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宣室殿。
今儿是四王同喜的大喜事,星月周边列国皆派来使臣道喜恭贺。
赤夜国派来的是勤王尉迟敬德,他是赤夜国国王的胞弟,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
管仲,喀喇国丞相,而立之年,已居高首位,年轻有为,后生可畏。
管仲是一个传奇,平外患安内乱,喀喇国自古以来皆是女性掌权,治理天下,丞相在喀喇国那便如同神一般的存在,辅助女王,协理朝堂,兼职皇夫。
花烟波,西晋国威武侯,此人阴柔,给人一种不友好的印象。
曾春雷,东盟国将军,一生征战,威名远播,深受东盟国子民拥戴。
此次来星月王朝道贺的代表多达十多个国家,年轻的稍显年长的,皆有。
他们带着代表自己国家的特产以及贺礼前来祝贺。
星月在这些国家之上,因此,他们每年皆要上交一定的供奉奉献给星月。
不过,随着自身国家的发展壮大,有些俯首称臣的国家不甘心屈居星月之下,他们想要脱离星月,走向真正独立。
而赤夜国近些年来一直侵犯星月边疆国土,总是扰民,使边疆百姓不得安宁,与之停战才月余。
今儿是星月的大喜事,赤夜国的君主派出尉迟敬德前来道贺,美其名曰喝喜酒,实际真正目的还有待商榷。
黎皇和皇后,秦妃位列上方,来客依照大小位列左右两侧,中间是舞蹈助兴。
他们一边欣赏舞蹈,一边欣赏美女又喝着美酒,快哉快哉。
宣室殿内歌舞升平,一道尖锐而又尖细的不男不女声音叫喊,打破殿内的歌舞取乐:“四对新人到。”
舞女等人停下舞步,乐师停下奏乐,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宣室殿。
黎皇身边的大太监,看向黎皇,只见黎皇点点头,他扬着嗓子回道:“有请四对新人。”
走至前方的是黎坚夫妇、黎昕夫妇、黎熙夫妇、黎穆夫妇,以大到小,依次进入宣室殿,跪拜,“儿臣叩见父皇。”
黎皇哈哈大笑,心情甚好,“快快起来。”
四个成年儿子一起成婚,天大喜事。
黎皇身边的大太监扬着尖细的嗓音说:“四对新人一拜天地。”
四对新人站立一字排,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四对新人在大太监的主持之下,一一完成婚礼规矩。
“礼成。”随着大太监最后两个字说出,便算是完成了婚礼了。
“好,四位王爷同时娶妃,实乃朕星月之喜事,免百姓税收一年,与天同庆。”黎皇是多么高兴,才会说出如此旨意。
左右两边的使臣,站起来,端着酒杯,齐声道:“恭喜星月,恭喜皇上,恭喜四对新人,恭喜黎民百姓。”端起的酒杯一饮而尽。
黎皇回以礼仪,一同把酒言欢,“同喜同喜。”
众人放下酒杯,西晋国威武侯花烟波用手绢擦拭自己的嘴唇,摆弄他的兰花指,轻浮问道:“本侯听闻今儿有王爷敲锣打鼓亲自去迎娶新娘子,不知我们有没有荣欣见识这位不凡的王爷和王妃?”
花烟波问出了在坐所有人关心的话题,不过他突兀提出这样的问题,难免迎来一些看笑话或者嘲笑之人不屑,如黎坚和黎穆,只见他们扬起讽刺的微笑,就等着看黎昕笑话,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黎皇也没有出声帮腔的意思,黎昕牵着易素梅的玉手前进两步,大方承认,没有丝毫的扭捏,“威武侯,正是我们夫妇。”
易素梅想要甩开他的手的,奈何就是甩不开。
黎昕这人太过高调了,这么多人看着他居然还公然牵手,也不知道避嫌一下。
花烟波阴柔的眸子注视着眼前坦荡不做作的黎昕,“王爷好威武。”说完便嘻嘻笑了起来。
众人听闻,便附和大笑。
笑也分好几种,褒义的贬义的,真心的以及嘲笑的,花烟波显然是不屑的嘲弄的。
花烟波以为,男子娶妻用不着自降身份,刻意去讨好女人,这样的男人是不值得尊重的。
而黎昕显然是丟了男人的尊严,他这作法花烟波以为是跳梁小丑,丢了男人的脸面。
黎昕笑而不语,他点点头,是赞同也是回应,他自然听出了他们话中的嘲讽,然…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他没有觉得丝毫没有脸面。
面对如此的黎昕,花烟波觉得无趣极了,他以为黎昕会反驳的,但显然让他失望了。
东盟国曾春雷突兀打趣,“景王妃和穆王妃的新娘礼服,失之毫厘的雷同,两位王爷可不要牵错新娘哦!”
他们进入宣殿的时候,众人皆发现了。
易素梅和秦若雨的新娘服很相像,同样是大红色,同样是荷花装饰,雷同的设计,雷同的结构,所不同可能就是绣工和针线了。
还有,居然连红巾也是雷同。
易素梅听着他人的描述,想象秦若雨的新娘服,无奈的轻吐一口气,表示非常无奈。
她才不相信巧合呢,多半是秦若雨照着自己设计图绣的,真不明白秦若雨做这样的动作是为哪般。
上官梦洁的新娘服绣的是妖艳的牡丹花,雍容华贵,不失温柔。
黎坚的王妃是娇艳的玫瑰花,她们两人各有特色,各有千秋。
黎昕微笑着,用无比坚定的目光说:“雷同的不过是服饰,最大的不同还是内在,黎某不至于牵错了自己的新娘。”黎昕对自己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曾春雷不以为意,手执酒杯,看着杯里的酒,缓缓说:“景王好自信,不如现场来场认妻会?看是不是如同景王所言。”
曾春雷是一介武夫,战功显赫,此人一向目中无人,而且,他看不惯黎昕的狂妄自大,便有了这一番话。
曾春雷此话一出,黎皇脸色当下难堪起来。
曾春雷这话太过唐突无礼,居然要求星月的王爷认妻以供他们娱乐,他以为在乡野民间?
黎昕沉下脸色,他拧着眉,抿着嘴,各使臣在此他不好直接训斥对方的无礼要求。
黎坚和黎穆脸上不动声色,然…嘴角扬起的微笑,出卖了他们龌龊的心思。
如若黎昕供他们娱乐,羞辱的可是星月,连带还是也会蒙羞,但显然…对于他们的胸襟还是高看了。
易素梅紧了紧手,在宣室殿,黎皇在,各国使臣在,她本没有立场也没有身份站出来说话,她咬牙终究是没有忍住,“公子所说似乎颇有道理,今儿是我们四对新人的婚宴,星月的礼仪规矩一向甚为严谨,平常人家也不曾听说闹新人,公子可能将贵国的习俗搬到星月来了,然…小女子还请公子入乡随俗吧。”易素梅盖着红巾,也不了解今儿都有谁道来,自然也不晓得刚刚是那国使臣说话。
易素梅话完毕,现场立刻鸦雀无声,他们都怔怔的看着盖着红巾易素梅。
尤其是曾春雷,被一介女子当场打脸,刚刚还是嬉笑的嘴脸,此刻阴沉吓人。
秦若雨盖在红巾上的小脸,毫不客气张嘴无声笑了起来。
她是心灾惹祸的,她以为易素梅必将受到重罚,皇上没有开尊口有易素梅说话的份?
她甚至在心里恶毒想着,最好能够加一个藐视皇上,无礼对待使臣的罪名给她,皇上将她废了贬为平民。
寂静的宣室殿拍拍突然响起鼓掌声,一直喝着酒的管仲用着欣赏又自嘲的语气说:“景王妃说得不无道理,黎皇在此,我们是客,应当遵守主人地方的礼仪。”
管仲打破了沉寂,化解了尴尬,不过又狠狠打了曾春雷一记响亮耳光。
尉迟敬德赶紧出来帮忙圆场,“今儿我们远道而来喝喜酒,歌舞已经精妙绝伦了,皇上治理星月如此繁华,我等佩服之极。”
说完,便又有来自其他列国使臣加入到这场圆说之中,没有人再不识抬举挑起先前的事情。
刚刚脸色还阴沉的黎皇,因着易素梅的胆大包天的言论,已然心情好了少许,台下的使臣又纷纷转移了这个敏感话题。
黎皇赞赏的看了看台下盖着红巾的易素梅,不错,有胆识、有魄力、还维护了星月的尊严,的确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女子。
换言之,黎坚和黎穆的神色不好看了,他们从黎皇的眼中看见了欣赏以及赞许。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了眼身旁的新娘,轻蔑以及愤怒移至她们身上,同时怨恨她们没有给他们挣脸。
黎皇满意微笑着,“四对新人入座,一起喝喜酒,普天同庆。”
先前他们是站着的,黎皇没有发话他们不能随意入座,如今黎皇发话,四位王爷搀扶自己的王妃入座。
在外男面前,新娘子是不能将红巾扯下来的,因此新娘们吃食也只能送进红巾里面吃。
劳累了一响午,易素梅早已经饿坏了,她抬起手准备拿筷子夹食,黎昕已经将筷子放到她手里,又将碗里的糕点放入她另一个手里,轻声细语:“你肯定饿坏了,吃吧!”说完还倒水,放至她能够看到的地方,方便她取食。
易素梅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股暖意注入心田,将糕点慢慢送入嘴里。
管仲将他们之间的互动看了个真切,反观穆王和康王就…逊色多了。
不过…一直不曾说话的曦王的表现也可圈可点,没有忽略新娘子。
从他们身上能够轻易了解到新娘子对于他们的意义,管仲不禁想起那个没有良心的小迷糊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