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桥一惊,赶忙盖住了盖子,墨萱见柳拂桥停了下来,便折返回来询问。
“怎么了?罐子里有什么?”
“脏东西,不看的好。”
柳拂桥随了叶袭许多年,罐子里这些光景也是时常见过的,只是怕吓着墨萱,便也没说出里面的东西来。
谁知墨萱随手也掀开了一个罐子,冷不丁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人头,瞪大着眼睛死死盯着人,人头旁还摆了一截肉段。
墨萱吓了一大跳,赶忙捂住嘴,盖上了盖子,吓得身子打颤。
看这架势,整个库房里上百罐子,便是藏了上百个人头,柳拂桥也听叶袭讲过,取男子人头封存于泥罐中,用女子经血浸泡,养七日,再放入即将产卵的雌性毒虫,取其卵便成子母蛊。
而这蛊分明是最邪门的蛊术,阴阳调和,是为淫蛊。
淫蛊不会让人立刻死去,发作很慢,只会中蛊者虚弱,大多将其作为控制人的蛊,而难以致人死亡,若是母蛊死去,中蛊者才会一同死亡,只有子母蛊一同死去,才能解蛊。
“即使解了此蛊,中蛊者仍会躁动不止,须多行敦伦之事,才可彻底散毒,至少要修养七日,才能完全恢复。”
“敦伦之事?那是什么事?”墨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眨着眼睛问柳拂桥。
这次换柳拂桥脸红起来,自己倒是已为人妇,可跟这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啊不对,小女豹,这种事情不好说。
你以后会懂的,还是让你夫君告诉你吧。”柳拂桥调皮地吐了下舌头,快走了几步。
看了这些养蛊的蛊坛,里面都有正在产卵的雌虫,卵还没有收走或孵化,想来是还没有到日子,不能使用吧。
那为什么这个库房有这么多苍狼看守,还怕人偷了这些个蛊坛不成?
不料,正想着,面前便出现了一个没有封口的蛊坛,一条胳膊粗的火鳞蛇盘踞其上,蛊坛中蛇卵已经被取走,想必是淫蛊成熟,卵已经被拿去制蛊了。
“小萱,这里只有那一个淫蛊成熟了,戎格人必定是拿来对付曲古大营的,若是有人中了蛊,还需要这母蛊来解。”
墨萱一听,这淫蛊对千泽有威胁,立马来了火气,想要扑过去抓蛇七寸,可那火鳞蛇凶猛异常,高高扬起蛇身,嘶嘶吐着信子,凶狠地瞪着墨萱。
“小萱,别勉强啊。”
墨萱才不管这些,可能伤到千泽的东西,她可不会轻饶。
墨萱伸手把柳拂桥腰上挂的小罐子给拽了下来,掀开盖子,毫不留情地把里面的臭鱼一股脑全倒进了蛊坛里,那火鳞蛇当即就被熏懵了,墨萱快速拿起盖子,砰的一声把火鳞蛇拍回了蛊坛,盖了个严实。
整个流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现在满库房都是熏天的臭气。
“我的臭鱼。”柳拂桥非常舍不得自己那罐万人嫌弃的臭鱼。
“走,我们把这个罐子一起带走就行啦。”墨萱拍了拍手。
此时外面巡逻的戎格士兵已经围在了库房外,一个小兵在库房外贴耳听了一会儿,隐约闻到一股恶臭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小兵赶忙跑去向老骰禀报,“不好了老骰,门从里边被顶住了,里面好像有人在煮屎!”
“快把门撞开,里面若是出了问题,驹西烈不会放过我们!”老骰下令撞门。
库房门被撞开的一瞬间,一个沉重的蛊坛飞了出来,砸倒了几个挡在正中的戎格士兵,两名女子飞快地跑了出来,抱起蛊坛就闯了出去。
“快来人!有人来抢蛊大王了!”老骰大声喊了起来,话还没喊完,柳拂桥背后的宽剑出鞘,老骰举起权杖抵挡,不过三招,手起剑落,便让那老骰毙了命。
其余的戎格士兵不敢靠近,柳拂桥开出条血路,两个姑娘带着蛊坛跑了。
跑至半途,便有一高大男子挡在了路间,墨萱二人想要回头,退路却早已被涌上来的戎格士兵堵死。
高大男子身上挂着珠链,身披狼皮,黝黑的皮肤,眼角印着一道深深的刀疤,粗犷与好斗由此而知。
驹西烈脸上挂着嘲笑般的笑容,将手中的长枪横在两人面前,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道,“两位中原美人,驹西烈有礼了,美人为何抢我的蛊坛呢。”
柳拂桥举起剑来,把墨萱护到了身后,对着这位气势冷冽的戎格首领怒目而视。
“原来是驹西烈,我看你们库房里上百个蛊坛,也不差这一个,这个便送了我们罢。”柳拂桥看着驹西烈开口。
“美人偏偏拿这淫蛊,若是对夫君不满意,我可以娶你进来,给我当个暖床丫头,哦,还有后边那小美人,保证让你们夜夜神魂颠倒。”
驹西烈可不知道,今日他是在邀请未来的瀛洲皇后当自己的暖床丫头。
墨萱把蛊坛放在地上,双手佩上了精钢腕爪,对柳拂桥低声道,“你是皇子妃,身份尊贵,万不能让他玷污了身份,既是来帮我,让我去对付那个驹西烈吧。”
柳拂桥微微诧异,这姑娘跟了千泽不多时日,倒是也明白了些人情道理,随即答应,转身面向了围攻上来的戎格士兵。
“小美人可是想清楚了?”驹西烈看着墨萱的眼神炽热起来,墨萱的容貌可算是千娇百媚,我见犹怜,比性格豪爽的柳拂桥更加吸引人。
墨萱不愿多言语,抬起腕爪便飞身跃起,锋利的精钢擦着驹西烈的脖颈扫过,却被驹西烈撤身躲过,举起手中的长枪,挡回了墨萱狠狠扫来的腿。
“小美人性子好烈。”驹西烈乐了几声,试出了墨萱的力道,便收敛了笑容,凝神对敌。
长枪横扫,墨萱双手挡住枪杆,撑着身体倒飞起来,双脚夹紧了驹西烈的头,柔软折身,像蛇一般弯下腰去,双手的钢爪扣在驹西烈背上,划出六道深深的血痕,整个动作几乎瞬间完成。
就在墨萱落身的刹那,驹西烈背上吃痛,长枪猛扫,墨萱迅速撤身躲避,腰间还是被凌厉的劲气划出一道伤痕,驹西烈的枪尖直指墨萱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