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汀赶忙连连摆手阻止,小脸一阵拧巴,“那药汤子太苦了,打死都不喝!”
花慕寒止步回身,沉脸不语。
长汀气势顿弱,嘟嘴咕哝道:“要喝也可以,除非……除非有玫瑰羹和玫瑰饼……”
花慕寒无奈的翻动了一下眼皮,继续往外走去。
长汀开心的大声提醒,“记得多放糖!”
花慕寒也不接茬,直接走出了房门。他暗自感叹,这孩子实在是心太大,刚受完刑,就忘了疼。
长汀一人待在房里,心绪立即烦杂起来。
眼前时而是玄姬那双嫉恨的眼神,时而是花慕寒的胸膛……
今日在玄姬那里,得到的唯一一点有用消息,就是她最近极有可能受到过刺激,因此才会拿自己去撒气。
那刺激,应是来自于谷主,可谷主在禁地闭关,根本就没法子靠近那个地方……
再让她感慨万千的就是,真是找对了靠山!
相信今日这件事,若是换成任如风,一定不敢这样对堂堂谷主夫人不客气。
她觉得亏欠花慕寒的越来越多,不知将来该怎样还他……
不多时,花慕寒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孙全,端着一碗汤药和吃的。
长汀要起床,被花慕寒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孙全搬了椅子和桌子过去,然后就无言的退了出去。
长汀的目光直接掠过了那碗黑乎乎的汤药,放到了那碟玫瑰饼和两碗玫瑰羹上。
花慕寒将其中一碗玫瑰羹放到了她的面前,把另一碗放到了自己面前。
长汀迫不及待的便低头去喝,花慕寒不由得为之皱眉,把到嘴的话及时咽了回去。
就这么个性子,是该受受教训!
“烫、烫、烫!”长汀冷不防被烫,张大嘴巴,拿手使劲的扇风。
花慕寒暗觉好笑,面色却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伸手拿了个玫瑰饼,悠然的吃着。
长汀斜了他一眼,小声嘀咕着,“一看就是故意的,明知道烫,也不知提……”
花慕寒眸光一动,她立即讪讪止口,拿勺子舀了一小口玫瑰羹,向口里送去。
“嗯?”她吧嗒了一下嘴巴,觉得不对劲,“怎么一点都不甜啊?是不是忘记给我放糖了?”
花慕寒抿唇一笑,伸手将自己的羹汤和她的调换了过来。
长汀瞅了他一眼,拿勺子试了试,果不其然,这一碗很甜,正合她的口味。
她不好意思的向花慕寒看去,“你看,我把两碗都占下了,你只能自己再重新做……”
话未说完,她就愣住了。
花慕寒淡然自若的拿起汤勺,低头喝起了那碗玫瑰羹。
长汀心里生起一份异样感,有严重洁癖的他,今日不仅让她入了他的专属温泉,居然还喝起了她动过的羹汤……
就在她想的出神时,花慕寒淡淡开口,“吃的也做了,是不是该喝药了?”
长汀小脸一苦,瞥眼看向了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花慕寒放下了汤勺,做出了一副监督的架势。
长汀的喉咙费力的动了动,迟疑着向那碗药伸出了颤颤的手,嘴里还言不由衷、底气全无的叨咕着,“不就是区区一碗药么,谁怕谁啊,小爷自来是说话算数……”
花慕寒不无嘲讽的淡淡开口,“疼成那样,都忍着不肯喊一声疼,难道,就怕喝药?”
长汀被激,斗志涌了上来,用力一拍胸脯,大声嚷嚷道:“笑话!你信不信,我能一饮而尽?”
花慕寒轻轻点头,“相信。”
这句话堵得十分平淡,但又十分的干脆,长汀无法,一咬牙,一横心,端起那药碗,视死如归般把它灌入了口中。
药碗还没放稳呢,她的另一只手,就忙不迭的向盘中的玫瑰饼抓去,看的花慕寒是哭笑不得。
一直到吃饱喝足,花慕寒都没向她问起受刑的缘故,她心中反倒觉得更加的忐忑不安。
尘烟一回落花圃,就远远的看到了站在一株杏树下的花慕寒。
“主子,那臭小子的伤怎样?”尘烟快步走了过去。
花慕寒轻轻摇了摇头,“过段时日就好了。”
尘烟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都处理好了?”
尘烟点头,“是。”
花慕寒也不再细问,抬步向房舍那边走去。
“主子,你不觉得这事蹊跷吗?若说谷主一人针对她反常还说的过去,怎么连玄姬也这样?”尘烟压低了嗓音。
花慕寒凝眉止步,隔了一会儿,才望着不远处的屋舍,沉声道:“你派你的心腹,走一趟古凰镇。”
“是,奴才明白。”
※※※
午后,天气忽的阴沉了下来,到傍晚时,小雨就淅沥了起来。
夜色深浓,长汀躺在她的小木床上,轻轻抚弄着手指上的那个白玉环,听着外头沙沙的雨声,心思乱了。
她满脑子里,都充斥着今早花慕寒抱她回落花圃,然后****上身,给她清理伤口的情景。
那种感觉,慌乱而又甜蜜,似乎,与当年暗恋蛐蛐儿时很像,但又有所不同。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中。
一门之隔的房内,花慕寒正坐在桌案前看书,可是,大半天都不见他翻动一下书页。
他放下手里的书卷,皱眉起身,走过去推开了窗子。
雨声淅沥,他将目光从雨幕移到了肩头上。
抬手掀动衣领,长指抚向了那个牙印。
蓦地,他的手指如受到了灼烫,拉起衣领,盖起了那个牙印。
他心中有恐惧在蔓延滋生。
他的确知道不少达官显贵偏好男风,可更深知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
虽然,禁欲……
他越想心里越觉烦乱,合上窗子,转身向外间走去。
一出屋门,他就看到了趴睡在床上的那个大男孩儿。
看到她那副睡相,他不禁眉间大皱,走过去坐到床边,伸手去推她的胳膊,“膝盖上有伤,不要这么趴着睡。”
长汀好不容易才睡着,听到他的声音,闭着双眼,歪头咕哝道:“这样睡,才安全……”
花慕寒觉得莫名其妙,又连推了她两下,见她睡的实在香甜,就放弃了,起身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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