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御医来替易素梅把脉,检视了手腕,御医说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厥,只要好好休息休息,吃几幅补血汤药就可以了。
黎昕看易素梅脸色苍白全身冰凉,他认为易素梅相当严重,最后在御医再三保证,再三以人头担保的情况下才算放了御医离开,暂时相信。
黎昕吩咐掌柜的去采买衣裳回来,他亲自替她换上,擦掉她脸上污浊的血迹。
水换了三盆才算替她收拾干净,他拿起她的手,替她温暖身心,眼中的心疼蓄满而出。
易素梅昏睡了有三个时辰,黎昕一直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睡颜,小狐狸睡得不安稳,但只要黎昕轻轻低哄,便又进入梦想。
期间沙一哲也还没有醒过来,听掌柜的说,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已无大碍,只要按时上药换药,相信很快便能好起来了的。
黎昕回想刚刚那血腥的一幕,全身就战栗,他很想敲开小狐狸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长了些什么东西,居然牺牲自己也要给别人医治。
虽然这个别人是沙一哲,他承认心里很不是滋味,酸酸的,苦涩的,他同样也晓得自己不该这般…可是…就是很不舒服。
黎昕看了一眼任昏睡的小狐狸,无奈轻叹一口气,纵使再多的无奈再多的酸楚,也消失无影无踪了。
小狐狸就是他的结,他的良药,只要她无碍,他纵使有再大的怒火也能消失无影了。
突然被握着的玉手动了动,黎昕定定看着锁着眉头的人儿,“小狐狸?”似是不确定?又似是欣喜。
“水,水,水。”易素梅艰难开口,嗓子干涩,连说了三个水字,她想睁开眼睛,奈何…无能为力。
黎昕放开她的玉手,倒来一杯温和的水,扶她起来,送至她的嘴边,“来,喝水。”
易素梅碰触到水源贪婪地吸食起来,“慢点,慢点。”黎昕温柔说道。
易素梅喝完,不知所云的问道:“这是哪里?你怎么在这?”动了动,手腕处的疼痛令她皱眉,迷茫的墨眸一下子清明了,“一哲哥呢?他在哪?他怎么了?”
黎昕沉下脸,将她扶好,垫高后背,使她不累,“他很好,还没醒,御医说他健康的很。”黎昕简直是没好气的说着。
都什么时候居然还关心别人?睁开的第一眼难道想到的就是别的男人?
那自己呢?自己的担忧和憔悴没有看见?
易素梅完全没有感觉到黎昕冷然的脸色,她一幅心思完全在沙一哲身上,她掀开被子,试图一床,“我去看看。”他是为救自己伤得危在旦夕,确认下才能放心。
黎昕冷冷的注视她艰难的动作,他努力隐忍自己得怒火,“可以,两条路,一、我抱你过去。二、乖乖躺着,二选一,你决定。”
黎昕感觉到了自己被人轻视,从和她接近以来,仿佛自己从来没有旁人重要,她也似乎看不见自己。
易素梅突然抬起头,这才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她皱皱眉,“你突然怎么了嘛?”她去看一哲哥理所当然啊!毕竟他是为救自己,才深受其害的。
“我怎么了?”黎昕阴阳怪气,似是反问又似伤心,听得易素梅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呀!你怎么了?”简直是莫名其妙,突然这样冷淡疏离又阴阳怪气的。
“五天后,你是我王妃。”黎昕郑重声明。
“所以呢?”为何突然强调这一点?
“所以,离沙一哲远点。”黎昕突然吼了出来,终究是没有忍住。
只要想到为了救沙一哲那副场面,他就想到易素梅居然为了另一个男人不顾自身安危,不顾他的感受,只为救那人。
将他黎昕置于何地?将她自己安危置于何地?将他的爱放在哪里?
易素梅终于明白为何他突然如此?原来是让自己远离一哲哥,他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她突然冷下脸来,冷冷的说了三个字,“办不到。”然后艰难的替自己穿鞋子,准备离开前去看沙一哲。
“当真…他在你心里如此重要?”重要到可以不顾我的想法和看法?
易素梅顿了顿,痛意蓄满眼眶,红了眼眶,痛了心扉,“一哲哥一直像我的哥哥一样重要,从小照顾我爱护我,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这次要不是他,你还能再看见鲜活的我?做人得知恩图报,如若你非得让我与他不相往来,我告诉你,我做不到,你可以向皇上请求废除婚约。”
在星月,一旦由男方提出解除婚约,可以说此女等于是废了,会永远生活在最底层,任人嘲笑指责谩骂。
易素梅宁愿承担这样的后果,也不能忘恩负义远离沙一哲,寒了他的心,一直沙一哲就如同兄长般的存在,她怎么能够割舍得下?
在亲情和爱情两者之下,她宁愿选择亲情也不愿选择爱情,因为爱情不是恒古不变的,随时随地都有变数,而亲情永远不变,一直在身后触手可得的地方。
如若黎昕不能理解她,如若他连她的救命恩人都能够如此绝情对待,她智能挥手斩断他们的姻缘,斩断那刚萌芽的爱情,还说明了她看错了,黎昕不是她易素梅想要的人。
她想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要她远离沙一哲,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弄明白了。
易素梅一旦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她要去看沙一哲就一定要去,话已经说完,黎昕做任何决定她都会欣然接受的。
易素梅离开良久,黎昕还是怔怔的站在那里,他心痛,他难过,八年等待居然轻易换来舍弃。
紧握的拳头,冷酷的眼眸,紧抿的嘴唇,他的周身散发一股冰冷之气,使人不敢靠近,仿佛他可能随时爆发,随时可能伤人那种状态。
原来,自己…依然没有走进她的心里,刚刚他说得话不过是想测试易素梅,想不到,她居然如此决裂,为了另一个男人,想舍弃他们的婚约?不,确切的说,舍弃他,不要与他在一起?
这样的认知怎能不令人发疯,癫狂,心痛,难过…黎昕什么时候离开轩月阁的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了。
易素梅给他的打击是全所未有的,就连随后在轩月阁与他撞见的黎熙都没有感觉到。
黎熙叫了半天,也没有得到一两句回复,他愣愣的看着失魂落魄,进入人群的黎昕,丈二模不着头脑。
他还有些调查到的东西没有报告给黎昕呢,这到底是怎么了?
算了,还是改天吧!黎熙想着便踏步朝自己府邸而去。
易素梅来到沙一哲休息的房间,他进来房间已然不再血腥,干净清爽。
沙一代还没有醒来,脸颊也有了血色,她上前去检视他手臂上的刀伤,也是干净清爽的,显然一哲哥被照顾的很好。
随着一声开门声,进来的是掌柜的,他行礼感激道:“易姑娘…”他的话来不及说完,被易素梅截去了,一哲哥需要休息,还是不要吵醒他。
他俩轻手轻脚出了房间,易素梅吩咐道:“沙公子就麻烦您照顾了,按方子煎药,御医留下有麻沸散,可缓解疼痛,可适当食点,不可过多。”
掌柜的不知道她和沙一哲的关系,更加不晓得她是轩月阁幕后的老板,,掌柜的或许知道他们走的比较亲近,因此对她还算尊重礼仪。
掌柜惶恐说:“易姑娘说哪里?侍候我们沙主事那是应该的,小的谢过易姑娘。”说完鞠个一百八十度躬,很是尊敬。
易素梅有点手足无措,一个老人家突然行此大礼,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我也没做什么,总之你多费心了,小女子出来很久了,先行告退了。”
出来有五六个时辰了,一哲哥也没有大碍了,可得回去了。
易素梅便告辞了掌柜的,心里还在回想黎昕为何突然用词强硬,回想自己说过的话。
话已出口,端看黎昕怎么做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去请旨取笑婚事。
虽然自己说得风轻云淡的,此刻的心情无比沉重,,莫名的忧伤,莫名难过。
景王府。
黎昕呆呆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呆滞的,没有做任何事情,从轩月阁回来,仿佛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就连冷峻峰来了也不曾察觉到。
冷峻峰用双手在他眼前比划,没有反应,在他面前来回踱步还是无动于衷,唉声叹气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依然没有任何效果,不动就是不动。
“殿下,殿下。”黎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失了心魂一样,没有任何光彩,像个木偶一样。
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和易素梅有关,冷峻峰忍不住猜测着,“殿下,这是关于斑鸠令的调查结果,还有沙一哲真正的身份。”
为了调查这个,他可是出动了昕骅殿三分之二的人力呢,辗转多方,才从一点点的线索中抽丝剥茧,得出被包裹住的真相。
关于斑鸠令,关于沙一哲,如若不是昕骅殿前去调查,或许,没有人会想到,结果大出所料。
“拿给我看看。”刚刚还是木偶人一样的黎昕,突然清醒过来,并要求要看调查结果。
冷峻峰虽然满肚子疑惑,但…还是先给他看看,呆会再问问吧。
黎昕结果调查结果,一目十行,惊讶,不可置信,最后凝重,将调查结果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