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谦出了书房,下楼时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宋雅意站在楼梯口笑脸盈盈地等着,透过玻璃窗,裴谦看到弦歌刚从奇珍园里走出来,宫佑宇站在她身边。
两人有说有笑,保持着一定距离。举止算不上亲密,可仍旧看得裴谦一肚子的火。
“怎么样,爸爸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宋雅意问。
宫佑宇推门,礼貌性地请弦歌先走,裴谦说,“没什么,不过是聊了一些关于闻小姐的婚事。”
宋雅意有些许尴尬跟意外,“爸爸关心姐姐婚事,也是应该的。”
弦歌装作没有听到。
“我有事得先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着弦歌随宫佑宇走向客厅,裴谦冷淡地喊了一声。
宋雅意当真是有些醉了,宫佑宇还看着呢…
“姐姐还要跟爸爸商量订婚的事儿,一时半会儿恐怕走不了。”半响,宋雅意硬着头皮说。
宫佑宇好脾气地问了一句,“裴先生,有什么事儿吗?待会儿我跟弦歌还得去挑选订婚戒指,恐怕没有时间奉陪。”说完,将手随意地搭在了弦歌腰间。
弦歌不适地抖了一下。
裴谦额间暴起青筋。
裴谦往前走了一步,宋雅意不动声色地挡到他跟前,抱住他手臂,“谦哥哥不如吃完饭再走吧,今天家里厨师特意准备了你爱吃的菜,姐姐要订婚,各种细节都需要敲定,你在,也好帮我们提提意见,对不对?”
宋雅意眼神别有深意,裴谦不甚在乎。
“已经到了吃饭的点儿了,裴先生不嫌弃地话,用过饭再走也不迟。”闻慧书搀着宋远基从二楼缓缓而下。
这是弦歌六年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
当初,恨不得掐死自己的父亲。
如今已然头发斑白,步履蹒跚。
看到弦歌,宋远基灰白的眸子里,闪现了一丝光亮,而弦歌看着他,疏远得像看着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你要留在这里吃饭吗?”裴谦问。
弦歌语气毫无波澜,“对。”
宋远基走到弦歌面前,却没有直接看她,只说了一声,“回来了。”
弦歌没应,只稍稍点了点头,像一个晚辈在给长辈行礼。
宋远基摇头,边走向餐厅,边说,“吃了饭再走吧。”
一句吃了饭再走,让弦歌有一种被人当成了乞讨者的耻辱感。她的母亲给了宋家一切,甚至连性命都搭在了宋家,如今,她这个唯一的女儿,却只能留在这里,吃一顿饭。
昔日闻家养得白眼狼,却能大大方方地登堂入室。
讽刺。
母亲若是在天有灵,估计,也不得安生吧。
宋远基落座,弦歌不客气地坐到了右手边位置,闻慧书不满,却只是笑着,“雅意,来厨房看看鸡汤炖得怎么样了?”
宋雅意进了厨房,裴谦守礼地坐到了左手边第三个位置。
弦歌有些不爽。
水杯碰上白瓷盘,发出清脆地响声。
不多久,闻慧书端着一锅鸡汤走进餐厅。
宋家这样的家庭,女主人几乎从不下厨,比如弦歌母亲,那是一个典型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她可以从旁指导,但从不亲自下厨。闻慧书不一样,从她搬进宋家,就一直霸占着厨房,美其名曰给弦歌母亲熬汤,但那些*汤究竟进了谁的肚子,大家心知肚明。
裴谦不喜欢他的女人为了琐事操劳,他喜欢他的女人十指纤纤,柔若无骨。
他的女人,只需要被他操劳。
弦歌低头,莞尔一笑。宫佑宇忍不住好奇,问,“怎么了,这么开心?”
“没什么。”弦歌抬头,眼神却不自觉地瞟了斜对面的裴谦一眼。
“姐,能不能进来帮我一下?”厨房传来宋雅意的叫声,弦歌想装作听不到,几秒钟后,还是走了过去。
可想而知,宋雅意的脸臭得宛若失婚的中年妇女。
锅子里正噗地冒着热气,浓稠地汤水咕噜咕噜地冒出气泡,声音悦耳动听。宋雅意给裴谦做的是咖喱鸡,咖喱香气浓郁芬芳,光是香气,足以令人食指大动。
不过,宋雅意这马屁可没拍好,喜欢吃咖喱的并不是裴谦。
闻家餐桌上常备的咖喱料理,压根就不是给裴谦准备,喜欢吃咖喱的,是她。
还自称是裴谦的解语花,看着这宋小姐,也没有多了解裴谦。
“闻弦歌,你到底什么意思?”见弦歌微笑,一脸心情不错,宋雅意愈发烦躁。
弦歌揭开锅盖,搅了搅咖喱,“宋小姐,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发生了什么吗?至于让你发这么大火?”
“你到底跟裴谦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原来宋小姐是为了这个生气。”
弦歌放下勺子,浅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宋小姐今天是打算让你父母误以为你跟裴谦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从而不再阻拦你追求裴谦,对吗?怎么,现在裴谦不配合,计划被打乱,所以你恼羞成怒了?”
“闻弦歌!”
“宋雅意,我明确地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裴谦,就算我不要,也轮不到你。”
弦歌呵出气势。
之后,又笑着说,“一锅汤就想征服全世界的男人?告诉你,你不是你妈,裴谦也不是宋远基。倒贴上来的货色,他一辈子都看不上。”
宋雅意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嘴唇发白发乌。
闻慧书听到动静,走近厨房,一开门,弦歌端着一锅咖喱,笑容满面。
这顿饭,只有弦歌吃得心安理得。
剩下的几个,各怀心事。
想到什么,弦歌抬头,冲着斜对面的人,说了一句,“裴先生不试试这道咖喱鸡吗?这是雅意特意给你做的,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裴谦不想搭理她。
略微瞟了她一眼,却看见她轻轻舔了舔嘴角。
脑子里某根弦霎时绷得紧紧地,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好。”
他顺从地夹了一块,她口中的,味道还不错的咖喱鸡…
“肉质鲜嫩,汁水饱满,不错。”
裴谦由衷地评价道。
明明是揶揄他的一句话,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弦歌红了耳根。
提到订婚细节,宫佑宇跟宋远基心底都很明白,订婚要办成什么样子,那些礼节可要可不要,他们说了,不算。
所以,吃完饭没多久,弦歌他们就离开了。
临走时,裴谦看了弦歌一眼。
弦歌扭头,看着宫佑宇淡淡一笑。
裴谦也不勉强,上了车就走了。
弦歌上了宫佑宇的车,再看窗外的景色时,见满天乌云不觉得萧索,漫山红叶也不觉得伤怀。无可否认,此时此刻的弦歌有点高兴。
“弦歌,你不觉得在我面前,你多少得收敛一些吗?”宫佑宇可没什么好心情,从上车到现在,一张脸一直板着。
弦歌一笑。
讽刺道,“你在假山后面玩女人的时候,我有要求你克制身为男人的*了吗?”
宫佑宇握紧拳头。
静谧的车子里,气氛有些微妙。
弦歌敲了敲车门,朝司机唤了一声,“停车。”
司机停车,弦歌说,“宫先生,我以为你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只是一场交易,我说过,互不干涉是我的底线。”
几秒后,宫佑宇松开掌心。
“开车吧。”他也冲司机说了一句。
司机战战兢兢地又发了车。
“是我僭越了,你说的没错,互不干涉对我们都好,放心,今后你玩你的。我绝对再过问。不过…”宫佑宇脸上再次浮上标志性的礼节笑容,“你确定裴先生是一个肯陪你玩婚外恋的男人?”
骄傲如裴谦,会成为闻弦歌裙下,见不得光的男人吗?
想想都不可能。
“不劳你费心。”弦歌说。
之后又冲司机说了一句,“直接回萧公馆。”
“戒指什么的,你自己决定就好。”这话是告诉宫佑宇的。
宫佑宇只送到了门口。
弦歌进门,管家告诉她,可颂被萧岚姬带去了高尔夫球场。
小家伙最不喜欢的运动就是高尔夫,爷爷却很喜欢,隔三差五,总爱带上他练练球。可颂前两天还在庆幸自己不用给爷爷当球童,这不…
可见,好事都是不能挂在嘴边的。
可颂不在,弦歌难得清闲,只想着回房好好休息一番。
门才开,一支强而有力的手臂,拉开门缝,将她拖进房间,狠狠地撞到了墙上。
弦歌惊慌失措地大叫,顷刻,被死死地捂住了嘴,他的身体,跟他的手,同时压了过来的。
门关了,他说,“是我。”
是他…
醇厚稳重的声音,黝黑深沉的眸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息。这个闯入她房间的男人,是裴谦。
弦歌高耸的胸脯,因惊吓,而高低起伏。
一双大眼无辜又惊讶地看着裴谦。
裴谦松了手,弦歌松了口气,
“你怎么进来的,阿姨不是说…”话还没说完,樱唇已经被炙热地吻封了个严严实实。
裴谦勾起她的腰,拼命地往自己身上按,恨不得将两人合二为一。
这个吻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弦歌推他,无用。
他搂着她转了圈,不由分说地将人抱起,放到了置物柜上。
她靠着墙,喘着粗气,高跟鞋掉了一只,另外一只也只有一缕丝带挂在脚踝上,摇摇欲坠。
置物柜上的钥匙、钱包,乒乒乓乓掉了一地。对望几秒后,两人再度接吻。
这一次,少了暴虐,多了一丝缠绵。
情到深处,裴谦架起弦歌修长的大腿,往上一提,往前重重一撞,隔着薄薄西装裤,弦歌能感到他蓄势待发的热情,是那样的坚/挺,生动。
真不知道他一路怎么忍过来的。
弦歌勾起他的脖子浅笑。
裴谦退出唇舌,低头,眉头微皱,带着问号。
“咖喱鸡没吃饱?”弦歌问。
弦歌伸出手指,划过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往下,是性感的喉结,他的皮肤是诱惑而健康的古铜色,同她饱满粉白的指腹对比鲜明。
他打着黑色的领带。
她伸手,扯开了这象征着禁欲的颜色。
裴谦觉得自己迟早有一点会死在弦歌手里。
他倾身向前,微微一顶,吮着她敏感度极高的耳珠,说,“特意回来喂你的。”
边说,一双大手边利索地卷起了弦歌白色裙摆。
并再度覆上弦歌丰润地红色嘴唇,天知道,当时他有多想把她就地正法,她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勾引他…
发泄似的狂啃乱咬后,小裴谦涨得发痛。
裴谦拉着弦歌的手,带向皮带。
弦歌抬腿,脚掌抵在他小腹之下,“流氓,你这是入室行凶,要坐牢的。”
裴谦一手执起那白嫩的脚掌,毫不介意地吻过她弧度完美的脚背,一手,则抚摸着她光滑匀称的小腿,一路向上。
待到禁区,弦歌难耐地仰头,轻叹。
裴谦看到她满足的样子,笑了笑,说,“可我还没入呢…”
再要入时,房门响了。
若是别人,裴谦肯定会毫不客气地让他滚。
可,这一个…
“妈妈,我给你带了棒棒糖,可好吃了,快点出来吃啊。”
听到可颂的声音,弦歌整个人都绷了起来。那样致密紧涩的触感,如果不是手指,而是其他东西,裴谦觉得,他应该会更加愉快。
每个被坏了好事的男人都有一副坏脾气,裴谦眉头不悦地拧成川字,刚要开口,被弦歌伸手牢牢地捂住了他嘴巴。
“别出声。”弦歌脾气不算好的教训道。
裴谦听话地点头。
“可…博衍啊,妈妈现在在休息,不想吃糖,待会儿妈妈休息好了,再去找你,好吗?”
“妈妈累了吗?”小不点又问。
裴谦不耐烦了,动了动手指。
弦歌难受得一口咬在裴谦肩头,真咬!
“妈妈?”
好不容易停下喘息,弦歌软绵绵地趴在裴谦肩头,“妈妈有点累了,你去找虫子阿姨玩好吗?”
“那好吧。”可颂失望地应了一声,好几秒后,哒哒哒的脚步声才消失。
弦歌忍不住骂了一句,“禽兽。”
没听到裴谦任何反驳,听到只是皮带被解开,滑到地板上的声音。
弦歌扭头看裴谦,他冷静得根本不像一个被色/欲冲昏头的男人,“你疯了,博衍回家了,随时都可能进我房间。”
裴谦什么也不说,只是抱起她,离开置物柜。
“他是个男人,会理解的。”
“理解你个…”
往后的话,弦歌没能说出口…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