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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师傅,你又骗我(1 / 1)

266师傅,你又骗我

官道上,一顶豪华的轿子正缓缓而行。

那轿子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

只要一见到这顶轿子,差不多便知这是逍遥王府上官家十三少的轿子。举国上下,他的轿子比皇帝的御辇还要大。因为,他的轿子是得到皇室特许的。

有的说他的轿子里都是药,这位十三少就是泡在药水中长大的。

有的说他的轿子里都是书,这位十三少异于常人的满腹学识就是因为他看的书多。

更有的说,他的轿子里有只蛟,因为蛟的原因,不得不特制一顶这样的轿子载着它,载着它保护十三少。

众说纷纭。

如今,这顶豪华的轿子出现在官道上,引得路人纷纷回头。

大轿的前方,有两顶八人抬软轿,再前方有十数骑人马开道。为首的是天鹰。

大轿两侧,亦有十数骑人马保护。天英、天巧就在其中。

大轿的后方,有四辆豪华的马车,再往后亦有十数骑人马护阵。天猛、天平等人就在最后面的保镖方阵中。

这般气势,直看得人瞠目结舌。

其实现在,那两顶八人抬的软轿中没有坐人,后面的四辆豪华马车中装的也是吃喝穿用等物,还有上官煜的小玻璃屋也在最后的那一辆马车中放着。

至于人,就都挤在了上官煜的大玻璃屋中。

自从在南召坐过穹庐后,武念亭回来后便对上官煜的玻璃屋的运送一事提了些改造意见。经过改造后,玻璃屋的行驶速度比原来更快且更平稳了。

因为玻璃屋是为护住上官煜的命特制的,所以设置有限,不可能像那穹庐般设置一些看风景的围廊之类的东西,也不可能在出行的时候将罩着它的围幔取下,让人看见玻璃屋中的情景,那

样太过招摇。所以在对运载玻璃屋的马车进行改造的同时,上官煜依武念亭的意见,在玻璃屋的前面又设了间外间,专门用于在玻璃屋中呆腻了的话,可以出去走走,看看风景。但也只限于看

前面的风景。

不过,这比原来也好了许多了。比如说现在,上官曜、上官晔两个就在前室打打闹闹的看风景。这是两个小家伙第一次出远门,而且是要去见他们的爹,他们当然兴奋。

那一天,当天鹰出现在武念亭面前的时候,将武念亭都吓了一跳。天鹰话不多,只一句:皇帝陛下想晟少爷了。

就这么一句话,武念亭便被天鹰催促着上了路。

说想武晟一人是不可能的,天鹰要带走武晟,她这个奶妈子便得随着。她随着,那曜儿、晔儿也得随着。

他们母子三人一走,武老爷子放心不下武晟,上官煜急切的想见他大哥。于是乎,队伍就庞大了。

然后,逍遥王府交给了上官若男帮忙打理,他们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潞州。郑无波、龙世怀向合州进行了第一轮围剿,三日三夜,死伤无数,巴顿依旧驻守着合州未有败像。

在战事停止了两天后,郑无波、龙世怀再度对合州发起第二轮围剿,奈何巴顿在柳生惟尊、柳生惟花的帮助下,又扛住了第二轮围剿。

可以说,无论是郑无波还是龙世怀,在围剿巴顿的过程中都吃了不小的亏。

其实,并不是说龙世怀或者郑无波不如巴顿。武念亭相当的明白,合州是东傲先时帝都。龙世怀在攻打合州的时候难免缩手缩脚,担心伤着了先时帝都的元气。这也导致巴顿的顽固。

直到第二轮围剿过后又三天,龙世怀、郑无波再度向合州发起了第三轮围剿。这一次的围剿相当的顺利。之所以顺利,是因为合州内部先乱了起来。

合州内乱只因一个人:席方平。

当初,作为合州总兵的他一直坚守着合州,合州的固若金汤令初征东傲的巴顿不得不改了行程,绕过合州去夺东傲别的城池。只是后来,柳生惟尊引领水军从海上突袭,和巴顿前后挟击,

导致席方平大败失了合州。从此,席方平也一直不知去向。

原来,他受了重伤。

重伤的他被石迁救了。

石迁,可以说是当年上官澜任合州知府时破获合州狱火影案的功臣。

当年,巴顿派两拨忍者前往合州试探地形,第一拨的二名忍者被上官澜抓住后便冒充哑子,但仍旧被上官澜关押在了合州狱。第二拨忍者去救那二人时,制造了哄动一时的火影案。当事时

,合州狱惨案中死亡人数三十三人,失踪人数七名。七人中,重案犯四名,普通案犯三名。

后来,四名重案犯先后伏法。而那普通的三名案犯中,有两名是那第一拨忍者,还有一名就是石迁。

石迁,最是能说会道、偷鸡摸狗。可以说,他是进出合州狱最多的人。倒不是因了他大奸大恶,而是因他实在是无家可归,将合州狱当他的家了。

也正是因了石迁的逃脱提供了确切的情报,这才使得上官澜将一众忍者围在合州动弹不得,最后那帮忍者在饥寒交迫中不得不在引凤山庄的后山切腹自杀。所以说,合州火影案的告破,石

迁功劳不小。是以,上官澜回京大婚前夕,在将合州一应大小事交予席方平的同时,特特叮嘱席方平好生待石迁。

席方平本就是个豪爽之人,又加上上官澜的特意关照,自然而然待石迁就很好。

一来二去,二人如兄弟。

席方平家大业大,出手素来阔绰,他专门拿出银子资助石迁在合州开了间铺子。从此,石迁也算稳定下来有个家了。

自从巴顿攻下合州城,石迁一直担心着席方平的安危。他在尸体堆中硬生生扒出了席方平,发觉席方平还有一口气后,毫不犹豫的背着席方平逃走。

可是,巴顿攻下合州后封了城,石迁对合州城再熟悉也逃不出去,更何况还有一个重伤的席方平。

万般无奈之下,石迁将席方平背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但席方平伤重,不治疗的话必死无疑。可合州城中,买卖止血药、消炎药的都被视为重点嫌疑对象。于是,石迁只好重操旧业,他决定偷,偷些药为席方平治伤。

巴顿攻下合州后,不见合州总兵席方平,立马全城搜逋。而且那个时候,整个席氏家族都受了牵连,可想而知石迁为了救护席方平有多艰难。也在那个时候,石迁碰到了姜涞。

姜涞是来合州察看雨花楼的生意的,不想碰到了巴顿攻城。出不了城的他只好在合州暂做停留。

姜涞是龙奕真那九人纨绔党中长得最是俊秀且男扮女装不输女人的那个纨绔,因长得太好看导致一些有着龙阳之好的恶霸觑觎,是以他不得不投奔龙奕真找保护,这才保住了贞洁。更在后

来因龙奕真的关系结识武念亭后,他的人生也发生了翻天复地的改变,成了雨花楼的掌柜之一。

他不是没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奈何,女人见了他都忌妒他长得比她们好看,不愿意嫁一个比自己好看的丈夫。至于男人,呃,他真不好这一口。于是,他的终身大事便一直没着落,一

直单着。

直到碰到石迁。

因了火影案的关系,也因了武念亭的原因,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听闻过对方,也知道对方的一些事。于是,石迁求助姜涞,希望姜涞救席方平一命。

席方平是谁?那可是武念亭最初在心中认定的真命英雄,是武念亭赞不绝口的英雄人物。

一听席方平有难,姜涞二话不说,出手相帮。他跟着龙奕真的时日长,从龙奕真这个长久病号那里多少也学了点医学常识。

他利用石迁偷来的药,再加上自己时常带在身上的药,亲自为席方平治病疗伤。也是从他答应救席方平的那一天起,席方平的一切吃喝拉撒、衣物换洗、伤药敷帖全部是他亲力亲为。

初时,席方平在晕厥中,尚不知。

后来,有意识后觉得被一个男人这样侍候很不习惯,还赶过姜涞几次。

最后,发现怎么赶都赶不走,席方平只好省了力气,一门心思疗伤。

然后,共患难的二人彼此由嫌弃到有了共同的话题,最后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因姜涞是雨花楼掌柜的原因,来雨花楼喝茶的人多,消息流通就非常的快。姜涞在替席方平治伤的过程中,不时的将合州的最新消息带回告诉他。所以,席方平虽然不能动,但对合州的事

是了如指掌。

直至龙世怀、郑无波两轮攻城不下。席方平的身体也彻底的养得差不多了。然后,他开始在合州城四下活动。原来那些受过上官澜好的、受过席方平好的住民纷纷表示会支持龙世怀、郑无

波,等他们再度攻城的时候,一定会在巴顿后防捣乱。

所以,当龙世怀、郑无波对合州发起第三轮围剿的时候,席方平、石迁、姜涞等人开始带着数百合州住民在合州城内部先乱了起来。可以说,这是个出其不意的里应外合。就这样,龙世怀

、郑无波第三轮围剿顺利成功。

随着合州城攻下,江州,河州,湖州,海州那就势如破竹,不出十天全部收复。

听到所有失地尽数收复的消息的时候,武念亭等人已差不多到了西南重镇的领域了。

可是,紧接着,传来最新的战报:龙世怀、郑无波闹翻了。

看着最新的战报,武念亭若有所思。武晟吃饱了后,睡得正酣。随着长大,他头发的颜色变幻不再似初出生之时相当的不稳,也不再有那么多颜色的变幻了,基本维持在银色、红色、紫色三种颜色。上官煜估计这是寒毒在武

晟发囊中差不多要排尽的好现象。

才为小儿子的寒毒放了心,不想又要为郑无波、龙世怀操心。

他们两个都是人中蛟龙,都有独霸一方的本领,他们两个真要打起来,肯定是天翻地覆、血流成河、白骨遍野。且不争个高低、不争个你死我活肯定是不罢手的。

因上官澜苏醒的消息还瞒着逍遥王府的一众人,所以,武念亭、上官煜、武老爷子等人尚不知。个个都发愁霸道狂野的郑无波和龙世怀真打起来了可怎么是好?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两个闹翻了?”上官煜开始思考。

“前期联盟不是还好好的吗?”武念亭也不明白。

“郑无波再狂,也当知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道理。哪有身处东傲重重大军围困中就和龙世怀闹翻的道理?”

上官煜的话不无道理。毕竟郑无波是孤身领军来到东傲,如今前有龙世怀,后有龙吟风,左有龙耀霄,右有龙云海四方大军围困,他都能和龙世怀闹翻,够狂。

“老头子我觉得有点玄。”武老爷子本着多年的战争经验分析,“郑无波还在我东傲境内就和龙世怀闹翻,肯定不是小事。”

那到底是什么事?

好在就要到了,到了也许就清楚了。

“娘娘,战报。”

每次听天鹰恭敬的喊着‘娘娘’二字,武念亭都会打个哆嗦。武老爷子和上官煜也觉得有些惊悚。上官曜、上官晔急忙抓了战报,然后双双消毒后进到了玻璃屋中,将战报交到武念亭手上。

天鹰又在外说道:“陛下口信,请娘娘转道前往合州。”

合州已收复,想来她师傅现在在合州驻军,武念亭也没多想,道了声‘嗯’。

天鹰恭敬的退下,骑马驰向队伍最前端,大手一挥,转道合州。

玻璃屋中,曜儿、晔儿不停的催促着武念亭打开战报看是什么消息。

武念亭看了战报后,失声道:“郑无波居然夺了合州。然后他驻守在合州?”

夺?

真闹翻了!

武老爷子、上官煜急忙抓过战报细看:果然。

这个战报上,郑无波写及了为什么夺合州的原因。

原来,龙世怀居然废了郑无波唯一的妹子郑艾嘉,令郑无波大怒,不惜和龙世怀大干一场。如今郑无波驻守在合州,放了狠话:龙世怀不给一个交待,战场见。

郑无波当初杀郑氏阖族,只留下一个胞妹。可想这胞妹在他心中的地位。如今龙世怀居然废了人家胞妹,郑无波恼羞成怒可以理解。

问题是,之于合州人而言,就有些前面才驱走巴顿这只狼,后面就迎来郑无波这只虎的味道,多少有些心有戚戚。

龙世怀呢,没有说打,也没有说不打,更没有围城,只说希望谈判解决郑艾嘉一事。

至于谈判日子,尚没有选定。两方都在派使臣商谈。

这也是郑无波通知武念亭等人绕道合州的原因。

武念亭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将曜儿、晔儿、姥爷、煜儿带出来。万一郑无波和龙世怀真打上了,战场上刀箭不涨眼……而且郑无波是任何人都控制不住的。

越想越觉得危险,武念亭道:“姥爷,您带着曜儿、晔儿、煜儿回去吧。”

知道武念亭担的什么心,武老爷子道:“你呢?”

“我去劝劝他。”

“又不是没劝过,他要听你的也不会有现在和龙世怀的闹翻。”

上官煜的话直接便泼武念亭一头冷水:呜,她还是觉得她师傅好,什么都听她的。

“娘,我不回去,我要见爹。”曜儿道。

有样学样的晔儿急忙抱着武念亭,道:“娘,我不回去,我要见爹。”

自从那一次见到他们的爹后,他们对他们的爹是念念不忘,想来是亲情使然。如今好不容易要见上了,哪有让他们又不见的道理?

“天珠,别怕。郑无波再霸道嚣张,定不会伤及我们这一众老小。世怀那里就更不用说了,必然会考虑到我们的安全。再说,这事也不是没转圜的余地,不是说了谈判么?也许能谈成功也

说不定。这仗不一定打得起来。”武老爷子安慰小孙女。

正在武念亭纠结苦恼的功夫,天英的声音颇是兴奋道:“是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哪个皇帝陛下?

玻璃屋中的人,除了顶着一头紫发还在呼呼大睡的武晟外,其余的人几乎是蜂涌而出站在了前室。便见前方不远处,东傲旗帜烈烈飞扬。

为首的战马之上,端坐的正是龙世怀。

一袭黄金铠甲,耀得武念亭等人差点晃了眼。

“哥……哥哥……”

这是武念亭自从和靖安帝偷溜出京城寻找她师傅以来,第一次见到龙世怀。

自从知道她和龙世怀是亲兄妹后,她曾经无数次幻想她会如何称呼龙世怀,结果现在‘哥’的称呼就那么脱口而出。如果说原来那‘太子哥哥、皇帝哥哥’多有撒娇的味道,那现在一声‘哥’的呼唤却是发自肺腑之言。

一边喊着,武念亭一边跳下马车,往龙世怀的方向跑去。

“天珠”一声,龙世怀急忙跳下马,亦往武念亭这边跑来。

兄妹分别整整两年,而这两年是动荡的两年,是不安的两年,也是许多亲人离散的两年。经历了国愁,也经历了家恨,兄妹二人历经磨难不断的成长,成了彼此的倚仗,也成了彼此的唯一。

“哥”一声,武念亭毫不犹豫的扑向了龙世怀的怀抱。而龙世怀在一声“天珠”后便抱着她,抱着她不停的甩着圈圈。

武念亭裙裾翻飞,似蝴蝶在空中飞舞。

远方,东方一一抱着龙儿端坐在天马葡萄之上,微挑眉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兄妹。而龙儿,一身小小黄金铠甲,托手拄着下巴,也煞有介事的看着他父皇、他姑姑的重逢。

当龙世怀放下武念亭的一瞬间,武念亭突地便跪在了地上,道:“哥,对不起。”

急忙一把扶了她起来,龙世怀紧紧的拽着她不令她跪下,道:“天珠,你傻啊。”

“父皇……”

“别说,别说。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他知道她的心这两年受着什么样的折磨。也知道她下面要说的是什么。他将她紧紧的抱着,道:“你为了守护我东傲江山,可曾在于一川面前怯懦

过?你为了守护我东傲江山,可曾在龙熙敏面前怯懦过?你为了守护我东傲江山,可曾在龙奕凡面前怯懦过?你为了守护我东傲江山,可曾在意过你这条命?天珠,天珠,一样的,都是一样的。这也是父皇愿意舍身救你的原因。因为我们的父皇在徐燕如面前从来就没有怯懦过。知道吗?没有怯懦,只有值得。”

“哥,你是我的亲哥,我的亲哥。”

“是,我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再抱着怀中的女子,已全无当年的心境,有的是释然,有的是亲情满满。原来,不是她已融入他的骨血。而是因为他们的骨血本就相连。

眼见着煜儿下了马车,一步步缓缓而来,龙世怀展开一条胳膊,道:“煜儿。来,让哥抱抱。”

在父母不知生死的日子里,在其余的十一位哥哥不知生死的日子里,在以为大哥去世的日子里,在武念亭一去不反的日子里。上官煜便将龙世怀当了唯一的亲人。如今龙世怀一声‘哥’的

亲切呼唤,上官煜的眼睛一红,不再似原来傲骄,而是扑上去。

龙世怀一左一右的抱着武念亭、上官煜,然后‘哈哈’一笑,将二人都甩了起来同时转着圈圈。

无论是东傲大军还是南召禁卫军,都被这兄妹三人相逢的喜悦感染着。

看着上官曜、上官晔一蹦一跳的似青蛙的在他父皇身边跳着,龙儿道:“娘,我也要去。”

东方一一眉微挑,策马道了声‘驾’后,骑着葡萄缓缓的往龙世怀、武念亭方向而去。

待行近,便见龙世怀正一左、一右的抱着上官曜、上官晔二人在亲。而上官曜、上官晔正‘舅舅、舅舅’的喊个不停。

父皇好受欢迎啊。龙儿看向武念亭,接着‘呀’了一声,吐了吐舌头。万不想姑姑长得好像那个令人讨厌的郑艾嘉。不过,姑姑比郑艾嘉好看多了。姑姑的笑很柔和,很真,不像郑艾嘉笑得非常的飘、很虚。特别是姑姑额头的梅花痣,像一朵徐徐盛开的梅花,让人止不住的便想看了再看。

在龙儿打量武念亭的功夫,武念亭也在打量龙儿。

真的一如龙世怀的容颜啊,便是这神都如出一辙。一时间,武念亭又想起她的父皇,眼便有些湿了。

上官煜看着龙儿也有些发呆:好像。

盘在龙儿手臂上的小青见到上官煜,立马喜得吐着舌头讨好的摇着脑袋,接着便溜下来,然后往上官煜那里溜去,然后溜上上官煜的手臂,将头往上官煜脸颊上蹭。

武念亭这才回神,道:“龙儿。”语毕,她展开双臂。

看着他姑姑柔若水的笑容,“姑姑”一声,龙儿直接便跳进了武念亭的怀抱。然后武念亭便抱着龙儿甩圈圈,直到她自己都有些晕她才停下,然后托着龙儿的腋窝将龙儿举了起来,二人眼

对眼的相互看着。

武念亭和龙世怀相逢的时候,龙世怀已是少年。武念亭一直挺遗憾没有早认识龙世怀,如今看到龙儿,她觉得一点也不遗憾了。

眼见龙儿一袭黄金甲相当的威风,晔儿道:“舅舅,我也要,我也要这身黄金甲。”

“成。”龙世怀当即应允,接着看向右手臂上坐着的曜儿,道:“也少不了你的。”

“谢谢舅舅。”回话间,曜儿却是看向龙儿腰间挂着的那张桃木面具,如果没看错,那是他爹的。然后,他定定的看着龙儿。

武念亭和龙儿就那样傻笑的相互看着,龙世怀好笑的提醒,“天珠。”

“啊”了一声,武念亭回神,道:“哥,你小时候肯定就这个样子。哈哈,好可爱。”

呃,好吧,居然说一朝皇帝很可爱。龙世怀因抱着曜儿、晔儿,没办法伸手敲她的脑袋。只得道:“来,你们几个小家伙,认识认识。”

龙世怀将曜儿、晔儿放下。武念亭也将龙儿放下。然后,三个小家伙相互感到好奇的你摸摸我、我摸摸你。最后,晔儿指着龙儿腰上挂的桃木面具,道:“哪来的?”

“无波伯伯给我的。”

“啊啊啊,我爹居然将这面具给你了。我不依。”晔儿鼓起了小嘴,像只小河豚。

“你刚才还向我父皇要黄金铠甲来着,我也没不依啊。”龙儿提醒。接着,他又道:“我只从你爹要了一只面具。但你们却从我爹要了两身黄金铠甲,谁划得来些?”

闻言,上官晔算了算帐,道:“好像是我们划得来些。”

曜儿却是冷哼一声,道:“黄金铠甲,要多少套就有多少套。但桃木面具,举世只有一个。你说,谁划得来?”

素来唯他大哥马首是瞻的晔儿闻言,又掰着肥肥的小手开始算帐,最后道:“好像还是我和我哥划不来。”

“嗯?”了一声后,龙儿眉微挑,看着上官曜,道:“这个帐不能这样算,我们应该这样算……”

好吧,三个小家伙一见面就扛上了。而龙世怀,似乎看到了他和上官澜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打架,第一次算帐……

那一边,三个小孩子在算帐的同时,不忘彼此显摆。显摆到最后,晔儿说:“我还有一个头发每天变颜色的小弟,你有吗?也是举世独一无二的哦。”龙儿闻言,‘哧’了一声,“吹牛。”

“不信你可以去看啊,就在车上。”说话间,晔儿小手一指马车方向。

“看就看。”龙儿毫不客气的往马车方向走去。

然后,三个小家伙蜂拥而上。

因了小家伙们的吵闹,冲淡了所有的悲伤。龙世怀连忙介绍东方一一、武念亭相互见过。她们二人早有闻名,更因了东方二二、东方六六的原因,二人相见倒也不拘束。

然后,东方一一又分别和武老爷子、上官煜见过。她的大方得体、落落不拘小节,很快便让武老爷子、上官煜生了好感。

一家人既然相逢在这里,龙世怀建议道:“天珠,我们兄妹难得一见,先到濯州和我聚两天,如何?”

东方一一心中则暗笑。

原来,自从得知龙儿在上官澜那里后,龙世怀当即便赶到了潞州,看到了活蹦乱跳的儿子后怒发冲冠要惩罚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然上官澜从中作梗护下了龙儿。

这一下不得了,一时间,龙儿心中有关英雄的形象不止龙世怀一个了,上官澜更胜一筹。再加上上官澜特意留下了龙儿,导致龙世怀相当的恼。

好不容易接回儿子后,得知武念亭等人已至西南重镇。于是,龙世怀当仁不让的打马前来相迎。一为兄妹相认,二来也是想让上官澜也着急、着急。

武念亭当然不明白这些玄机,只被龙世怀那句‘兄妹难得一见’感动,当然立马点头同意。然后示意天鹰转道前往濯州。

天鹰稍有犹豫,但在权衡利弊后,他觉得还是听武念亭的话可靠一些,于是便通知禁卫军转道濯州。

武念亭觉得有许多话要和东方一一说,于是便拉了她坐在了前面的一顶软轿中。龙世怀示意人马悉数前往濯州后便骑马随在武念亭、东方一一的软轿旁,时不时的听着软轿中传来的笑谈声。

武念亭打小就是个话唠,一个迳的说着她和东方六六的结识,说着她和东方二二结拜兄妹的种种。

其实,有一些事,她从龙世怀那里也听到不少。东方一一话少,只是笑意盈盈的听着。脑中开始飘过她二哥画的那幅梅林中的女子图。不得不说这世上有些事真的非常神奇,不能以常理解

释。比如说武念亭额头那棵梅花痣,居然和她二哥笔下所画的女子一般无二。

二哥啊二哥,这就是你留在东傲为宰的原因吧。只是,唉……

没有察觉东方一一的心思,武念亭只是一股脑的将东方二二、东方六六的近况告诉东方一一。最后,武念亭道:“说起来。当初,二二、六六只说为找人而来。想来他们找的就是你了。”

东方一一一笑,没有否认。

武念亭掩着嘴‘嘻嘻’的笑着,接着又道:“没想到你被我哥找到了,嘿嘿……这是不是就是缘分?”

东方一一笑意盈盈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我东方一一百密一疏,这‘一疏’还是自找的。”

咦,听这话,不对劲啊。她居然认为这不是缘分而是一疏?

武念亭转着大大的眼睛,悄悄的揭起软轿的轿帘,看向龙世怀,口型比划着‘哥,你危险了,人家似乎不甩你’的话。龙世怀眉微挑,亦是口型比划着‘她是个没心的女人’的话。

武念亭想起龙世怀的后宫中,那于长月、魏歆、陈曦、燕秋之流都唯龙世怀马首是瞻的情景,如今居然出了这么一个不甩龙世怀的女人……不知不觉,武念亭又捂着嘴‘嘻嘻’的笑了起来。

这个武念亭很聒噪,这是东方一一的第一感觉。不过,她并不反感这份聒噪。倒有些喜欢。

“当初,一飞他们说黑寨大当家的儿子长得像我哥,还说叶歌是黑寨的二当家。我还想着叶氏一族有人联姻至皇室,那生个长相神似皇室一脉的孩子也不足为奇。不想后来天平、天玄回来

证实龙儿其实就是我哥的孩子,我高兴得……”

武念亭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武晟惊天动地的哭声传来。

“呀”的一声,武念亭这才想起小儿子,急忙揭了轿帘回头往后看,便见武老爷子正抱了武晟下马车。

龙世怀急忙伸手抱过,虽然对武晟的头发早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一见这满头的紫发,映得武晟的眼睛都像紫色似的,龙世怀仍旧愣了一愣。

原来,龙儿在曜儿、晔儿的带领下上了玻璃屋,然后发现有个襁褓真长着一头紫色的头发,而且晔儿信誓旦旦说这头发还会变色,不几天不定变成红色再或者银色,他就觉得太玄了,然后

就开始揪武晟的头发,想看个究竟。

揪来揪去,武晟被揪醒了。然后就委屈的哭了起来。

武晟的哭声惊动了前室的武老爷子和上官煜,武老爷子急忙冲进玻璃屋中抱出武晟来哄。奈何怎么哄都哄不好,老爷子只好抱了武晟准备来找武念亭救急。

哪成想,龙世怀一把抱过武晟后,武晟居然不哭了,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龙世怀,然后小舌头还时不时的伸出来舔上一舔。

因天冷,再担心武晟的一头头发被人看出其实并不是永远的银色的端倪,所以武晟的襁褓上永远盖着一层薄薄的纱,将武晟罩得相当的严实,他可以看见外面,但外面的人如果不是凑得非

常近的话是根本看不清他的。担心揭了纱的话,冷风将武晟凉着了,龙世怀只是将额头轻轻的抵上武晟的额头,轻柔道:“啊,晟儿。听说,你是我东傲的舍利子呢。”

早听闻什么晟儿出生一头银发,然后东傲捷报频传的事。龙世怀轻柔的又用额头抵了抵武晟的小额头,又道:“不过,你好像来得也确实是时候啊。武晟,武晟,赶明儿,我教你武功,让

你成为我东傲的武圣,如何?”

武晟又舔了舔小嘴,仍旧定定的看着龙世怀。

见龙世怀小心轻柔的哄着小儿子,小儿子居然不哭也不闹,武念亭这才放下轿帘,看着东方一一道:“瞧,我哥真会哄小孩子。一一,什么时候替我哥再生一个?”

“这个不是想生就能生的。”东方一一笑意盈盈中,心中莫名的飘过一丝晦涩。不是没机会,而是机会都被她抹杀了。

生龙儿的时候就是个意外,那是因为她完全没有经验。有一个意外就足够了。在她和龙世怀都互相不甩对方的情形下,她不打算再生孩子牵扯住双方。她说过,给龙世怀两年的时间,两年

后如果双方仍旧走不进对方的心,好聚好散。

既然如此,那还生孩子干嘛呢?徒惹烦恼和牵挂。

所以,在每次和龙世怀亲热过后,她必服下避孕药,防止万一。而龙世怀认为她之所以没再怀上孩子的原因是因为她仍旧在哺乳的原因。

这段时间,因郑艾嘉预谋害龙儿不成,龙儿反倒遇上了林念之,再加上林念之的一手烹饪手艺着实令龙儿流连忘返。就这样,龙儿自动的便断了奶。

搞得东方一一有一段时间还非常的不适。她想了又想才发现,原来要断奶的不止龙儿,还有她这个当母亲的。

断奶后,龙世怀越发的勤奋了,信誓旦旦说不出一月,她必能怀上。

可惜啊可惜,是怀不上的。

所以,这个不是想生就能生的。倒是想不生就有不生的办法。

念及此,东方一一又补充道:“不过,他的小皇子、小公主颇多,回京后足够他哄、他抱、他照顾的。多一个不嫌多,少一个也不嫌少。顺其自然罢。”

不知怎么的,武念亭觉得东方一一太过云淡风轻了些。越是这样,越说明她心中并没有龙世怀,一时间,武念亭倒替龙世怀担起心来。

濯州。

龙世怀为武念亭、武老爷子、上官煜等人的到来举办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在盛宴上,武念亭终于有机会问及龙世怀:“你和我师傅怎么就闹翻了?真因了郑艾嘉?”

于是,龙世怀将郑艾嘉欲陷害龙儿于死地一事详细说明,武念亭惊得直拍着胸说着‘好险、好险’的话。又道:“郑艾嘉怎么是那种女人?真是她?你们没冤枉她?听外公、大舅他们都说

那个郑艾嘉不错啊。”

“初时,因废了郑艾嘉,龙儿又在阿澜那里,所以我和一一还以为真误会郑艾嘉了。不成想将龙儿接回后,龙儿信誓旦旦说就是郑艾嘉害的他。”

“难不成龙儿有映像?”

“龙儿和你一般,鼻子特别的灵,他在被人捂住口鼻的时候闻到了迷香的味道。回来后他闻到郑艾嘉身上有相同的味道。然后,我们在郑艾嘉的行囊中搜出洒有迷香的手帕。只到这个时候

,郑艾嘉才不得不承认她的罪行。”

武念亭叹道:“好狠的女人。”

“何止狠?”说话间,龙世怀将郑艾嘉种种奇怪的言行说了几件,又道:“你觉得,她奇不奇怪。”

“这般自作多情、自我一梦,和龙咏萱非常的像。”

“是了是了,我也这么问过阿澜,阿澜也说了一样的话,他也说这个郑艾嘉和龙咏萱一样来着。天珠,你说怪不怪,我和阿澜并没有去招惹那些女人啊,怎么她们都那般笃定我们定会爱她

们呢?”

龙世怀后面说了些什么,武念亭没听。因为她完全被龙世怀前面那句‘我也这么问过阿澜,阿澜也说了一样的话,他也说这个郑艾嘉和龙咏萱一样来着’的话震惊得一踏糊涂。

郑艾嘉的事发生在不久前。

按龙世怀这话的意思,他应该去征求过郑无波的意见。然后郑无波说出了‘郑艾嘉和龙咏萱一样’的答案。

郑无波,根本没见过龙咏萱。所以,这话有问题。

什么问题呢?

紧接着,武念亭脑袋灵光一闪,失声问:“你说我师傅说的?”

龙世怀吓了一跳,道:“说什么?”

“说郑艾嘉和龙咏萱一样?”

“是啊,是阿澜说的。”

“我师傅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他是上官澜?”

‘唔’的一声,龙世怀捂了嘴,道了声‘糟糕’,上官澜千瞒万瞒不许在武念亭面前透露苏醒的事,不过是人家小夫妻的情趣,似乎又被他给浮了,似乎又出卖兄弟党了。他急忙讪笑着起

身,道:“天珠,你坐坐,坐坐哈。我和武老爷子许久没说话了,要找他聊聊天去。”说话间,龙世怀几近是逃也似的离座而去。

武念亭‘诶诶’几声,拉不住龙世怀她便明白了,龙世怀这是心虚。也就是说:师傅醒了!

啊啊啊,师傅,你又骗我,而且是合着许多人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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