蛔虫,安原儿所有的小心思,都瞒不过他。
安原儿坦荡的承认:“我再也不想,当我心爱的人倒在我面前之时,我是无能为力的。我要等他回来,我想救他”
淡淡的苦涩蔓延着蓝境堂的心,尽管安原儿不说,他也知道她的心思。
可真的从她口中说出来,对另一个男人的深情,蓝境堂嫉妒的快要发疯。
他的声音沙哑,痛苦的问:“可是原儿,若是他真的回不来了,你也等不到他了,你该怎么办?”
北部边境荒凉,易辰离去那里,本就是孤注一掷之选。死的概率远大于生。
女孩明明知道这一点,可她还是愿意,守着那一道微光,活下去。
安原儿的视线,也一同飘远了。
女孩的声音很淡,带着绵延的思念:“他会回来的,他知道我在等他,怎么舍得丢下我呢!蓝境堂,我真的想做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梦里的他会回来。不要毁了我的这场梦,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