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重烨神君忍不住插口叹道:“可不是么,白滢比白辰大了仅两天。本君与你父王交好,那时他看两个孩子都通体雪白,就给取了这两个相仿的名字。”
翎宣神君点头,“他俩一起长大,几乎是形影不离。平日里,不是白滢去我青丘小住,就是我那小弟去凤凰巢小住……他这段时日,一直跪在本君的书房门口,执意要下界去。本君就他这一个弟弟,实在不忍,就同意了。”
“唉!这傻孩子!”元始天尊为之叹然。
“他的身体怎样?”一直未曾开口的老君,皱眉问道。
翎宣神君神色凝重无比的摇了摇头,“之前他跟着白滢那一跳,虽有几件神器相护,还是五尾去了四尾,已毁去了九成修为。残余的那一星半点神力,也就勉强能维持个人形。现在,他实际上比那普通狐狸,强不了多少。”
“那他现在这身子……”柏颜神君脸上难掩担忧。
不等翎宣神君开口,青霄就在旁苦笑着向父亲回道:“是他求翎宣帮他变回了小时候的模样。他说,怕现在的白滢不认得它,会吓到她,变的可爱些,她会更容易接受。”
“我说呢,方才怎么看着那么的眼熟,现在想想,的确是他刚生下来不久时的样子。”柏颜神君恍然大悟,“那时,你父王整日的抱着一只小白狐狸、一只小白凰,周天乱逛,逢仙神就显摆。”
“唉!”重烨神君扶额坐回凳子上,愧责万分,“这孩子从小身子就弱,当时为了救白滢,又毁了根基,如今,他万一……可让本君怎么对得起你父王啊!”
翎宣神君赶忙向前安慰,“神君莫要如此,本君平日事务繁杂,青霄会时刻关注着下界的情势,不会出事的。”
“白辰这孩子心思细腻,本君实在是怕他再受伤害,你也知道,我那个没心没肺的女儿是多么的不靠谱……”重烨神君一直拿白辰当自己的儿子看待,发自肺腑的心疼他。
“神君更不用为此苦恼。”翎宣含笑宽慰,“临送他下界前,本君已跟他细谈过。他下去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帮帮白滢与无方,让他们俩个能平安归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本君才能放心答允他。”
“当年之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青霄接过了丈夫的话,“自从白滢与我四弟在一起后,白辰心里虽难过,但一直在默默的祝福着他们。他身子虽弱,但性子最是刚强。在白滢怒上天庭,为我四弟讨公道时,他毅然跟去。当白滢伤而跳下弑神台时,他为护她,亦决然跳下。可见,他有一颗强大、坚定的心。大家切勿太过烦扰,我会在青丘时刻关注着他,不会让他出事的。”
“这就好、这就好!”重烨神君这才心下稍安。
凤凰一族,亏欠狐族的实在太多了……
※※※
小飞白十分的乖巧,不是依偎在长汀的身畔,就是趴在她的怀里。它很少叫唤,静默的就像一个忧伤的少年。
一夜小雨,树上的花苞被洗的干净、鲜嫩。
长汀趴在树下的石桌上,嘻嘻哈哈的拿手指去拨弄小飞白那对可爱的小耳朵,“老弟,我猜你爸妈一定也生的很好看吧?我现在腿上有伤,不能乱动,等我伤好了,就带你在谷中四处逛逛,或许能找到你喜欢吃的东西。”
小飞白乖乖的趴在她面前,骨碌着那双茶色的眼眸,似在打量她脸侧的那道伤。
“我有个威严的大师兄,还有个活宝二师兄,呃,自然,还有个不靠谱的师父,等他们回来,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我二师兄一定会爱死你的,你可得意志坚定一些,不管他到时怎样威逼利诱,你都不能投向他的怀抱。”
拨弄着耳朵的手指慢慢停了下来,长汀看着小飞白的目光变复杂起来,声音也低缓了许多,“你知道吗,昨晚上见到你,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双茶色的眼眸,凝视向了她的双眼。
“大队长曾说我灵活、机敏,‘雪狐’这个代号最适合。所以,在入了特种大队后,大家都叫我雪狐。三年了,我很想念我的家人、战友,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那份伤感与思念,小飞白一跃,蹦入了她的怀里,拿脑袋去抵蹭她的胳膊。
长汀甜甜一笑,怜爱的抚摸它那雪白的皮毛,“你是不是嫌我太唠叨了?我这些话一直都憋在心里,以后,只能让你的耳朵多遭罪了。”
走下石阶,花慕寒目光微怔。
树下,她那巧笑嫣然的模样,哪里有半分男子的姿态。
可是……
忽的,怀里的小飞白机警抬头,长汀抬眸望去,看到了站在了石阶下的花慕寒。
“该换药了。”花慕寒淡淡一笑,抬步走来。
“我自己来就好了……”长汀神态间有些扭捏,把小飞白放到了石桌上。
花慕寒理都不理她,坐到她面前,伸手去拿她的脚踝。
长汀身子一抖,赶忙将头侧向了一边。
花慕寒先把她的裤腿挽起,然后,又将她的腿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忽的,原本趴在桌上的小飞白一跃下地,向花树间慢慢走去。
“老弟,你去哪里?”长汀急问,下意识的要抽回自己的腿。
花慕寒一把按住了她的小腿,“不要动。”
长汀立即老实下了,可眼睛还在不住的回望那个小小的身影。
她觉得,小飞白似是有些不开心……
“真打算把它当弟弟?”花慕寒边去解膝上的纱布,边淡淡开口问道。
长汀眼珠乌溜溜一转,嬉笑道:“你若是愿意,我可以让它给你做大侄子。”
花慕寒微微蹙眉,目光有些锐利的看向了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老?”
长汀有些怕怕的讪笑道:“我今年十五,你二十四,再加上你都叫阁主师兄,自然比我长了一辈,这么算,似乎没什么错……”
花慕寒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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