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总裁默多克在他的办公室里享受着留声机里传出的音乐,那是贝多芬的音乐,那是他最敬仰的一位音乐家,简直是天外之音,激荡着自由不羁的灵魂,经典的是最难以超越的。他的秘书走进他的办公室,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作为一个秘书,最重要的是要懂得大老板的爱好,比如这个时候是绝不应该打扰老板的,默多克先生一直那样将双脚搭在桌子上,背靠着高大舒适的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腹前,闭目冥思,一副韬光养晦的样子。
直到一首交响曲播完,默多克才看见他的秘书已站在他面前许久了,但他没有丝毫抱歉的样子,因为那是他付过薪水的秘书。他傲慢地问道:“什么事?”
“先生,一个叫江玉猜的人发来电子邮件,他有意向要买那批机械。并希望能在今晚和你商谈。”
“我今晚不想谈,我约了人,练习射击。”
“但是他附文说今晚只能在您的办公大楼和您当面谈,他是奉上司的命令来的,只有今晚的时间,他不想和您错过合作的机会。”
默多克听完觉得来的应该不是普通人,虽然话说的很和谐,很友善,但字里行间当仁不让,听起来似乎丝毫没有迂回的空间。所以他不禁问道:“他是哪个组织的?”
“他没有写,落款是他本人的名字。先生,需要回复吗?”
“当然,晚上带他去射术馆,你要亲自带他去,我想见识一下这是个怎样的人,明白吗?”
“明白,先生!”
默多克也是个热爱射术的人,而且看起来他的技术还不错,在他的办公大楼里,专门开辟了一层用作建设射术馆,当然只是限于他个人使用,没有他的允许,其他人是不准入内的。只有世界上的一些射术名流高手才会有幸被默多克邀请到这儿来。
这应该是世界上最豪华的射术馆了,打开那扇门,金碧辉煌的奢华感扑面而来,门把手是镀金的,室内的墙上贴满了琉璃砖,有一面墙装饰得格外漂亮,是荣誉墙,因为墙上挂着默多克所取得的所有奖章,他毕生的业余时间都交给了射箭。房顶上和墙上都镶嵌着宝石灯,散发着明亮而且令人赏心悦目的灯光。至于用于射箭的靶牌,弓箭等等的用材和布局更是精益求精,这些事一般都是他亲自去做的。
晚上,默多克和他的一位德国的朋友来到射术馆,两人开始切磋技艺,目标是射准区的靶牌,按照距离摆好,一个比一个远,一个比一个的难度大。
按照时间的安排,也到了詹森化身为东南亚毒枭派来的江玉猜现身默多克大楼的时候了,他提着手提箱,只身走进大楼,默多克的秘书已等候多时。“江玉猜先生,请问是您吗?”
“哇哦,默多克先生还派人特意迎接,真是荣幸至极。在下江玉猜,如假包换。”詹森微笑着说道。
“默多克先生已经在等您了,请随我来。”
“谢谢。”
詹森跟着这位秘书来到术馆门口。秘书跟他的老板说道:“先生,江玉猜先生来了。”说完,他就自己离开了射术馆,留下了詹森站在那儿。但是默多克先生似乎毫无会客之道,他让这位“江玉猜”先生就那么站在那儿,也不跟他说话,就只顾着自己拿着那把钢弓朝一个目标一支又一支地射过去。
而詹森,也不急于跟对方说话,一方面要捍卫自己的身架,另一方面他来这儿的最终目的是来观察这位默多克老板的背景。所以他在看,看他在干什么,原来他在朝一个三十米外的很小的目标靶射箭,一般人不要说射中靶心,就算看清都要努力才行。默多克先生在一遍又一遍尝试,但一直不中,在客人面前略显尴尬。
詹森决心不再等了,他从弓架上随意地取下一把弓,与默多克站在射手区相比肩的位置。箭摆在弓上,只停留了两秒钟就成为离弦之箭了,不偏不倚地正中红心。
在场三个人都默不作声了,默多克有些惊异,面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东方人果然不简单,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怎么做到的?”
“用心。”
而这时默多克旁边的德国人嘲讽似的一笑,说:“请问你是中国人吗?”
“我不理解,为何这么说?”詹森仍然微笑。
“只得到了一些无人问津的成就就开始高谈阔论,以显摆自己的高深。”
“嗯哼,说的精彩,但我不同意,无论是什么人做什么事都要用心,没有心的人只是一堆血肉而已,比如说你,我猜你是德国人吧。”
被侮辱了的德国人眼睛瞪着这个东方人,同样地詹森在微笑地看着他,笑里藏刀。德国人看对方丝毫不怯懦,实在忍无可忍,“想比比吗?弓箭手用箭说话。”
“他们在干什么?”“有些人无论走到哪儿都像詹森·马蒂奥一样爱显摆。”霍克和费蒂在大楼外面的一辆商务车里通过詹森身上佩戴的纳米监听器监听着詹森进去以后的一切动向。霍克接着说:“别担心,跟德国人比射箭他还是会赢的,他总是会赢。但是爱显摆总是个缺点,看我,我从来都不显摆,但我依旧是全世界最厉害的IT神偷。”费蒂全身贯注地盯着笔记本电脑,生怕错过一点消息,她的胸腔再次被点燃了。
詹森和德国射箭高手的目标是四十五米以外的直径为三十公分的圆形靶子,要锁定这样的靶子,必然要求非比寻常的技术。闲话不多说,第一个拿起弓的是德国人,箭摆上弦大概瞄了十秒钟以后,箭离弦射中靶子,但没有击中靶心,接着第二支,第三支,距离靶心总是差之毫厘,但都没有脱靶,这样的技术也是了得了。德国人结束之后满载而归似的洋洋得意,他深信这个亚洲人连靶子都未必能射中。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再也不这么认为了。
詹森拿起弓箭,只是象征性地瞄准,两秒之后,箭如极光,分毫不差地射中了靶心,这是第一箭、德国人看得目瞪口呆,但此刻他还是宁愿相信是幸运女神跟他站在一起了,肯定不会永远是这样的。接着,他再次认识到自己错了,詹森再一次拿起弓箭,他停留了大概一秒,然后几乎和上一支箭射中了同一位置,这是第二次。
第二支箭射出后,詹森不无风趣地调侃道:“我没猜错的话,您是德国人吧,可否劳驾回到您的国家告诉每一个你见到的德国射手,要用心才能赢。”正说着,他一边看着这个德国人一边似无心地拿起弓箭,瞄准,射出,整个过程他都没有看着弓箭,但最后第三支箭还是不偏不倚地射中了靶心。
“不可思议!”场外的费蒂惊叹道。“霍克,你一定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吧,毕竟你们认识这么久了。”
霍克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作弊了,他从小的时候就会作弊,跟白胡子大眼睛东方老头学的,他一直作弊到现在。”
“这,这不可能吧。“费蒂瞪大眼睛,满怀质疑地问道。
“哈哈,当然不可能,但是对于世界上很多你解释不了的事情和超能力,你可以说他们在作弊,只不过你抓不到他们作弊的现形而已,就像魔术。当然,你也可以把它比作不可思议的天赋,比如我,我可以用舌头舔到我的鼻尖,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说着霍克大师还演示了一下他的绝活,让费蒂忍俊不禁。
詹森和德国射手完成了比赛之后,德国人心服口服,欲向詹森请教,但没有说出口,因为这个人之间的战争已演化为民族之间的暗战了,所以他只代表个人认输了。詹森没有不依不饶,只是友好地道了别,然后随默多克离开了射术馆,走向办公室。
“好戏要开始了!”霍克早就坐不住了,他摩拳擦掌就盼望这一刻了,因为接下来就是属于他的时间了。他开始操作他带来的设备,一通代码敲完之后,按下enter键,在詹森西装领带的背面飞出一支“苍蝇”,这个季节,苍蝇可不是很多了,更何况是一只用电的苍蝇。
“詹森,詹森!小飞机已经上天了。”霍克用无线电跟詹森通话,当然这时詹森不能回话,只能暗自窃喜,因为事情已经在往自己计划的方向发展了。
之后这只“苍蝇”开始发挥它的本能了,乱飞乱撞,他敏锐的视角和特殊制作的集成传感器将引它飞向会诱惑它的东西。霍克在外面通过“苍蝇”传回来的视频和数据,严密计算着他们要找的东西可能出现在的位置。随后“苍蝇”飞向了高层的机房,这里是整座大楼的信息中枢,如果能穿进去,就可以尝试破解加密数据。
默多克这会儿显然比刚才更懂得待客之道,他开始很和气地跟詹森交谈,嘘寒问暖,问长问短,而詹森给他的所有印象就是自己是一个年轻有为,城府很深,能买的起他的那批军火的****,而且这桩买卖也能顺理成章地做得很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