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川是花社的社长。
花社隶属于樱花组,是樱花组的编外组织之一,即使如此花社并不小,着三十多条街道,拥有着五家中级企业和一栋综合写字楼,其中还不包括一些零零碎碎的挂名产业。
这些都是花社一代一代继承下来的,到了长谷川手中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借樱花总社的力量,将一家企业直接推上市。
但这个时候却忽然空降了一股势力,不仅阻拦了总社的帮忙,还将花社旗下不少的产业进行生意上得狙击和捣乱。仅仅一个星期,长谷川发现花组回笼的资金竟然缩水了一大半。
恼羞不已的长谷川回头调查了一番才知道,这股势力同样是樱花组的编外组织,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自家人,只是他们算是总社某位大人物的嫡系,因为该有的地盘都被刮分干净,现在想要在花社这里分一杯羹了。
而且那看似温柔的手段下,作为看惯各种手法的长谷川根本看不出只是’分一杯羹’而已,而是想将他们花社完全取而代之。
他愤怒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被贪婪的夺去谁也受不了,而且还是这种如同杀人父母的断人钱财的事情。长谷川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人打上门去,两股势力的两败俱伤、恶意报复不死不休的局面让总社的高层们厌烦了,于是直接要求他们比赛分个高下,胜者留,败者走。
而比赛方式,被一位刀山血海中过来的德高望重前辈定性为:擂台赛。
花社擅长做生意,但是不擅长拼斗,尤其是这种讲究个人实力,而非枪支的拼斗。
但偏偏总社定性了要以擂台拳脚拼斗,将产业、手下、权势划分,他根本无力反抗。
赢了的人将拥有更多的资产,更多的手下,也会得到上面更多的青睐。
但对于长谷川来说,这无谛于是讲自己拥有的一切拱手让人,而且事后还要如同丧家狗般离开。离开这个祖祖辈辈为他攒下来的地方。
也恰恰是这个时候,夏悠闯进了他的眼中。
明明是他眼中的一个小屁孩,却拥有着能独自一人将他们一群壮男都撂倒的实力,而且长谷川事后找人调查了一下,发现最近私底下传的沸沸扬扬的‘黑巷假面’,可能就是他。
看到了夏悠的实力,长谷川从原来的挫骨扬灰态度,瞬间变成了求贤若渴。夏悠的出现无疑是让他看到了打赢擂台赛的可能。
而且是唯一的可能。
他们之前和夏悠之间有着误会,但是他相信只要利益到位,什么误会都会成为笑话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夏悠而已。
一边将那些扬言要找出’黑巷假面’报仇的人压下去,一边发动人手去找夏悠。约定的比斗日子越来越近,可是他们却根本找不到任何夏悠的消息,’黑巷假面’也没有再出现过…
就在他烦躁难抑快要暴走的时候,一个叫藤村的手下,将找到夏悠的消息带回来了...
…
在黑田光她们担忧的目光下,夏悠想了想,还是跟着过来了。
夏悠本意是不再和这些人有什么瓜葛,不想让莱香担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和他们交集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更好的好处。
一开始夏悠找上这些人,是为了从他们身上获得经验,可是他后来太危险了,而且还远比不上冲西饼店中获得的多,于是放弃了接触他们。
可是之前的砸店事件,夏悠为了保护经验获取地不得不再次和他们牵扯上了,而且后来他们也的确为了他夏悠而在周围造势了。
车上只有夏悠和那个被称为藤村的中年人,藤村开着车很安静,在夏悠看来更像是拘谨。他不认为之前自己的武力能让一位有着一群小弟的中年人感到拘谨,现在他越来越感兴趣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被这些人这么看重了。
而且他还想问清楚,那天到底是谁让他们去砸西饼店的。
“到了,夏先生。”
藤村恭恭敬敬的打开了门,开门的姿势甚至像是在弯腰鞠躬,夏悠走出车门,仰头看着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大厦门庭,也不禁被其宏伟震慑了一下。
厚重的落地玻璃明亮鉴人,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如若湖镜,中庭繁复重叠的水晶大吊灯富丽堂皇,照耀得四方点点星光,涂了光滑金漆雕梁更是显得雍容华贵,空气中弥漫的香水味更是让人精神一震。
夏悠是第一次出没这种场所。强按捺着心下的紧张,面无表情的跟着藤村进了去。
电梯里面的钢漆涂抹得很均匀油亮,藤村按的是三十八楼,看着数字灯光一一亮起让人有种莫名的紧张感。夏悠没有幽闭恐惧,但是现在随着电梯无声的上升,莫名的有点压力。
“叮。”
抵达楼层的提示声让藤村一凛,没有再领路,而是躬身伸手让夏悠进去,过于端庄的礼仪压力让夏悠深吸了一口气,驱散了那股压力才走了出去。
“夏君?”
红地毯尽头处,一位坐在那里摇晃着红酒的男人看到了夏悠微微一笑,迎了上来。
“夏君百忙中抽空而来让寒舍蓬荜生辉,招待不周还请夏君多多见谅。”男人西装革履,摇晃红酒的样子却显得很随意:
“鄙人长谷川,花社的第六代社长,礼数不到还请夏君多多指教。”
“在下夏悠,来看风景的。”夏悠也很轻松的笑了笑说道。
他们之前弄起来的仗势的确让夏悠很有压力,包括当众请人,名贵豪车,堂皇大厅,严谨礼仪等等,都让夏悠无形中有着一股不得不跟着他们节奏走的压力。
只是这一切,随着夏悠看到长谷川头上还未拆完的绷带而烟消云散了。无论那是不是因为他夏悠而受的伤,夏悠现在只知道眼前这个社长,就是被自己打倒在地的人而已。
仅此而已。
长谷川一愣,旋即大笑了两声,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了夏悠。
泛红的酒水在剔透的玻璃杯中晃荡着,润滑而又有点轻微粘稠的感觉让人倍感迷醉,那淡淡的香味无时无刻的绵软着鼻息。
夏悠摇了摇头:“我不会喝酒。”
长谷川再次一愣,手中的酒杯僵了一下,又干笑着轻轻放下:
“也对呢,夏君还是学生吧?”
“嗯。”
夏悠没有否认,其实否认也没有任何意义,任谁找到自己只要随意打听一下就会知道,而且他平时也经常穿着?y野学园的校服就去西饼店的。
“夏君是学生还兼职打工吗?夏悠君的勤奋稳重真让人敬仰啊,同年龄的人都是只会向父母伸手拿钱而已!”长谷川一脸真诚对夏悠竖起了大拇指,却忽然语气一转,放轻了声音:
“只是有点不明白,以夏先生的大能,为什么会屈尊那种地方呢?”
大能?是指打架的能力吗?自己之前和他们接触,除了打斗就是打斗了吧?
夏悠缓缓走到了落地玻璃前,干净的玻璃上倒影的自己很青涩,也显得有些单薄。夏悠忽然有点明悟,他们需要自己的这种打架能力?
只要不是动枪,自己就有足够优势和他们周旋了吧?
至于’屈尊’...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需要的就是在西饼店的经验:“我在那里做得很开心啊。”
“呵呵,是吗?”长谷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站在了落地玻璃前,手摇曳着杯中的红酒,俯视着整个区域的同时也发出了感慨:
“这里很美,不是吗?”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的密布着,从三十八楼这里看着一切都仿佛尽收脚下,七彩斑斓的霓虹灯点缀其中甚至让人有种挪不开视线的美感。
夏悠承认,的确很美。
“夏君不想拥有这里吗?”长谷川的声音忽然如同鬼魅般的传入耳朵。夏悠松懈下来的神经再次警觉了起来:
“什么意思?”
长谷川似笑非笑的抿了一口红酒,没有说话,夏悠看着他这副姿态,长谷川不急,他更加不急,悠然的继续看着外面,仿佛就如他一开始所说的,他是来看风景的而已。
长谷川抿酒的动作滞了一下,看着玻璃上夏悠的倒影皱了皱眉,夏悠的这份淡然他太久没有遇到过了,向来上到这里来的人,无论是为富一方的商贾亦或者是执政一区的官员,面对着他谁不是小心翼翼?而且夏悠还是一届学生而已。
无论他再怎么感叹,夏悠的不受掌控也让他很烦躁,只是他根本不知道夏悠还有什么底牌,只能压住那股火气。
“呵呵,今天请夏君来,是有一件事想要和夏悠商量呢。”长谷川将红酒放下,认真的看着夏悠:“我们需要夏君帮我们打一场拳脚擂台赛…”
“我能得到什么?”夏悠忽然开口问道,甚至将长谷川都呛了一下。
长谷川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以为夏悠只是学生好摆布的时候,他却每每不受掌控,下定决心要好好引诱夏悠的时候,他却不谙世事的一下就切入主题了。
那股力气打在棉花上得感觉,让长谷川愣是顿了好几秒,才缓了过来。
“夏先生果然是个豪爽的人呢,呵呵。”长谷川爽朗的笑了几声,看到夏悠定定看着自己的眼神,忽然有种莫名很无力的感觉。
“金钱、女人、权势地位,只要不超出我的能力,我都能满足你。”长谷川一脸淡然的说道,看着夏悠眯了眯眼:
“呵呵,只要你帮我打,在我需要你下场的擂台上,绝对的赢下来。”
夏悠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但是无可抑制的依然有种心跳不已的感觉。
那股热血涌动得很激烈,也很突然,夏悠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势力很好用,尤其是在这种国情下,而且他也看到了上位者对手下那股远超自己想象的威慑力,夏悠也是不止一次萌生过想要一批手下的念头。现在长谷川这位社长说能够满足自己。
女人的话,夏悠不是没有欲念,反倒是比一般人还要强烈得多,只是一直被他深深压在心底深处而已。他同样想要。
金钱的话,他现在因为小鸟游家那里的原因也很急需,只是他也清楚,有了权势地位,什么金钱都是来得很轻易的。
夏悠沉默了。长谷川也没有说话,看着夏悠陷入沉思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重新拿起酒杯轻轻摇晃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不怕等了,他给出的选项,相对于女人和权势,金钱只是最没用的东西,有了前两项,谁都不会去选择金钱。而一旦夏悠选择了女人和权势,他有无数的方法将夏悠绑在他们花社,无数方法让夏悠**,让他再也回不到那种无拘束的自由状态。
如果夏悠绑在他们社团,以夏悠的实力,补全了社团的短板,他们花社可以久违的开始向其他社团开战,吞并,扩张...
他可以爬得更高更远!
“那我答应了,我选择要钱。”夏悠从沉思中抬起头说道。
长谷川杯中的酒差点洒了出去。
“呵...呵呵,夏君你确定?”
“嗯,我最近需要不少钱,如果我帮你打,会得到不少吧?”
“……”长谷川表情生硬的应了声:“自然的。”
夏悠答应了,一方面是因为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一方是想要见识一下这种只存在听说的事情。
权势他想要,女人他不敢说要但是同样想要,只是他现在还不想跟这些人牵扯过深,拿钱办事的话变成单纯的雇佣关系,夏悠就觉得足够了。
“对了,是只需要上台和别人对打就可以了吗?不会有其他意外的事情吧?”夏悠忽然想起了什么般,开口问道。
“呵呵,夏君说笑了。”
长谷川扯着嘴做了一个笑的表情,但是显得很勉强,酒杯送到了嘴前,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深吸了一口气将它一口憋了下去。
“那我们合作愉快吧。”夏悠感觉这个时候作为合作伙伴应该握一下手,于是将手伸了过去。
长谷川直直的看着夏悠递到面前的手,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了上来,又被他强压了下去,巍颤的手咬着牙握了上去:
“...合作愉快...”
“对了,现在能告诉我那天让你们砸店的人到底是谁了吗?”
夏悠收回了手后,马上问道。
“泽越先生。”长谷川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口酒喝得太急,眼丝已经微微泛红。
“谁?”夏悠皱了皱眉。
“泽越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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