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到她在呼唤我。】
【藏在我梦里的那个声音。】
如繁乱纠错的线,丝丝缕缕的牵绕在身体上,明明只是一个幼小微弱的声音,却带着无穷的魔力鼓动所有的理智,一遍遍的让他不顾一切的来寻找。
安弥最近的状况很不好,在减少晚上的睡眠时间之后,那个莫名的梦境竟会在白天渐渐浮现在脑海,就算是脑袋一时放空般的晕眩,也会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他面前,会有哭声传到耳边,这种慢性折磨仿佛一种慢性腐蚀的□□,一点点瓦解安弥的意志。
总是能撩拨心弦的声音,和心里某种奇特的感应重合,然后如清风吹动树叶一般,一次又一次的撩动神经,那意念无法到达之处,被反复重叠的哭声浸泡得脆弱不堪,最终影响到所有意识。
有意念去触碰,但却会马上碎掉。
精神疲惫不堪的安弥除了习惯这个梦,毫无他法。
无法抑制的叫嚣着想要摆脱,唯一的方法被席卷着不停冲刷理智和情感,当意志力和神经越发脆弱,曾以为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的方式像是黑暗中唯一一盏明灯,所有感情都疲倦着渐渐睡去,于是想要挣脱这种折磨的想法开始迅速茧食所有的理智,然后以一种无比强大的扭曲精神迫使着行动,但最后又败在了复苏的情感和随即而像城墙般坚固围起的意志,这样的事情不停的发生,又不停的结束,挣扎在沼泽里的人迟早会淹没其中。
安弥没有去庆功宴,有种麻木的疲倦在脑袋里盘旋不去,短短时间里就被这像是精神攻击一般的梦折磨得精疲力竭,睡眠不足的青黑覆盖在无神的黑色双眼下,安弥强撑着双眼喝着水,意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何苦?”靡软轻柔的声音,安弥的双眼如老化的机器,有些呆滞的看向来人。
“你上次说你能到副本中,是因为那个魔女还保持善良本性,愿意帮你和我见面。”安弥的声音还强撑着平稳,可是倦意却挡不住的透了出来“不过即使如此,你能到副本中的次数也只有那一次。”
“那这个副本,你为什么能来的这么频繁?”近乎所有的意志都在勉强自己不要睡过去,安弥的意识甚至无法多加遮掩反复斟酌,就这么直白的问出了这样的话。
直到问出来之后,安弥才迟钝的发觉对方可能不会回答,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像确定什么一样继续说道“我没有发现任何其他奇怪的东西,这个针对我们所有人的副本,我察觉不到什么异样。”
就是因为察觉不到有异样,当初才会慢慢接受这个世界,可是现在,确定了这还在游戏中,这些便变成了推论的证据“如果要说有什么奇怪,你这个魔女才最奇怪吧。”
“还是说,其实这一关的魔女,就是你?”安弥又喝了一口冰水,刺激了一下又潮涌而来的睡意。
魔女跪坐在矮桌边,背挺得笔直,坐姿非常规范,安弥认真的看着魔女,如果魔女一直沉默,那么就很可能是因为不能打破规则,而他的猜测就占据了很大可能性,而魔女如果真心想帮他,就算说些其他的话题引开这个问题也是一种否认方式。安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相信这个魔女会帮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信心相信陌生的对方和自己会有什么默契,一向谨慎的他如此相信一个可能和他站在对立位置的陌生人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敢置信,可他就是觉得这个人能够相信。
“虽然我是这场游戏的开局者之一,但我是不能成为这个游戏的‘魔女’的,因为‘魔女’有着我给予的力量而成为‘魔女’,但她们都已经死了,但是,我虽也不是什么明确的生命体,但我却是未死的。”魔女看着安弥,对方在得到答案之后微微皱起了眉,似乎想思考什么,然后竟在几秒之内沉进了梦境。
因为思考而一时松懈了不想睡去的意识,结果马上就睡着了吗?
魔女缓缓的站起来,她看了一会睡去的安弥,然后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最后朝着门口走去。
大家都去参加庆功宴,所以屋里除了安弥没有其他人。
魔女打开了纲吉卧室的门,走进走廊,然后在以前是杂物房现在是碧洋琪所住的房间,只是当魔女推门进去的时候,原本光线充足整洁干净的房间瞬间被黑暗浸满,魔女抬脚走进房间,如同走进另一个世界。
手指缓慢扫过书架上的书,即使光线晦暗,魔女也准确的走到了房间中间的矮桌边,在柔软的圆地毯上坐了下来“上次坐在这个地方,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啊。”魔女抬头,看着床边角落的那片阴影“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时间和你说谢谢,也没有跟你道歉,擅自的跟你调换了。”
阴影里像是有什么人动了动,只听一个嘶哑又疲倦的声音问道“还没结束吗?”
“嗯....抱歉。”魔女慢慢低下了头,她摘下自己的面具放在了矮桌上,如水墨画一般美丽的脸满是歉疚的意味。
“为什么要道歉,多亏有你,我才能再听见他的声音啊,才能再看见他。”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仿佛能看见在靠在角落里的女人,她身下尽是鲜红的血液,精致漂亮的脸上苍白无比,她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勾着一抹如易碎琉璃脆弱不堪的笑“我的死不是你造成的。”
房间里一时沉默下来,魔女静坐着,看着矮桌上蒙灰的相片“总之,我要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什么都不做,创造出这个完美得足以让任何人留恋的世界,也谢谢你愿意给我时间,让我可以在这个世界出现。
角落里的女人缓慢的摇了摇头,她没有看魔女,目光凝滞在天花板上,似乎想起了什么都露出一个过于梦幻的笑“我只是、报答你的恩情罢了。”
魔女将矮桌上的面具拿起来重新戴回脸上,她也摇了摇头“那算不上什么恩,而且我没能救得了你。”
魔女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笼罩在黑暗中的门自发打开,发出老朽了一般的嘎吱声,魔女朝门外走去,只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快点结束吧。”仿若自嘲一样的声音,魔女的脚步没有停下,继续走出门外“会很快。”
魔女重新回到走廊,她回头看了一眼,干净明亮的卧房没有一丝阴籁,她回身将门轻轻关上,然后朝另一边走廊走去,目光扫过虚掩的门里,魔女轻叹了一声“你还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吗?”
魔女缓慢的走下楼梯,再一次这个地方重复这样的动作,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暖意和揪疼一股涌上,魔女伸手捂住了胸口,调整呼吸一样喘息了几声,她走出大门外,站在门前的小路上侧头看向邻边的一座民居“抱歉,安弥,我不能让你伤害他,一点都不行。”
手指轻微动了动,在风的轻轻吹动间,远处邻居的一个窗口飞出了一枚粉红色凹凸不平的弹药,悬浮在魔女身前,魔女伸出手指,在上面轻轻点了点,粉红的弹药在魔女身前消失不见,隐匿在空气中。
——虽然已经说了会帮你,但是我的做法却是为了避免又一个结局的提前,也许你不会明白,但是我知道就好。
魔女看了看自己伸出的手,然后将手紧握成拳。
“要避免最后的结局,要做些什么呢?”她发出轻微的声音闭上了眼睛,仿佛在问自己。
而后不久便睁开的眼睛,魔女拢了拢垂落在胸前的黑发,若有所思一般重复道“丢失的道具?”
“赶在结局之前,也许来不及。”魔女转头看向身旁庭院里大树边的窗口“不过我会尽快帮你脱离,安弥。”
魔女收回视线,自嘲一般笑了一声“我果然是个笨蛋啊。”
在被光线充溢的房间里,倒在地上睡着的少年,他口袋里的纸张像水面波动一般出现了细微的改变。
「波风水门死于九尾袭村
酷拉皮卡死于幻影旅团
日番谷冬狮郎灵体湮灭
安弥死于泽田纲吉之手
(1/4)」
我要怎么告诉你,我不会插手历史进程的改变,就是因为亲身体验过因果被破坏所带来的后果,所以我无法帮你们得到真正的幸福,注定了抱憾死去的人必须死去,注定了忍痛活下的人也必须活下来,擅自改变进程所带来的后果,不仅是法则的崩坏,也是因果的破碎,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谁,无论多强的力量,也阻止不了因世界的崩坏而带来的毁灭,那种完全倾覆的崩塌。
已有同伴前往下一个地点,你如果因为感情而停滞不前,那么已经到达下一个副本的同伴,他的生命就会永置于虚无。
人生永远少不了选择,你必须舍去,才能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安纸和安弥关系的人应该能明白安弥为什么会陷进目前的这种状态,是的,是因为XXX的感应!
而阴影里女人和魔女的关系甚至包括魔女的身份大概也有妹子知道了,是的,她们就是交换的双方!
等一下,知道了的妹子们不要太快剧透啊,话说为什么小衣的设定总是会被猜到!真的有这么好猜吗!不跟你们玩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