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童青玉醒转后,猜出对其下药之人,极有可能是莫惊天。
随后青玉再听闻这人竟然在黯月公子房内许久不出时,那气便是不打一处来。
他当即是取过了聚庐宝剑,一路呐喊着‘抓贼.’,是冲向了黯月公子所居的小楼.
如此大的场面,当然惊动了里面的黯月公子和莫惊天。
这莫惊天视乎是十分惧怕这青玉,一听这小童呐喊之声,也顾不得许多了,披着一件斗篷,便从后窗中窜出,是夺路而去。
青玉冲进了房中,自然是抓不到莫惊天的。
其实青玉也不想真得和莫惊天在此种场面中撞破,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
再则来说,如今是正值动荡,可是用人之际。
若是因为此事弄得不愉快,恐怕是连莫南天,也不会安心于此了。
正是想到了这许多方面,所以青玉才有了一路呐喊着‘抓贼.’的举动。
青玉只是想惊走莫惊天就可以了。
但是青玉没想到,他这一嗓子,第二日便传开了.
一个绝顶至尊之人所居的馆驿内,竟然有贼人自如出入,这岂不让人震惊。
于是众人自然是胡乱猜疑不断了,一时间弄得是流言四起。
这让当事人黯月公子是恼怒异常!
青玉此刻一看,也觉得晚间之事闹得过大了。
他自己想想,好似当初有些欠考虑了些,所以再见着黯月公子时,自然是不再敢乱出声了。
而莫惊天自是在不自觉的躲避着青玉.
如此一来,莫惊天与黯月公子便极少有语言交谈了,自然是不敢再去那馆驿了。
而黯月公子看上去,是极为烦闷,因此他便经常往州府大人庞籍所居之处去,找庞籍切磋棋艺消遣。
这让庞籍格外的谨慎应对!
那日庞籍接到了东赤阳传来的信笺后,便时刻留意着黯月公子此事。
这时一见黯月公子真得来找他对弈,他便知道坏事了!
因为东赤阳在给他的信笺上言明,这黯月公子精通棋艺。
若是黯月公子来找庞籍对弈,十有八九是在怀疑那日所见的棋局了。
庞籍虽然也略通棋艺,但仅仅是旁通而已,并不精深。
只要黯月公子一和庞籍对弈,便马上能断定以庞籍棋力,是不具备那****在房中所见的水平。
由此便可以推断,那日房中棋局是另有旁人而为。
而一旦黯月公子要测试庞籍棋力,那肯定是已经从棋局变化中,将在官道上所见的东赤阳那局棋,串联在一起了。
虽然黯月公子是打着散心的名义,来与庞籍对弈的,可是庞籍却暗中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
还好那日东赤阳在发现黯月公子精通棋艺后,便想到以黯月公子之精明,若是一旦怀疑庞籍,那必定会将与庞籍有关之事物,尽数派人暗中去收集。
如此,这丹桂城中,与庞籍有关联之宅院,一定会被人暗中监视,这丹桂城是无法在待下去了。
于是在那日夜间东赤阳就带着鬼斧鲁班,离开了丹桂城,转往了南翰离隐蔽在一处海边小镇上的宅院内居住。
此刻在丹桂城中,就只留下了庞籍一人而已。
所以这庞籍一见黯月公子寻他来对弈,这心内虽起戒心,但也不惧!
每日里庞籍在同黯月公子对弈棋局之时,每每是互有胜负。
不过这更让庞籍心中,坚定了黯月公子已经在怀疑他之想法了。
因为庞籍记得十分清楚,东赤阳在离去前写给他的信笺内,明确说出这黯月公子之棋艺,最少是和南翰离与东赤阳持平,极有可能还比东赤阳要高。
而庞籍的棋艺,仅仅是入门而已,根本就不能和南翰离与东赤阳相比较。
如此,他和黯月公子棋艺自然就不再一个档次上,而且是相差悬殊。
因此他与黯月公子对弈,根本就毫无获胜之机。
但是这几日在和黯月公子对弈中,却是互有胜负。
这说明黯月公子必定是对他有了怀疑,想以此,用互有胜负之方式,来稳住庞籍。
而庞籍虽不惧,但却担心一事.
庞籍所担心之事,便是不晓得家主南翰离何日方才会返回。
他要在南翰离返回时,将此事相告,让南翰离带着羽衣等人千万莫入丹桂城,而应该去那隐蔽在海边小镇的宅院内,和东赤阳汇合。
因为不晓得家主何日能返回,庞籍便派出了府中家人,乔装之后,每日出城去等候。
一旦遇到了南翰离,便能阻止他们进城了。
但是黯月公子这些日,白日里寻庞籍对弈,晚上便返回馆驿休息。
仿佛如今追剿那盗杯贼之事,已经全部交给丹桂城州府与朱罗国中的武者了,因此显得是颇为悠闲!
而且经过了那日晚间的闹腾,那馆驿的防范,便更为严密了,这似乎是极为正常,这也让黯月公子所居的馆驿,显得格外的安静。
但这份安静,在这日晚间,便又被一位不速之客所打破了。
这位不速之客,正是从天山而来的魔云海。
魔云海见如今这江湖中,是疯传他已经归附了朝廷,投靠在黯月公子麾下做事。
因此他来到了丹桂城后,索性便明目张胆地直接去馆驿中拜访黯月公子,当面问问。
当他骑着马来到黯月公子所居馆驿前,便将拜帖投了进去。
可未曾想到,那些守护的兵甲们早有青玉的严令,但凡有公事,一律去府衙商议,黯月公子不再馆驿中办公。
因此当兵甲们拿到了魔云海的拜帖后,并未敢直接呈送黯月公子,而是转送到了青玉手中。
青玉拿着拜帖一看,那上面写着‘天山魔云海,拜上黯月公子.’
青玉一见又是江湖间成名已久的人物,那心中就在盘算这魔云海会是个什么样貌的人物?
他怕再来一个类似莫惊天样的,那真是头痛了!
于是他前往馆驿外,等一见那魔云海之尊容后,那心便瞬间就安逸了。
青玉当即将魔云海引入了黯月公子房中,黯月公子一见是魔云海亲临,是大喜!他与魔云海二人是秉烛夜谈,直至天明.
黯月公子希望魔云海能真心帮助他。
并言明是他在江湖中放出的风声,目的就是想找到魔云海,求得魔云海之助力。
魔云海见这黯月公子虽是四大绝顶至尊之人,却无丝毫凌人盛气!
而且黯月公子显得极为低调,也极为谦恭!
黯月公子对他魔云海更是礼让有加,这让魔云海甚为感动。
况且魔云海在这一路上,也是多有打听黯月公子之事。
从黯月公子对江南七杰和漠北三雄尊敬,以及传言其在南峰岭收服石吉散人与岭南双煞之事上,他感到了黯月公子对人才之渴望。
再加上黯月公子答应如魔云海这般的豪强,只需相助黯月公子,即可收获朝廷的一切封赏和便利行事之权利,却无需去顾忌什么朝廷礼仪之类的束缚。
魔云海终是动心了,答应了投靠黯月公子为其出力办事.
见魔云海愿意为其所用,黯月公子大喜!
他当即是交待了魔云海一件机密任务,并派出了两名丹桂城中的兵甲统领,接受其节制。
听了黯月公子交待的机密任务后,魔云海还有几分不解。
随后黯月公子附耳一阵低语后,魔云海方才明白,他从黯月公子手中接过了伏王府的赐金令牌,便趁着清晨天际刚刚泛起的微光,辞别了黯月公子而去.
十余日后.
先前派往西北寻访方钢与魔云海的石吉散人和岭南双煞,返回了丹桂城。
这三人虽然未见到魔云海,但是却把西北狼方钢给寻来了。
四人暗地里进了黯月公子所居的馆驿,只在里面停留了不足一个时辰,便联袂而去了.
而返回丹桂城的江南七杰中的祝捷,便全没有黯月公子那般的悠闲了。
自从护送二弟祝语棺椁会西岭沰州后,祝捷将祝语后事安排一定,留下了梅仙儿打点后续事宜,不等水陆道场做完,他自己便催促祝胜和洪盛,昼夜不停地纵马赶回了丹桂城。
祝胜与洪盛见大哥祝捷不等祝语丧事办完,便急着返回,均都是不解的很!
但是不管两人如何去询问,祝捷始终是两个字‘莫问.’
当祝捷、祝胜。洪盛进入了丹桂城后,向黯月公子通报他几人返回,留下梅仙儿继续在西岭沰州处理善后之事。
随后祝捷便听闻了有关莫北风在官道上被人刺杀之事了.
当听闻比对过刺杀之人留下之蛛丝马迹中,确定了刺杀莫北风之人,便是和盗杯以及暗算祝语之人,为同一人.
那人便是西飞云时,这祝捷听后,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黯月公子见此,问祝捷是否有不同意见时,祝捷摇头无语。
祝捷此番表情,让黯月公子是深感疑惑。
祝捷在黯月公子身前也不多说什么,直等到和自家几位兄弟返回了洪盛位于丹桂城中的府宅.
返回了府宅的江南七杰众位兄弟见祝捷此种表情,知道大哥必是有难言之隐.
于是大家坐在洪盛府宅中,都是盯着祝捷,默不作声.
祝捷望着身旁坐着的王白涛和刘瑾、柳飞燕夫妇,长叹了一声,问道“三位兄弟,这莫北风之死,可是被人暗算的么?”
“不是.莫北风和所带去的十名‘飞羽营’兵甲勇士,均都是被那西飞云,在正面对战中所杀的.”
王白涛说道“那****曾经查探过那处争斗的弯道,十名兵甲勇士中,有五人是被长剑刺破了咽喉而亡,有五人则被西飞云抢夺了莫北飞的刚环所杀.”
“而莫北风从其打斗过程来看,不超过两三招,便被西飞云一剑从后心刺入,洞穿了本体而亡.”
“那几人均都是被一击所杀,全数是要害被刺中而亡。所以大家相信那杀人者,应该是西飞云不假了.”
“好.如此便好.”祝捷轻轻道“我且问大家一句.”
“若大家都认为二弟祝语和莫北风,均都是西飞云所杀.但他二人却有不同之处,你们可曾留意过吗?”
“我所说的不同之处,那便是杀人者对二人采取了不同的刺杀方式.”
“祝语是被人偷袭暗算.”
“而莫北风则是被人正面对战时所杀.”
“大家觉得.从二人之间不同的被杀方式中,可发现出疑问吗?”
“这有何疑问呢?”祝胜望着大哥祝捷,十分地不解。
祝捷叹道“唉.三弟啊!莫北风之功力,可比你二哥祝语要高吗?”
“这个吗.”祝胜一听,沉思了片刻后,道“他二人不好去比,一个是精炼的内家功法,一个是横练的外门硬功.但是,他二人功力应该是相差不远吧.”
“好.”祝捷道“那愚兄再问大家,杀莫北风之人,最多不过是两三招而已,且同时他还要动手除掉那十名兵甲勇士.”
“如此情况下,这人竟能收放自如,轻松而为,可见其功力,必定是远高于我等之人!”
“试问,若他也是暗算祝语之人,那他既有如此功力,因何要去躲藏身形,去暗中算计祝语呢?”
“他既能轻松夺去莫北风和那十名兵甲勇士性命,那在对战独自一人的祝语时,他有必要去躲躲藏藏么.”
听了祝捷此番话语,江南七杰的众人,陷入了深思中。
大家沉默了许久后,方才是各自用略带些许犹疑地声音纷纷发言.
“是呀.听大哥这么一说,确有一定道理哦.”
“那.那若是依着大哥之言.这刺杀莫北风之人,和暗算二哥祝语的,并非是同一人所为了啊.”
“大哥.那这人.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