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小屁孩要睡了,那么她也只能睡了,不然她还能去哪?
目前所掌握的技能中,除了哭就是哇哇叫,撑死也就只剩下会爬地板。
这些有个屁用?
云不易望着富丽堂皇的车顶,无奈叹息。
重生之后,她感觉好迷茫。
开局不利,过程不利,难道她真的是祸星?
应该不是吧。
那个柳岸说她不像刚出生的孩子,反而看起来都有几个月了,因此她肯定不会是祸星。
那么她是谁的孩子呢?
云不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没有牙的嘴,如果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刚出生的,只能根据长牙的时间来判断了。
本该睡着的羲珩,突然伸出手去握住云不易的小胖手,疑惑地以手撑在耳边,斜躺在软榻上微起身看向她。
“你在做什么?”
云不易收回自己的小胖手后,懒得搭理这个小屁孩,翻了个身,同样是侧卧着。
羲珩也不介意,他伸出手去挠云不易的痒痒,然后悲剧,又发生了。
因为云不易笑喷了,紧接着就喷了…
云不易简直是尴尬得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嘛啦个巴子的!
非得逼她爆粗是不是!
在云不易将要哭出声的时候,羲珩故技重施地往她嘴里塞丝帕,于是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羲珩的动作。
那个小屁孩在帮她换尿布!
行吧,这会是真的名节不保了。
云不易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飘了出来。
羲珩向来记仇,之前这小家伙瞧不起他的样子,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如今也是时候让他为自己正名了。
将要更换之时,忽然他把手中拿起的布条盖向云不易,飞快地起身往后退了一大步,白玉面容泛起红晕,连耳根子都是红的。
“你是女子?”
云不易一脸菜色:“……”这痛击灵魂的疑问,她可以不回答吗?
羲珩急忙掀开车窗的帘子,任由寒风吹着自己,而在云不易的角度中,她只能看到羲珩的背影,根本不知道羲珩抽了什么风。
失去束缚的云不易,倔强地撑起小胳膊小腿为自己整理衣着,磨蹭了大半天的时间,终是做到了自力更生!
紧接着,她慢慢地翻起身,想趁羲珩不注意,悄悄地爬出去。
谁知刚爬到一半,直接被人抱了起来。
羲珩话中带着斥责,“你怎不早点说你是女子?”
云不易羞愤万分地瞪着羲珩,说尼玛呢,她哇哇叫的时候,有人能听得懂吗?
羲珩后知后觉地想到云不易至今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奶孩子,尴尬地捡起湿了的布条扔出窗外。
“左右不过是你还小,此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妥妥的渣男语录。
云不易却听得十分满意,甚至还认可地点了点头。
因为她挺怕这么尴尬的事,会被这个小屁孩拿来说个不停的。
这种就好像和人吵架时,对方不停地拿你小时候尿床来说事一样上头…
…
马车内略微低沉的气氛中,云不易趴在小桌子上面已然犯困,她的小脑袋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点在手背上,身后不远处的软塌上躺着羲珩。
羲珩本是闭目正躺,忽然烦躁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云不易,脑中好似一片浆糊。
然而。
当云不易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软绵绵的小身板往后摔去时,他瞬间起身接住了她。
羲珩将云不易放在软榻之上,迈步走至车门帘边,微掀开一角,看向驾车的柳岸,淡声问道,“还有多久到碑城?”
柳岸如实答道,“戌时,公子准备将她们安置在何处?”
羲珩本来没想好的事,突然被柳岸问起,他茫然了一瞬。
原先他只是打算随便放在某处驿站,回来时再顺路接走她们,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
因为他心情不佳的时候,别人也要不开心。
他不怀好意地看着柳岸,直把柳岸看得毛骨悚然后,淡笑道,“惊水村,你懂路的”
柳岸微眯起眼睛,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冷凝的空气中一瞬有些诡异,云竹神色迷茫地来回看着他们,好在她听到村字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安了心。
云绵绵弱弱地举起手,小声道,“公子,去惊水村之前,绵绵可以先留在碑城去找下云礼吗?”
羲珩笑得极尽温柔,“可以哦”
云绵绵还没来得及高兴,羲珩又续道,“你想去祭拜云礼吗?”
云绵绵瞬间一头雾水,云礼死了吗?
“你去的话,我就先把他杀了哦”
羲珩这一句笑言,传进坐在外边的人的耳朵里时,比那九天寒雪落下,还冷得刺骨。
众人齐齐打了冷颤,连睡着的云杰都被这肃杀的冷意给冻得清醒了过来,唯独柳岸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他印象中的公子。
云绵绵急声说道,“不去了,不去了,绵绵去哪全由公子做主!”
当羲珩的目光掠过云竹时,云竹同样急切地带着她的孩儿一起表忠心,于是满意的他,慢慢地放下了手中掀开的帘子。
外边的人因此,瞬间感到浑身一轻,纷纷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柳岸由此对他家公子更是敬重。
强者对外的威仪,应是由内向外,无需任何附加,话里藏生死,眼神摄心魂,一旦对上,便能让人生不起丝毫的反抗之心!
羲珩走至云不易的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软榻上睡熟的小孩子,生得精致漂亮,依稀可见长大后的绝色。
是他糊涂了。
明明那么显眼的特征就摆在他的面前,他竟然没有注意到。
羲珩蹲下身,在柜中翻找着各色的瓶瓶罐罐,随后从其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红色瓶子,打开后放在鼻前嗅了嗅。
找到了。
香,可令人昏迷上三个时辰。
这是他之前提炼出来的迷药,一直不知道要拿来做什么,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闻着挺香的,于他而言,也只剩下香。
绝大多数药物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效用。
因为他吃多了,也吃出了免疫,挥发出来的药性反倒成了他周身自带的清冷气息,可解百毒的同时,也令他百毒不侵。
现在他暂时不想面对云不易,这香能让她睡多久就睡多久。
因为这孩子太灵性了,他们对视时,他会感到不自然的。
即便他嘴上说着此事当没发生过,心里还是有道坎的。
虽然云不易很有趣,但鉴于自己把人家给看了,他俩相处起来,难免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