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的幽静。
电脑的屏幕此刻正散发出幽幽的荧光出来,英俊如斯的男人此刻坐在书房的电脑面前,头顶上吊灯洒下来的白光像是光晕一样镀在了男人伟岸的身躯之上。
黑色边框的防辐射眼镜架在男人高挺笔直的鼻梁上,整张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斯文,看起来整个人似乎都是散发着浅淡的书香味。
如黑色锆石一般的瞳眸此刻微微一动,清浅的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
屏幕上显示的画面正是孟紫琪和白芷面对面站着,电梯中只有她们二人,画面是高清的,虽然没有声音,但是也应该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并不美好。
白芷脸上的表情是介于隐忍和愤怒之间,已经是嫉妒生气然而却又使劲忍着不让自己发作。孟紫琪的脸色是阴狠,一张美艳的脸上是恶狠狠的表情,那狠鸷的目光全部落在了白芷的脸上。
即使是没有声音,但是看画面上可以知道两人当时是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然后,他看见——孟紫琪高高扬起了手,一巴掌,毫不留余力的扇了下去。
“**!”
看到此处的他竟然一脚踹了出去,然后好死不死踹在了电脑的主机上,电脑的屏幕猛然便是一黑,主机箱已经被踹出了一个懂。
薄言北的唇崩成了一条线,他将架在高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取下来,重重扔在了桌上,然后滑落到了地上。
此时兰姨推开门:“少爷,文初来了。”
“知道了。”
男人淡淡应下之后,起身向门外走。兰姨转身的时候看见那被踹穿的主机箱,面色凝了一下,不过还是平静地装作没什么。
她这是看出来少爷是盛怒,不过少爷就是少爷,就算是再生气的时候,语气也只是淡淡的。要看少爷是否生气,那得看少爷的眼睛了。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最能表达一个人内心的部位,再怎么盖,也是盖不住的。
就像是刚才,少爷眼底的阴鸷,就像是平静海面上突如其来的雷电雨雪一般,让人只觉得自己是孤舟飘摇不定。
*
“哟,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这次叫我来难不成是你病了?”段文初坐在沙发上看见了正从书房走出来的男人,眉眼低沉阴鸷,脸色也不大好,忍不住出口调侃。
薄言北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上楼来。”
段文初怔了一下,也拿起桌上的医药箱跟着上楼去了。
进了房间的段文初,惊讶地忍不住用指骨扶了扶脸上的金丝边框的眼睛,盯着白芷的脸,目光一转也不转。
“文初,你就别看了。”白芷不好意思地用左手摸住自己的脸颊:“我知道现在很难看,一点明星的样子都没有了,可是你要是继续盯着我的话我可真的要找一个洞给钻进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面上马上露出了爽若夏季微风的笑容来,心里面却忍不住咯噔一下的心悸,哪一个不要命的,居然敢动薄言北心尖上的人。
他就说薄言北刚才的脸色怎么就这么阴郁难看。哦不,不是刚才阴郁难看,现在坐在床边沙发上默默抽着烟的薄言北脸色一样的很难看,甚至是比刚才还要难看。
“来,手放下来,我给你涂药。”段文初拿着药膏和棉签在床边坐了下来,面上很是温和:“我这个药膏很管用的,消炎很快的,保证明天早上一觉睡起来,就又是那个美若天仙的白芷了。”
经过言北安慰了即使还有一些郁闷的白芷此刻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那我可就正要谢谢你了,文初。”
段文初手中的拿着的药膏挤出来是透明的,有点像芦荟胶,但是味道却全然不是,散发出了一股浓烈的药味儿,好像又带着一点青草的芬芳,白芷盯着那透明的药膏在快要从棉签上掉下的时候,段文初将药膏抹在了她脸上。
比冰袋还管用的清凉。
火辣辣的脸上就好像被涂上了天然的冰泉水一般的冷冽的凉快,一阵阵清幽的触感在脸上蔓延开来,感觉甚是清爽舒服。
段文初可是极为怜香惜玉的,这么美的一张脸被打成这样,心里面不禁也有一些看不下去。而且是极度的好奇究竟是谁做的,但是看现在言北这个样子,还是不要问的为好。
动作很轻,轻轻地将白皙泛红肿的脸蛋儿上的透明药膏抹匀,一点重手也不敢有,甚至说有一些小心翼翼。
“好了。”
段文初起身,从床上坐起来,顺手将棉签扔在了床边的垃圾桶内。
他把药膏和半包棉签都放在了桌子上:“今晚别洗脸了,明天早上洗了脸再擦一遍,而且只能用清水洗,别用洗面奶洗,因为可能会有一些刺痛。这药膏擦两三遍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吃消炎药。”
“知道啦,谢谢文初,你最贴心了。”白芷笑得十分温和,即使笑起来的时候牵动了脸上的肌肉而显得有些怪,不过眸子重的清凉是真的。
“言北。”段文初亲切地冲着白芷笑了笑之后才将脸转向沙发上交叠双腿而坐的男人:“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晓晓还在等我。”
听见是在和自己说话,原本处于自己思绪之中的男人回过神来,黑瞳闪了闪。睨了一眼白芷之后径直起身,往门外走去。
段文初脚尖一转:“白芷,下次见,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好的,再见。”
*
两个英俊斯文的男人下到了客厅。
薄言北一眼不发,只是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升腾起来的青烟迷蒙了他俊美的轮廓,他的黑眸在白雾之中看起来甚是蛊惑。
“言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给我说?”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好哥们儿,一眼就能看出来言北有事。段文初在对面上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等待着对面男人的开口。
一口白雾从嘴中缓缓流溢出来,飘散在了空气之中,周围瞬间都是很浓烈的烟草味。男人眉眼一沉:“我要和孟紫琪解除婚约。”
段文初闻言便是一怔,他知道,他都很明白的。知道言北迟早都会和紫琪解除婚约的,但是没有想到言北的决定会下的这么的快,毕竟紫琪才回来几天啊?
是否一切都已经万无一失了?股市的波动言北能够完美控制吗?孟天海那一大关怎么过?公司的形象能够在解除婚约之后维持得美好吗?
最开始,言北和紫琪,就是一场完美无缺的商业联姻。
世事难料,计划赶不上变化,从天而降的上官白芷,让言北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反悔。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他也懂,他何尝又不失爱晓晓呢?
为了能让自己配得上晓晓,下了多少的苦功夫,自己才知道。
“怎么会这么快?”思绪在脑海里面兜兜绕绕半天,不知道先从哪里说起,段文初只好问了一个最浅显的问题出来。
薄言北又深深吸了一口烟,薄唇微张,任由青烟从嘴中溜走:“我等不了了,我也无法等。不,确切的说,我是无法忍受。”
段文初心里面听得一惊:“不会是紫琪打了白芷吧?”
在他的记忆当中,言北耐心不好一惊是众所周知的。可是,言北自我控制能力简直是出人意料的好,记得小时候他们都跑去玩儿的时候,只有言北,一个人在看书,可以一个人看书从清晨到黄昏,小时候就只觉得言北是怪人,到后来,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自制力。
还第一次听见言北说无法忍受。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除了是紫琪动手将白芷一张可人的脸蛋儿打成那样,他在再也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来了。
他探寻的目光一直看进男人深邃的眼底,他却一言不发,只是戾气渐重。
果然是他说对了,就是紫琪动的白芷。可是在他对紫琪的了解中,紫琪虽然强势了一点,但是不至于这么粗暴吧,再怎么说也是安城靓丽的名媛一位,想不到行事竟然是这样冲动吗。
这下可好了,到底是要乱成什么样子才能归于平静。他一开始看见的时候还在猜想,到底是哪位不要命的居然敢动薄言北心尖儿上的女人,紫琪啊紫琪,你果然是不简单。
可是言北生气了。
“我不在乎。”沉默了良久的男人将手中的烟蒂摁灭在了手边的烟灰缸之中,淡淡开了口:“无论什么解除婚约会给我带来怎样的冲击,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我要和白芷光明正大的,我也不要再和孟紫琪有一点关系了。还有这次,我不会算了的。”
他要让孟紫琪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够随便乱动的。
看着眉眼俱是阴鸷的言北,段文初好久都没有看见过这样的言北,禁不住心里面有些惊:“那你准备怎么办?”
问他怎么办,薄言北的声音陡然沉下去了三分:“她会收到律师函的。”
“什么?!”段文初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了自己,薄唇微张带些惊讶:“你要告紫琪?!”
“有一句话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薄言北嗓音淡淡:“但是我不可能用那么粗鄙的方式还回去,都是有高学历的人,自然是要走正规途径维护自己的利益,白芷的利益我来维护。不过肯定不是以我的名义告,律师函上所写的名字,会是上官白芷。”
“真要告?紫琪好歹现在还是你的未婚妻,就算是你不喜欢她,可这么多年大家都是朋友。”段文初的语气之中隐隐听得出来有些着急,白芷现在正红得发紫,这要是搞告出去了还得了?
“如果是云晓呢?”男人突然微微偏着脑袋看着段文初,唇角嘲讽:“文初,今天被打的人如果是换做云晓,你会怎么做?”
薄言北就是薄言北,说服别人的能力永远都是一流,一语惊醒梦中人。段文初听见云晓二字的时候明显怔了一下之后马上换位思考,是啊,要是说今天是晓晓被打了一巴掌,那自己还不得心痛死,早就气得发狂了。
哦不,应该是气得可以上天了。
所以说,薄言北的一句话直接堵住了他的嘴。此刻,二人之间便就只剩下沉默,实在是又瘆的慌,更何况是薄言北坐在对面,已经无法计算心里面的阴影面积了。
“对了言北。”段文初实在是沉默不下去,索性率先开口来打破了这种沉默:“最近言美经常找我,还经常打电话给我。”
薄言美?
听见这个名字薄言北的剑眉微不可微地蹙了蹙:“她?找你做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儿。”段文初黑眸闪了一下,回想了一下之后才开口:“上次是打电话找我借钱,还有一次是到家里面来了一次,说是很喜欢我收藏的花瓶,于是我就送了一个给她。每次找我都是一些鸡苗蒜皮的事情,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有这种事?”薄言北眉头又蹙紧了几分,虽然听起来并没有什么总是一些小事情,可是他总是觉得薄言美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段文初微微颔首,也不再接话,他其实就是没话找话说,打破这该是的沉默,没想到,又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
半晌,薄言北开口了:“你先回去了吧,不早了。”
段文初这才起身,拿起了桌上的医药箱:“那我先走了。”
“兰姨,我走了。”
“好。”
兰姨点点头,看着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伙子离去了。
*
薄言北这才上了楼,白芷房门是掩着的,想必是刚才他和文初出来的时候就忘记关门了。
“在看什么?”他脚步很轻,走进去的时候白芷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他看见白芷此刻正在专心地盯着手机看。
听见是言北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白芷这才抬起头来,看见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床边,她竟然是没有发觉。
“看什么,这么投入。”薄言北一边问一边伸手放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抚摸着。
白芷伸出手来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我在看今天早上关于那个粉丝跳楼的报道,上面说你的言辞犀利呢。不过最可怜的应该是那位粉丝了,在网上连续被人炮轰,说是脑子有病什么的。”
说完白芷便发现薄言北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怎么了?”
“没怎么。”他唇角的弧度微微勾勒了出来:“我不是叫言辞犀利,他们直接说我是毒舌都无所谓。反正只要我不爽,封锁了就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就这么霸道任性吗?”
他一下子伸出手捏住她的右边脸蛋儿:“中的那种霸道总裁难道不是很受欢迎吗,又难道说你不喜欢我?”
白芷咯咯咯地笑着,望着男人的星目眉眼:“喜欢你啊,我最喜欢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男人这才满意地松开手,不再蹂躏另外一边完好的脸蛋儿:“今晚我睡你这里。”
脸蛋儿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涨红:“那个,我今天没心情…”
低低沉沉的笑声从男人的喉间溢出来,还没有等女人的话语说完,他就已经很自觉地上了床,紧紧将她搂在了怀里:“今晚和你睡,不是为了要和你*,是为了给你安全感。”他知道,今天被打了一巴掌的她是有多么的缺乏安全感。
果然,白芷被他紧紧搂在火热的怀抱中,登时变就觉得一颗本来还不安的心逐渐跳动得平缓有力起来了,他带给她的安全感,是巨大的。
她记得言北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娱乐圈的水很深,不过只要有我在,就可以让你永远站在水面上。
当时她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的感动简直是可以用翻江倒海四个字来形容了。他很少给别人安全感这种东西,因为他认为一个强大的人,安全感是应该自己给自己的,而不是别人带来的。可是偏偏,却给了她,还是十足的安全感,这叫她怎么能够不感动。
“白芷,睡吧,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白芷在他怀中点点头,缓缓闭上眼睛,耳朵里面充斥着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偏偏是让她莫名安心下来。
言北,晚安。
*
虽然说是生平第一次委屈无比地被人打了一巴掌,但是白芷一晚上睡得很舒服,没有做美梦,更没有做恶梦,只是睡得十分的饿安稳而已。
她醒来的时候,依然被搂在怀中。
难道说今天她醒的这么早吗?平时都是言北已经下了楼,而她才睁开眼,然后慢吞吞地收拾自己。
平时等她下去的时候,言北的早餐都已经快要吃好了。
“醒了就快起来,不然我今天上班要迟到了。”男人的声音在清早听起来说不出的有蛊惑力。
但是现在的重点不是言北的嗓音有蛊惑力,而是言北说他今天要迟到了!
她一咕噜就从男人的怀抱里坐了起来,抓过床边矮柜上的手机,果然!已经七点半了!言北八点到公司!
“那你醒了为什么不起来?”白芷有些责怪,手忙脚乱地跑去隔壁他的房间拿了一套西装过来,然后随便拉了一条领带出来,反正他的西装搭配都是黑色,领带也永远是蓝白相间的条纹,所以说哪一条根本就无所谓。
拿了又跑过来:“赶紧换衣服,大总裁迟到了像什么话,上梁不正下梁歪,要是下面的人都跟着学了怎么办?”
她一边手忙脚乱地帮言北打着领带,嘴巴里面就像是一个老太婆一样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男人眼中渐浓的笑意:“你真的是越来越像薄太太了。”
“诶?”
白芷抬起头看着俊眉的男人,男人的笑意在眼中很浓,忍不住一个害羞,终于安安静静地开始系领带了。
系领带这一事儿还真别说了,她可是在网上看着视频学了正正一个星期才学会的,不不不,绝对不是因为系领带太难了,而是因为实在是她的手太笨了而已。
*
然而下了楼之后。
兰姨看见一身西装革履的少爷,禁不住开口问道:“少爷今天要去公司吗?”
男人淡淡地开口:“不去。”
“那少爷为何穿了一身的正装?”
“因为——我享受白芷给我系领带的时刻。”
然而情意绵绵的话语又被低情商的白芷给打破了:“不去公司?为什么不去公司?难道说总裁旷工就可以不扣工资了吗?”
男人的眉头禁不住一挑,他此刻真的好像扒开这个妮子的脑袋看一看,里面到底装了一些什么,居然可以这么的破坏气氛,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兰姨倒是没有关注到破坏气氛这一方面来,只顾着回答白芷的问题了:“今天是周六啊?一个星期两天的休息时间难道说我老了记性不好吗?”
“兰姨,你没说错。”言北淡淡接过话头:“今天是周六,而我也不用上班。”
白芷这下子可是蒙圈了:“那你为什么还要穿正装啊?”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男人的语气之中淡淡夹杂些隐忍,他刚才已经说了,是因为享受她给他系领带。
“我没听见。”
“好话不说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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