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众生芸芸,能遇到一个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人,不容易。若不是因为天道不公,让我皇兄生来便患有心疾,我皇兄与罗姐姐,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般地步。他们本就互相倾心,只是顾忌太多,才走岔了路。我如今的撮合,也只是在帮他们回到正轨罢了。”那晚,面对苏鸿志问出的第一个问题,锦画堂是如此回答苏鸿志的。
而那晚,锦画堂如此说完后,苏鸿志只是抿唇笑了笑,继续问:“第二个问题。是否为了太子殿下,公主什么都愿意做?”
虽然锦画堂猜不到苏鸿志如此问的目的,但当日,锦画堂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语气肯定地回答苏鸿志:“我说过了,只要在合法合理的范围内,我都会答应你。也就是说,只要不损害华熏国的利益,无关朝堂政事,不涉及国内百姓。我都愿意。”
于是,那晚苏鸿志笑着问出了他的最后一个问题:“第三个问题。即便,苏某想要公主的性命,公主也愿意给吗?”
当时闻听苏鸿志这个问题时,锦画堂的确是愣了一下的。
但锦画堂当时也仅仅只是愣了一下,旋即就如是笑道:“用我的命,换我皇兄和罗姐姐一世幸福,值得。但这十年内,我怕是不能如你所愿。”
那晚,锦画堂态度肯定地告诉苏鸿志:“阿敄、二皇子现在还小,还需要我照顾。给我十年时间。等到十年后,二皇子长大了,可以接替我,替我护着我的手足至亲、护着这万里山河以后。我的命,你取走。”
当时锦画堂是真的决定好了——
只要这一世的慕翎太子和罗钰能幸福安康,在不伤害锦画堂所在意的人、事、物的情况下,无论让锦画堂付出什么,只要是锦画堂有的,锦画堂都愿意付出!
锦画堂甚至都决定好了,若苏鸿志的条件,真的是要她的命——锦画堂也愿意给!
那时候锦画堂就已经想好了,只要小锦敄长到能接替她的年纪,又有君坞麟和芍药她们从旁辅助,她就再没什么顾虑了……
不过,那晚,在锦画堂如此言罢后,苏鸿志却是抿唇笑了笑,如斯低声笑道:“看得出来,公主很坦诚,并未欺骗敷衍苏某。所以,苏某答应了,帮公主这一次。”
当时闻听苏鸿志同意帮她时,锦画堂心下不禁一喜。
但面上,锦画堂还是面色端正地问苏鸿志:“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
彼时,苏鸿志端着酒杯,笑眼如丝地瞧着锦画堂,不紧不慢地笑着道:“暂时还没想好,先寄存在公主那里罢。”
如此言罢,苏鸿志方姿态优雅地举起他手中的酒杯,微微仰脖,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时,苏鸿志才笑着,对锦画堂说了一句:“但公主可以放心的是,苏某对公主的性命,并不感兴趣。”
那晚,锦画堂亲自执壶,为苏鸿志手中的空杯斟了一杯酒,并如斯告诉苏鸿志:“无论何时你有难处了,尽管来找我履约便是。”
那晚,烛火之下,苏鸿志单手执杯,笑看着锦画堂,如是单刀直入地问锦画堂:“公主想让苏某如何做?”
锦画堂略一沉思,如是告诉苏鸿志:“明晚,我会邀请嘉玉郡主去西苑大街的春归苑听曲儿。”许是怕苏鸿志不懂她的意思,锦画堂又慢悠悠地解释了一句:“嘉玉郡主与罗姐姐也是好友。”
于是,苏鸿志懂了,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声:“公主这一招,可真狠呐!”
那晚,面对苏鸿志的感叹,锦画堂笑了笑,说:“反正你对罗姐姐也无意,不是吗?牺牲你一人的名誉,成全了一对有情人,阴间的功德簿上也会为你记上一笔的。”
对于锦画堂这一番话,苏鸿志当时只是抿唇一笑,未置一词。
但是转念间,又闻苏鸿志如是问道:“对了,苏某忽然想起,就算苏某不娶罗姑娘了,这丹衢城里,可还有不少适龄且未婚的世家子弟。公主如何就能保证,苏某退出以后,太子殿下与罗姑娘就能成两姓之好?”
那晚,面对苏鸿志的疑惑,锦画堂回了苏鸿志一笑,信心满满地告诉苏鸿志:“我皇兄这个人啊,看似活得淡然,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一旦真有那么一个人被他放在心上了,他就会不动声色地、小心翼翼地护着。”
当时如此言罢,锦画堂又笑着问苏鸿志:“在你‘出事’以后,你觉得我皇兄,还敢放任他的心上人嫁给别的男子吗?”
那晚,听了锦画堂这番解释后,苏鸿志当场就笑着抚掌赞道:“公主真是好算计!看来苏某以后要小心与公主相处了。不然若是不慎得罪了公主,苏某怕是要吃一番苦头。”
“我从来不迫害忠良之辈。你若能被我盯上,也只能证明,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那晚,锦画堂是如此笑着回答苏鸿志的。
而彼时,闻听锦画堂此言的苏鸿志挑眉,笑道:“既如此,苏某就坐等公主的安排了。”
但那晚,锦画堂并未直接应下苏鸿志的话,而是再次问苏鸿志:“此一遭对你的名声以及前途都会有非常大的影响,你当真想清楚了?”
“名声这种事情,都是外人的评断,自己问心无愧就可。至于前途……我今日能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重来一次,也可以!”那晚,唇边挂着笑的苏鸿志是如此不疾不徐,但胸有成竹地回答锦画堂的。
而当晚锦画堂闻言,点了点头,再一次态度肯定地告诉苏鸿志:“好。来日你若有任何难处,只管来寻我。我必守今日之承诺!”
那晚,对于锦画堂的二次承诺,苏鸿志笑了笑,如是对锦画堂说道:“公主既如此说了,苏某就不问公主要什么字据了。毕竟……公主也不想留下任何证据不是?苏某只愿来日,苏某有求于公主时,公主当真能信守今日之诺。”
那晚,锦画堂语气坚决地与苏鸿志说了八个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