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响起,一把古剑以抛物线轨迹扔来,准确无误落在宗景文脚下,古剑横躺平稳落地。剑身长一米二、宽五公分,剑鞘通体乌黑,其上镌刻着各种图案,有山水花鸟树木,犹如一副古典水墨画,世外桃源之地。
黑衣冷酷女子把怀里古剑轻轻扔下后,依旧低着头往后退去,从头至尾都没有打量眼前的宗景文,似乎是出于本能不敢冒犯。周围上下左右任意游走的火焰符文,也不敢接近他故意避让,整个璀璨火光冲天的法阵,似乎因为宗景文醒来,变的黯然失色。
宗景文双手握着拳头咬紧牙关,身体紧绷停留在原地,瞟了眼前方潇洒如王子的男人,目光集中在林志绫身上,声音都低沉了几分“你、不准碰她”。至于一觉醒来大变样,长发女鬼消失,反而出现奇异男人抓住林志绫威胁自己,压根就不认识,一些话也听不懂,这些疑问都已经来不及多想。眼下只想救出林志绫,连连让她陷入危险,一切都是受自己牵连。
也许宗景文自己没发现,从来不习惯说话讲两遍,如今是荡然无存。心脏加速跳动,眉头深深皱起,双眼中的担忧紧张,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在乎林志绫。
桖自王缩回了眸子,松开了林志绫脖子上的五根洁白如葱手指。随即黑衣女迅速走上前,单手抓住林志绫手腕,如铁钳般牢牢锁住,粗暴拖着她退后。林志绫可以正常呼吸后,大口喘着粗气,“咳咳”咳嗽声不断,原本洁白脖子上出现乌黑手指痕迹。稍微恢复正常后,也不在做着无畏挣扎,安静站在一侧,林志绫睁着决绝眸子盯着恤自王,故意压低娃娃音。
“我和宗景文只是认识,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没有任何关系,无亲无故,就算是把我杀死,也是白忙活一场,你们是妄想喔!!”
充满女性柔软感、轻柔细声细语的声音响起,娇滴滴的温柔如撒娇,就算此时危机关头,说话也不带火气,仿佛她天生不会生气般。在场上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她,整个天台随着桖自王出现,花香扑鼻。
桖自王把手伸出,身后白衣宫衣女迅速走上前,怀里琵琶随即消失,拿过桖自王手中手帕,动作优雅的开始擦拭着手掌,白衣女子似乎受过专业训练,说不出的高贵雅静。桖自王视乎是嫌弃触碰林志绫弄脏了自己手掌,才让手下擦拭。她压根不理会身后林志绫的话,反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宗景文,从骨子里惧怕宗景文,这一点恐怕有点眼力劲的人都能看出。
宗景文瞟了眼身侧几人,就知晓眼前的西装革履的男人的厉害,指望不上别人救出林志绫。而且自己早就生无可恋,一直苟延残喘活着就是煎熬,早就想过结束自己生命,以往一直怕疼,也没有这个勇气,是望而却步。现在打着正义的旗号,被逼着无可奈何,其实也挺好,看着故意撇清关心的林志绫,心中暖暖的。
“可以,我答应你”
宗景文没有害怕惶恐犹豫,干净利落的应承下,如对方请客吃饭要去赴宴般简单。恤自王从白衣女子手中抽出右手,睁着如浩瀚星河的眸子,炯炯有神盯着宗景文,而僧道等人脸色也各异注视着。林志绫抿着嘴唇,红肿的眸子中泪水打转,第一次大着声音娃娃音尽显说道:“宗景文,你不可以这样,我不允许你答应啦!!”
“不要哭,这是我的选择”
“不要、我不要,小宗,你为什么这样做咧,不要管我,你赶快走啊!素俗大师、登仙道长,你们不是强大的法师吗,求求你们,救救他啦!!”
林志绫眼泪止不住哗啦啦掉下,原本刚刚恢复些的眸子,又红又肿,泪水从脸颊上流过,滴落在冰冷地下,可眼泪永远是最无用的存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哭泣着大声哀求着,带着一丝丝希望看着纹丝不动的僧道二人,可是等来却是无声的回应。
僧道二人组如今是自身难保,就连对宗景文爱护有加的崔奶奶,也是视线往下,不去看悲剧性一幕,三人知晓恤自王的手段,没有把握在他手低下走过三招,何况此时还在他的阵法中,就如待宰的羔羊,自身难保,如何去救他人。
宗景文看着她伤心哭泣着,哀求着,心很疼。努力让自己心冷却,蹲下缓慢拿起古剑,入手并不冰冷,反而暖暖的,而且分量及其轻,如握住棉花糖的感觉。当握住那一刻,就有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似曾相识。
“宗景文,实话告诉你,我早就有了男朋友,他不知比你好多少倍,论外形长相、内涵、出身、身价等等等等,都远远优胜与你,而且我们马上要到布拉格举行婚礼,共同幸福美满的在一起生活。
而你咧!!矮穷矬、要什么都没有,所以你不要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们绝对不可能。跟你结交只是一时好奇,寻找大陆底层农民工素材,你大可不必多想,我们是两个世界中的人,永远不可能。”
林志绫从来不会说脏话,生气也不会骂人,可是此时此刻抛弃着教养素质,用着毕生能够想到的恶毒话骂出。心中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宗景文死,只想着他活下来,宁愿他独自逃跑,也不要在这里做无谓的牺牲。
宗景文拿着古剑没有生气,不安分的心脏反而是暖洋洋的,心疼的更加厉害,看着善良林志绫强撑着,说着她自己恐怕都不信的话。就算生气声音依旧柔软动听,原本就没有想过与她发生什么,也过了幻想的年纪“嗯很好,祝你幸福。”
“你、你混蛋,宗景文,就算你自尽,它也不会放过我们这里所有人,因为它得到你是个大、不惊天秘密,这件事情不允许任何人知晓,杀人灭口是一定的咧!”
林志绫刚把一辈子想到的恶毒话都说出口,可没人觉得她坏。可是这句话响起,僧道等人脸色大变,面露死灰。原本无动于衷的恤自王扭头看了眼,眸子内露出赞赏色,随即扭头诚恳盯着宗景文说道:“您大可放心,我会与你签订契约,保证所有人的生命安全,就算我也不愿承受反噬之力。”
“我早就这么想,多谢你成全,可是我很怕疼”
“哈哈,这点我当然知晓,此剑名叫无忧,用无忧剑杀人,会让对方进入个无忧无虑如桃花源般的美好世界,在梦境中舒服死去。它已经等候您多年,当然如您不愿自尽,我也不勉强,林志绫小姐要死,这里所有人得死,你身边所有人也会死。”
宗景文克制自己,不去看哭的稀里哗啦的林志绫,对眼前男人似乎也没有自己想到中那样痛恨。左手握住剑柄,右手轻轻拔出乌黑剑鞘随意仍在地下,一柄没有开刃乌漆墨黑的黑铁剑。剑并没有开刃,剑尖又钝又粗,甚至其上铁锈斑斑,如一柄荒废多年的废铁。剑开双刃身直头尖,横竖可伤人,击刺可透甲,实在是配上不上剑这个字。
“哼,老娘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卑鄙无耻的行为,你也好意思称王,抓住个女人来威胁。有本事就明刀明枪的干,光明正大的让人死个明白。还有你们都是窝囊废,刚才嘚瑟的很,一见厉害些妖魔鬼怪,就怂了,姑奶奶瞧不起你们。”
栾瑶池是距离恤自王最远的一人,她孤零零的站在入口处,众人表现尽收眼底。眼见宗景文要自尽,林志绫伤心哭泣着,道僧几人都哑口无言,特别把杀光这里所有人作为胁迫条件,想调停的立马闭上了嘴。作为个男人,拿女人来威胁,算怎么回事。身体不敢乱动,嚎着大嗓门霸气十足威风凛凛“惊天动地”喊着,嗓音在天台久久不散。
“大胆,本王岂是汝可羞辱,死”
而这话恰好刺中了桖自王的痛处,激怒了他,威严浑厚声音响起。天空中游走的符文,如得到主人的命令,蜂拥向栾瑶池攻击而去。宗景文暗道一声“不好”,拿着丑陋无忧剑转身、抬脚、奔跑,动作一气呵成。
栾瑶池在电石火花之间,出于求生的本能,迈着大步伐,疯狂向宗景文所在冲刺,而宗景文也同样如此,两人此时如在静止的天台中奔跑,穿过僧道等人。可还是迟了,火焰符文无处不在,星星点点的落在栾瑶池头顶、双手臂、大腿等上。符文随即化为一朵苍白火焰,就要点燃她整个身体。
不过一道金黄色光芒再起,形成一个金色透明护罩,保护着栾瑶池身体,抵挡着如鬼火的火焰灼烧,那些火焰符文似乎知晓她的弱点,全部都聚集在她锁骨处,“噼里啪啦”作响着,如木材在燃烧的声音。可惜只是坚持了片刻,金色光芒就被火焰燃烧殆尽,“咔嚓”声下,贴身戴在胸前的玉佩裂开两半,金光散去暴露在空中。
栾瑶池热爱生命可不想死,之所以出声只是一时嘴贱脱口而出,顺便嚎着嗓门看有无支援到。可就几句话却惹来杀身之祸,那些如火苗的诡异存在,集中在胸前,就开始灼烧着警服,藏青色布料化为灰烬,随即是身体骨血,火焰如贪婪嘴巴,吞噬着生人血肉。栾瑶池一边奔跑,一边伸出双手拍打着胸前火焰,企图拍灭,可火焰却尾随而至,燃烧着她古铜色双手,疼的撕心裂肺,咬着牙没有叫出声。
宗景文以百米冲刺速度,爆发着无限潜力,两人如期而遇,伸出双臂抓住她的燃烧的双手,结结实实的扑到在地,一上一下。双手十指相扣紧紧握住她的手,头埋在栾瑶池的怀里,脸部来回摇动,扑灭着恐怖的火焰,同样也无缝隙的挤压在她两座高峰上。
如自己所预料,苍白火焰害怕自己,栾瑶池双手、胸前的火焰全部离开,重新化为符文,而蜂拥而至的火焰符文,在天空中盘旋着,围在周围不敢靠近,也不肯离去。
此时栾瑶池双手、胸前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如生生被人咬去,藏青色警服少了一大块,胸前的春光乍泄,露出深红色蕾丝罩罩,一对雄伟的高峰是若隐若现,与锁骨处血肉模糊状形成鲜明对比。宗景文满脸都是血迹,依旧压着栾瑶池不敢起身,见女人身上火焰熄灭,这才喘着粗气,至于春光也无暇观看“警官,你活着吗?”
栾瑶池脸色苍白如纸,紧紧咬着洁白牙齿,睁着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压在自己身上男人感谢道:“死不了,老娘欠你一条命,就算是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见还有力气讲话,这才头尽力仰起侧着注视着恤自王“住手,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为什么伤及无辜。”
“看在您的面子上,这次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