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追到小月二楼的走廊,小姑娘跑得也忒快了点,那梨花带雨的小脸转过来,带着哭腔问:“你还有事吗?”
“行了,我帮你。”
“谢谢。”她露出感激的表情。
陆小芽:“先别谢得太早,我没有十分的把握。”
毕竟是被潜~规则未遂的过来人,陆小芽的经验值是小月的好几倍,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让她先做做徐明的思想工作看。
小月来到跟魏泽杨隔了好几间的房门前,战战兢兢的拿出钥匙,转动锁眼。
“你有钥匙?”陆小芽疑惑道,她往里面瞅了一眼,没看清全貌,只是发现房间挺普通的,没有魏泽杨的房间来的‘奢华’。至于奢华与否,都是相对而言的。
小月点点头,眼底有些瑟缩,怯生生的道:“小芽姐姐,我怕,我跟在你后面,可不可以?”
“行吧,你跟着。”
陆小芽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率先缓缓的走了进去,里面除了一张大床和家具,空无一人,什么情况?
刚想转过身,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敲了一记闷棍。
然后她什么都看不清了。
……
陆小芽扶着发痛的后脑勺,晕晕乎乎的支起身,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陌生的环境,窗外是黑夜。
顿时,整个人清醒过来。
这不是小月带她来的房间吗?攻击自己的人,是谁?
她掀开薄被,骤然发现自己整个人光~溜的,什么都没穿,且四处找不到衣服。
正在这时,有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随着吱呀一声,脚步声传来。
是谁?
徐明的脸逐渐出现在视线中。
这一刻,陆小芽终于确定,她中了圈套,陷阱。她以为小月柔弱可怜纯良无害,同情心和正义感泛滥了一下,没想到反被人算计。而且,把她衣服拿走,恶毒至极。
徐明惊讶:“陆小芽,怎么是你?”
她将被子往身上裹了裹,冷冷的道:“你处心积虑把我骗来,现在装什么?徐明,我没想到,你竟无耻到这种程度?”
徐明自然是瞧见她两侧露出的削平的肩头,还有白细的天鹅颈……像是无声勾着他,毕竟陆小芽是他一直朝思暮想的女人,近在眼前,瞬间躁动起来。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这次总归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徐明迫不及待的解开自己的纽扣,“很快,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无耻……”
“徐明,你要对我做什么,你不怕陈丹吗?”
“我怕她,笑话!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陆小芽顿时汗流浃背,镇定全都是佯装的,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想到了什么,说;“副厂长,你不要冲动,我是被人骗来的,整件事情很蹊跷。我相信不是你做的,请你理智一点,不要因为女人丢了你的前途。”
徐明的衬衣除了大半,美人当前,根本理智不起来,此时两个人听到了外头的脚步声,房间的隔音挺差的。
蹬蹬蹬。
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高跟鞋是时髦的象征,小县城的时髦女郎寥寥无几。
再联想到小月与徐明的行为反应,紧接着而来的钥匙转动声,她急切的喊道:“副厂长,你快抵住门,你爱人可能来抓女干了!”
什么?
徐明谈虎色变,果然门已经迫不及待地掀开一条缝。
此刻两个人的心脏紧张的都快跳出来了。
陆小芽面色苍白,眸光撰紧,虚汗仿佛将全身洗了一遍。
千钧一发之际,离门较近的徐明一个箭步,堵住了门开的趋势,砰地一声,重新合了上,他又扣好了旁边的防盗链条。
这样一来,即便有钥匙,一时也打不开。
对方不断的试图开门,徐明压得死死的,门板纹丝不动。
“徐明,我知道你在里头,给我开门!”
外头传来了陈丹的声音,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港风美女,这会儿口音气急败坏,直跺脚。
徐明脸色青白青白的,头发跟刚洗过一样湿答答,就是不吱声。
陆小芽一把掀了床单,将自己包裹好,快速的打了个结头。那边徐明已经投过来求救的眼神:“陆小芽,你说对了,我爱人就在门口,让她发现,我就完蛋了,你聪明主意多,赶快替我想个办法?”
陆小芽没回答,陈丹叫嚣道:“徐明你个孬种,有胆子做没胆子认,你要再不开,我可找人撞门了,反正我有的是钱!”
徐明快吓尿了,求饶道:“你听到了,要是她进来看见我们俩在一块儿,我这副厂长的位置保不住,你也完蛋,对大家都没好处……”
吃软饭的人哪,就该有自知之明,别又当又立的,只会叫人看不起。
陆小芽说:“办法我有,副厂长怎么保证以后不来惹我,找我麻烦?”
“我发誓,只要你这次帮我,以后我绝不招惹你。我可以发毒誓!”
“行,我记着!”
陆小芽哪里有自己表现的镇定,不再同徐明纠缠,直接走到窗口边,瞅了瞅高度,毫不迟疑的跨出窗户。
她很清楚外部的构造,宾馆的每一层楼不高,两米左右,楼层之间有突出的平台,大概有三十厘米左右的宽度,她应该能站稳。
就算不能站稳,眼下迫在眉睫,她没有别的办法。
周围漆黑,冷风呼呼吹来,陆小芽战战兢兢,她已经不想管徐明那儿能坚持多久,下意识地往魏泽杨房间窗口爬,走了没几步,汗流浃背,双腿发软,再不能挪动一寸。
怎么办?
跳下去的话,会不会残废?要是她残废了,燕子怎么办?
陆小芽发现自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十分后悔,高估了自己的毅力。她骨子里只是一个弱女子啊,她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坚强!
“什么人?不知道很危险吗?”
一束手电筒的光线怼到脸上,陆小芽差点一个重心不稳,栽下去,死命的拉住细细的排水管,瑟瑟发抖。
她发出微弱的求救声:“帮帮我。”压根儿没听清看清对方。
“陆小芽?”
魏泽杨借着手电筒早已看清楚她的脸,心里虽诧异,还是缓缓引导对方:“你先放松,深呼吸,尽量不要紧张,稳住身体。”
随即,他探出头,将手臂尽可能的伸出窗口:“现在你可以慢慢走过来,然后抓住我的手,不要急,一步一步走,尽量侧贴着墙。”
陆小芽哪里冷静的下来,她不知道人家玩蹦极是什么感觉什么想法,她这辈子估计是得留下恐高和窗户的阴影了。
一颗心仿佛跳到嗓子眼,身上流的汗跟下雨似的,无论魏泽杨怎么说,她都没办法迈进一步,就这么僵立着。面容脆弱,牙齿打颤:“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魏泽杨腿脚如果方便,直接出去把人弄进来,眼下不可以,“你可以的,想想你女儿燕子,你要是出了事,她就成无依无靠的孤儿了。没什么难的,露台很宽,完全可以通过,或者,你快速的跑过来!”
后面房间里徐明和陈丹的争吵声愈演愈烈。
说什么都不能因为大意丢了性命或者半死不活,陆小芽咬牙,一鼓作气的往前跑,本来就是生死存亡的几秒钟,魏泽杨的手掌近在咫尺,就在她快要接近的时候,一脚踩了空,功亏一篑。
令人窒息般的坠落,她的惊呼淹没在嗓子里。
所幸,最后紧急关头,魏泽杨急中生智,眼明手快的拽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的身体一寸一寸的拉了上去。
站到平台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木木呆呆的,浑身冰冷不堪。
“快进来!”
魏泽杨急促的催促。
陆小芽还没回魂呢,如提线木偶般的爬了进去,哪里晓得两只腿根本站不住,直接往人家身上倒。
见鬼的男女授受不亲,别有用心,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
只有感觉到身前跳动的心脏,有力的呼吸,才有了一种自己还活着的真实感,三魂七魄慢慢的归位。
“陆小芽,放开你的手,你……”
头顶魏泽杨的声音磕磕绊绊,变得很奇怪。
“对不住……”陆小芽就是太害怕了,一时产生了点依靠的念头,连忙脱离了与对方的肢体接触。
哪里晓得,魏泽杨只看了一眼,便背过脸去,“你……你不知廉耻!”
好端端的为什么骂她?
陆小芽不解,直到感觉大片大片的冷意从窗户袭来,她发现身上是没有任何遮挡物的,被单呢?一定是刚刚生死挣扎的时候,直接掉下面了。
陆小芽懊恼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快速的钻进了一个被窝里,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嗯,是魏泽杨的。
“你怎么不走?”魏泽杨的脸色发黑,语气分明严厉。
陆小芽知道他误会了,一个正经女人会夜里不穿衣服裹个被单,扒拉男同志窗户么。
她大大方方解释:“魏先生,请你听我解释,如果我存心想勾~引你,根本不必用这么危险的法子,我是轻信小人,着了道,差点晚节不保,还会被人抓女干……你要是没开窗,没准我就爬别人窗里求助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
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嫌,魏泽杨一直没转过脸,正眼看她。
“我没这个意思。我感激你的,就是怕自己给你带来麻烦。”
“麻烦还少吗?”
两人的谈话进入了僵持阶段。
田大壮忽然开门进来,大嗓门嗷嗷直叫:“泽杨哥,隔壁一房间在吵架,听说是老婆抓丈夫跟情~人,情~人跑了……我说呢,楼下怎么有人捡床单,说不定没穿衣服……”
田大壮话音未落,看见魏泽杨床上露出的一颗漂亮的脑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道:“咋回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