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王府,王德的小庭院里。
屋内,摆上了满满一桌好菜,还有三五个如花的丫环在一旁伺候着。乐神举目四望屋内的装饰和摆件,自己一比起来真是差太远了,原来这才是一个堂堂王爷府主事的屋子该有的样子吗?这到底谁才是正啊?
心里诽腹,可面上还得推笑。毕竟这王德今天是专门请自己吃饭的,他又是一脸笑呵呵的,自己不好发作,主要还是看这家伙又打什么主意吧,反正乐神心里已认定这货不是好东西。
“哈哈,乐老弟啊,这酒可是我三叔从宫里给我带的皇家酿啊,名为杜康,古语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今天你我喝了这杯酒,就从此忘掉恩怨重新开始吧!”
王德亲自给乐神斟了满满一杯,自己也不例外,率先举起酒杯看着乐神,可乐神却迟迟不动。
王德皱了皱眉,放下酒杯。“之前是老哥我心胸狭窄,处处针对于你,但我已再三思酌,清醒后,后悔不已,现在我诚挚向你认错,喝杯酒也不肯吗?”
但乐神还是未动,因为他心里总觉得这王德不是好人,一定又变着法来整自己,所以不喝。说起来,这也是乐神厌恶的地方,在现世的时候他爸爸就是老被人在饭桌上忽悠,惹得他爸爸与妈妈吵了好几次大架,当时乐神就觉得那是邪恶的地方。而现在自己才知道当上了桌子,对方又这般说辞后,不喝真是有点不行……
可乐神自认为自己比他爸强,才不是他爸那种愚蠢的人类,所以不喝!
乐神一直端着不喝,王德的眼皮使劲跳了跳,不过转眼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好吧,我就不装了,刚才那些都是扯淡的,其实吧,我主要是看你和智德王搭上关系了,而且依我看还不是一般的关系,想必日后你就飞黄腾达了,所以我这才来认错,不求你帮我,只求你以后不追究我对你做的那些事就好,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的我吧,我先干为敬。”
说完,王德仰头就是一杯,随后又凑近乐神悄悄道:“这可真不是一般的酒,就算是刀剑王也不是想喝就能喝,难道你就不想尝尝?”
王德这番话一说,乐神心里才有点意动,觉得是真的,就算他王德有什么歹心,难道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这酒叫杜康,不知和现世的杜康是不是一样的,虽然现世的时候乐神也没喝过杜康,但总想尝尝,反正酒对乐神来讲都一个味。
于是,乐神就端起酒杯,慢慢地一口喝了下去,眨了眨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词语,便说道:“果然是好酒。”
“那就再来一杯!”王德又满上了。
“好!”刚才那杯喝完,乐神没觉得有啥反应,反倒是满唇的甘醇悠香,于是一股脑端起来又喝掉了。
“好、好,没看出来乐公公还是海量,我再敬您一杯。”
“来……”
“再来,不如你们几个也来敬乐公公一杯。”
“还用什么杯子,把坛子拿过来!”乐神满脸通红,突然站起来豪气大发,可刚说完这句话就“噗咚”一下倒了。
看了一眼倒下的乐神,王德慢悠悠地再饮了一杯。而丫环们才刚刚近身。“王公公,这……”
“你们两个把乐公公抬到后面休息吧。”
“诺。”
王德却是坐在桌上,再饮了一杯。“果然是好酒。”其实这次,王德到真没想弄什么阴谋诡计,不知道是不是和他说的那样,但估计也差不多。
“砰。”又是摔地声响起。是那两个抬着乐神的丫环摔倒了。
“搞什么!”
见王公公发怒,其中一个丫环立马跪下磕头。“王公公饶命,妹妹从小就体弱贫血,近日来身子也是不妥,所以才……”
“好了、好了,你们去叫几个家丁来抬。”
“诺。”姐姐领命,拉着妹妹就要告退,却发现妹妹满脸通红,心里正疑惑,妹妹便突然跪倒在地。“王公公,这乐公公的档里有……有东西……”
说完这句,妹妹已是羞的脖根子都红了。原来她刚才摔倒时,一手没注意,碰到了乐神的裤裆。
“档里能有什么东西?!”王德气的好笑,可转念一想,身为太监的敏感,大喝道:“你们两个快把他裤子扒下来,我要看看!”
那妹妹毕竟是个女人自然也想到了那是什么东西,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和姐姐一起把乐神的裤子脱下来了。
“啊!”只脱下裤子的一瞬间,便似乎已经看到了,两姐妹羞的转过脸去。而王德看到的一刻,瞳孔立即一缩,如针眼般大小。
“这……这可真是不得了啊。”
近黄昏时,乐神才悠悠醒过来,觉得脑袋痛胀难忍,也不想做其他事情,摸索着便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睡。
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那几个丫环看到自己时眼睛躲躲闪闪的,还害羞,去的时候也不见那样啊,莫非……乐神突然怔住了。
“她们发现了我长得很帅……”
当天夜里,知道了乐神不是太监之身的王德,悄悄潜出刀剑王府,去一个秘密据点见一位人。
夜色沉重,王德褪去黑袍,烛火摇晃,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庞。
“三叔。”
“小德子啊,什么事情如此紧急?非得亲自见面,若不是要紧的事,你可知道后果的。”三叔翘着兰花指,手上的玉扳指剔透浑浊。
“若不是非同一般的事,侄子哪敢啊。”王德瞬间在三叔面前吓出了冷汗。
三叔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是这样的,一年前,三叔下令叫我注意那个时段新到刀剑王府的新人,其中有个姓乐的小太监,说是刀剑王老家的亲戚,但刀剑王对他关照异常,竟让他直接做了外厅主事,而在今天,我发现,那家伙竟然没有净身,不是个太监!”
身为太监却没有净身,这要是在宫里那可是砍头的大罪,就算是在一般王侯将相府里,也断不会允许这等败坏王府声名的事。
可三叔听了这等消息后,并未有任何表态。
王德在一旁继续补充道:“我觉得这其中必有隐情,若那小子是刀剑王的亲戚,直接给他个其他差事干干也好,何必要来当这外厅主事的太监,可他明明又不是太监,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年前是我在宫中的死对头,那件大案的牵连下李老头落马的时候,他虽然已死,但据说他有一位义孙被他收在宫内,而这位义孙在事发后却又偏偏失踪了,李老头只是个小人物,上面不太在意,斩草除根的命令执行的也不彻底,可却始终是我心头的一根针,总觉得不安生……”
三叔起身,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接着道:“据说那义孙也是个小太监,联想到李老头是为什么人办事,就只能说明义孙是被人救了,所以我才让你们注意与李老头交好的几位贵族的府中动向,本来已经确认好了几位人选,包括你说的那个,不管是不是,宁可错杀我也要暗中除掉他们,可你现在却说他不是太监……那这其中可想的就太多了……”
三叔玩弄着大指上的玉扳指,微眯着眼。王德立刻说道:“如果那姓乐的小子真是李老头的义孙的话,就说明他以前在宫中的时候就在假装太监了,而李老头自己死也要把这义孙救出去,实在有猫腻,难不成这姓乐的身上还有什么其他秘密?三叔,不如我看我们立马……”
“愚蠢!”
三叔突然怒了,制止了王德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左右看了看,表情一阵变化。“就算他身上真有什么秘密,你这样做也不过只是打草惊蛇罢了,更说不定弄巧成拙,要是万一……”
说到这,三叔的表情出现了恐惧,接着压低声音道:“六皇子喜怒无常,岂只是伴君如伴虎,党争的凶险和阴诡不是你可以想象的……那个刀剑王十数年前只不过是一区区平民,而如今却是这天鸿城内独尊一方的王侯,岂是这样的事情就可以撼动的!”
“侄子不敢了,侄子知错了。”王德立马匍匐在地,心里一阵后怕。
“起身吧,你也算有功。”
“是……”
三叔端起茶座又品了一口,慢慢平复心境。“此事可大可小,还有待深究,而关键是看什么时候揭发,何人来揭发,要是用得好,说不定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叔明见。”王德连连点头,看来还是被吓得不轻。
见此,三叔的语气放缓。“这事接下来你就不用管了,我深知你的性格,是做不了大事的,你只不过是我硬插在刀剑王府的明桩,本来是没盼你能起什么作用……以后你便安心待在王府内,暂时什么也别管,也别再来见我了。”
“侄子领命。”
夜色凄凄,烛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