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见鬼了,夏至想,她为什么得在这里接受他莫名其妙的盘问她真佩服自己是怎么忍耐下以前那么多次的盘问的,本质上就是神经质的疑神疑鬼。
她站起来朝房间走去:“我不想做饭了,今晚点外卖吧。”
“哎陈大娇”他跳起来挡住她的去路,“你吃豹子胆了啊,我问一下怎么了我也没说怀疑你对吧”
“不怀疑我为什么要问你不觉得这样很有问题吗”她气冲冲地说。
他上下打量了她两次:“你今天是怎么了不是吃豹子胆吃了火药”
“我很正常好吗不正常的是你,我和别的男人说句话都得向你交待吗”
“我们以前不都这样吗我们有过规定”
“去你妈的规定以前是这样一直是这样就代表是对的吗”谁他妈说夫妻相处之道就是互相宽容的,她今天就是不想宽容了怎么着。
可能见她动真格了,他也不敢嬉皮笑脸了:“不是你以前不都主动告诉我,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的吗我也没怎么着对不对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你实在不喜欢我以后就不问了,你告诉我就可以了”
她呼了一口气,别开脸说:“有些事情根本就不应该让我来告诉你喜欢不喜欢。再说,我跟你说了不喜欢的某些做法某些习惯,你又改了多少”
原本只是一个小问题,这下牵一发而动全身,让她联想起更多两人相处的细节:“我说东西不要乱扔,明明连标签都贴好了,你非要说找不到放的地方。我说消费不一定非要最好的,你老说差不了几块钱。我说不需要的东西别买回来,你每次都说这就是你需要的然后放家里积灰”
韩峻熙像是被她吓着了,呆呆地看着她:“你今天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夏至一阵阵地气塞,“你去死”
她抓起沙发上的一只靠枕扔向他,然后推开他走进了房间。
她本来想与他分享怀孕的喜悦,可是她现在却没有任何喜悦。这两天的情绪此刻积压在心里,让她倍感委屈而无处诉说。
她躺倒在床上,默默地擦着眼泪,不一会儿就湿了半边枕头。
是因为怀孕的影响吗她觉得内心特别的脆弱,平静下来想想,这些事情,以往不是时常都经历着的吗
存得好好又飞了的积蓄,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工作任务,韩峻熙那故作紧张的醋意为什么在这个时刻特别让她难受呢
她明明想着这些事情不值得她难过,却又止不住自己的泪水。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听见门铃响了,韩峻熙去开了门,不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了。
她没有应门,他畏畏缩缩地拧动门锁,探头进来:“陈大娇外卖到了,出来吃吧”
“不许叫我陈大娇”她背对门躺着,回身吼了一句,又继续背过身去。
“你这是怎么了啊”他打开门走进来,坐在床边,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啪”的一声,她往他手上狠狠拍了一下,他缩回手不敢喊痛:“你是在生我气还是在哪里受了委屈是不是被老板骂了”
他这软声软气的问话,仿佛催泪剂般又让她泪如珠断,他看她这个样子,以为自己说中了,忙道:“这有什么大不了,这工咱不打了,再找过,又不是什么大公司对吧”
他斜趴在床上抱住她,她扭着肩膀躲他的手:“你别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动什么气呢我帮你打辞职信行不”
她从床上坐起来捶了他一记:“谁说我要辞职”
“那那就不辞呗哭够了就算了,别把自己气坏。给你多少工资你就干多少的活,犯得着把自己搭进去吗”
他认定了她是在回来的时候被郭树沣揪住了拎车上一通骂,这让她有火也撒不出了:“我说我是因为工作而生气吗”
他满脸无辜:“那我怎么让你生气啦就因为我问了你一句谁送你回来”
“你关心谁送我回来,却不关心为啥人家要送我回来我不舒服好几天了,你知道不”这几天,韩峻熙为了韩峻斌的事而烦心,固然是没精力关注她,她心里也明白,就是忍不住要发他脾气。
他听她这么说,却嘴角抽了下笑了:“你这不是姨妈到了嘛我知道啊但是以前也没见你反应那么大啊”
“谁说我姨妈到了”
“你说的啊”
前天验孕之前,她确实是这么以为,当时也确实这么跟他说了,然后,当天晚上韩峻斌就过来了她一时语塞,两人就这么对坐了一会儿。
“我”想说的话如鲠在喉,在这样的大吵大闹后,她没有了说的心思,“我饿了。”
他“嘿”一声笑了:“来,吃饭去。”
他拉着她走出客厅,餐桌上放了两个盒饭,他揭开一个,推给她:“这是你的。”
她低头看了看躺在米饭上炸得酥脆的那块猪扒,又看了下他那盒饭里的香菇滑鸡,说:“我要你那份。”
“你不是都喜欢吃炸猪扒咽喉炎发作了”他想起她刚刚说过身体不舒服,和她交换了一下盒饭。
“没有。但是饮食上要注意点,我不想生病。”
“所以你到底是生病了还是没生病”他伸出手掌探了下她的额头,被她推开了。
“就是不想生病,现在身体比较敏感,生病了不能随便用药,医生说了要注意一下,不要着凉,不要感冒。”好吧,话就说到这里了,就看他是不是个呆瓜。
“你还去看医生了”他果然察觉到异样,可是一时半刻还是没猜出来,“今天去看的”
“前天看的。”
那就难怪她生气了,他前天昨天都没怎么关注过她,他说:“是怎么回事医生怎么说很严重吗”
原来真是个呆瓜。她终于抿了下笑意:“有点严重了,人命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