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喝了这帖药,你的伤寒也能全好了。”
不用看,易辰离就知道,送药来的是李桂,也唯有他,对他会尽心照料。
易辰离淡淡看了一眼桌上的药,没有动。
他的身体好与坏,又有何人会在意呢!也许他死了,才是解脱吧。
房间没有开窗,屋内显得有些阴沉沉的,连带着让人心情都沉重了不少。
李公公走到窗边,开了一盏小窗,阳光穿过层层宫殿,透过小窗照进来,点亮了整间屋子。
双眼一时有些不适,易辰离伸手挡了挡,可阳光仍旧能从指缝中溜进来。
易辰离脑海中突然晃过一团圆滚滚的身影,那日她烧的那么厉害,也不知几天过去,她好些了没有。
这些天,李公公偶尔会看到易辰离手上拿着一幅画,画的是雪景图,他记得那副画是那日去接皇子时候才有的,难道是那日新得的?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李公公随口提了句:“主子这两天病了不知道,安府的四小姐,得了流感,听说没几天好活了。”
“真是可惜了,那女娃娃生的如此可爱。”
“”
后面李桂说什么,易辰离已经没心思在听了。
圆滚滚要病死了?
易辰离平静的表情,有了些许波动。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不知怎么的,易辰离这两天总会想起女娃娃抓着他的小手指,信誓旦旦的说要做他的眼睛,做他的双腿的事情,还有那幅画,他最近停留的时间也太久了。
这种感觉,易辰离并不喜欢。
他不需要这样无用的情感。
他有些恶劣的想:“那女孩明明自己都是命薄之人,还敢大放厥词说要做他的眼睛,做他的双腿,太不自量力了。”
心烦意乱之际,他有些怄气的把那幅画丢在了地上。
画本是用画架搭起来的,这么一扔,画架的零件散落一地,洒的到处都是。
李公公吓了一跳:“主子不要生气,奴才不提了就是。”
这画,好歹是主子喜欢了几天的,李公公蹲下来,捡拾着画架,想着能不能把画重新搭起来。
“咦,这画架里似乎有张纸条?”
东西捡到一半,却发现画里内有乾坤。
还没等李公公把纸条递过去,易辰离就自己划着轮椅过去,“蹭”的一声,主动把纸条拿走了。
李公公嘴角有了笑意,调侃说:“原来主子有了小秘密,不能让老奴看见。”
“没有。公公想岔了。”也不知是不是心虚,易辰离这话应的很快。
李公公接着问:“那这画?”
易辰离的脸抽了抽,挤出话来:“找人重新把画搭好。”
“是,老奴知道了。”
李公公想着,主子少年老成,不管难受痛苦总是一声不吭,自己忍着。腿伤了之后,主子变的极其敏感,即使喜欢什么,也不表现。
难得主子有如此情绪激烈的时候,他也能知道,主子应当是喜欢这画的。
他猜测,难道这画是那日的女娃娃送的?
易辰离从知道圆滚滚要病死了之后,心情就十分复杂,他背过身去,悄悄打开了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