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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东方二二毫不迟疑,一把抱起仍旧躺在地上的武念亭,发足力往自己的马的方向狂奔,直至马前,他一把将武念亭丢上马,接着他迅速跳上马,扬鞭,‘驾’的一声,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拖拉,策马往营地方向而去。
虽然看不见,但动物天生惧火。感觉身上有火在燃烧,野猪再也不敢在此处多做停留,而是嚎叫一声后,冲向远处的小溪。
野猪看不见,正好被东方六六、武念亭二人扔的柴火砸中,一中额头,一中背部。柴禾上还带着火焰,很快就将它的皮毛引燃。
武念亭也不示弱,急忙亦是抓了柴禾丢向野猪。
眼见着野猪再度扑来,东方六六刻不容缓中,顺手将身边火堆中的柴火抽了一根出来,丢向野猪方向。
武念亭眼睛一亮,道:“六六,用火,用火攻它。”
东方六六急忙伸手捻灭了火焰。
数番来回,险象环生中,东方六六气力耗尽,终于,再也拖不动了,和武念亭双双滚在一处。因离篝火太近,篝火中有一些火焰飘到了他的衣袖上。
野猪围着篝火转圈紧追不放似乎也有了经验了,它追得越来越轻松,离东方六六和武念亭也越来越近。
再也不能做信号弹的指望了。东方六六和武念亭二人面面相觑。
形势紧急中,武念亭好不容易抓到手中的信号弹也被拖得掉落一旁,被紧紧追踪的野猪正好踩了个稀烂。
野猪也不放弃,‘嗷嗷’叫着的同时灵活的扭动着它那硕大的身子紧紧的扑抓着二人,亦围着篝火转圈圈。
没时间了,东方六六只得拖着武念亭再度换位置。为了防止被野猪扑撕成功,东方六六尽量的拖着武念亭围着篝火转动。
原来野猪在犹豫过后再度不顾一切的向着他们二人冲来。
武念亭话还没说完,手还停留在腰间,却听‘嗷嗷’的叫声再度传来,同时,大地都似乎抖了一抖。
“啊,居然忘了这一茬了。在这里。”
“你的信号弹呢?”方才他有留心她和那两个保镖的对话。
东方六六脑袋灵光一现,想起野猪怕火,于是急忙又将武念亭拖了拖,争取离火源最近。
许是感觉到了热流,野猪虽然闻到了东方六六和武念亭的味道,但也不敢如先前般的直冲而来,有了丝犹豫不决。
急切中,东方六六使出吃奶的劲又拖着武念亭堪堪避过野猪的扑撕,正好双双倒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
东方二二和武念亭二人在一处,人的味道就更重了。野猪的鼻子超灵。又一个转身,看向二人方向。紧接着,再度刨着蹄子直冲而来。
“不,我不能丢下你。”东方六六急急的观察着地形。可这里空旷得狠,根本就没有他们能够躲的地儿。
“你快走,别管我。”
“啊!”
“脚好像崴了。”原来武念亭在第二次启动暴雨梨花针的时候太想射中野猪的眼睛,是以缓了一缓。虽然射中了,虽然也避过了野猪的扑撕,但因情势太过凶险,她在翻滚的过程中只觉得脚下传来一阵钻心的痛,一时间再也动不了了。
“你怎么不躲?”
眼见着武念亭不再启动暴雨梨花针,东方六六知道她的暗器肯定已用尽了。但看着她一动不动的,他心胆俱裂下也不顾危险的急忙跑向武念亭处,将仍旧半趴在那里的武念亭拉了一把,险险的避开了野猪的攻击。
估计是闻到了人的味道,野猪在双目血流不止的情形下,仍旧刨了刨蹄子,再度向武念亭的方向冲过来。
成功发射了暴雨梨花针后,她机灵的一个翻滚,很好的避开了野猪扑撕。而野猪呢,一如武念亭所期待的,它另外一只眼睛再度中针,‘嗷嗷’叫着回头间,双目鲜血淋漓的看着武念亭方向,那样子很是骇人。
武念亭素来力大,她这一推便将东方六六一连推得翻滚了不少圈才停下。等东方六六抬头的时候,便见武念亭又启动了暴雨梨花针,这一次她对准的是野猪的另外一只眼。
眼见着野猪发狂的冲来,气势比前番更狠。武念亭一把将东方六六推开。
奈何,野猪的皮厚,那暴雨梨花针刺在它身上不痛不痒,倒是有几枝射中了它的一只眼,痛得野猪越发的‘嗷嗷’叫了起来。发了狂,向着武念亭和东方六六二人奔来,长长的獠牙对着在地上抱做一团的人。
武念亭手中的暴雨梨花针悉数发出。
第一波袭击不成,野猪快速的扭转身子再度袭来。
眼明手快,武念亭一把将东方六六扑倒,接着抱着东方六六几个就地滚。成功的避过了野猪的第一波袭击。
随着武念亭抽出暴雨梨花针,野猪哼哧着越来越近了。它是闻香而来,看见两个人。同时它也看见了火,许是受了那火的刺激,它看准了那个背对着它的人,停下,开始刨着蹄子,然后发足力气狂奔。它要用它长长的獠牙刺穿那个背对着它的人的胸腹。
接着,他可以看见武念亭正小心翼翼的从她的脚靴中抽出一个类似于暗器的东西来。
从武念亭的眼睛中就看出他应该正处于什么可怕的危险之中。东方六六听话的一动不动。
成年的野猪最是凶悍。一个动静就有可能惊动它令它发疯。发疯起来的野猪的杀伤力不下老虎。在木兰马场的‘百步穿杨’场所中,武念亭就见识过野猪的厉害。
而东方六六因给她擦嘴角,根本无暇顾及身后有什么,当然也就没有看到野猪。
武念亭坐在东方六六右手侧,可以清楚的看到离东方六六不远的身后,正踱来一只野猪。看野猪的体型,应该是一只成年的野猪。
“别动。”
“呃?”
“这个……我……”东方六六那‘不反对’三字未说出口,却见武念亭轻声道‘别动’。
“这样算来,我和你也算兄妹了吧。”
“嗯。”
“我和二二是结拜的兄妹。”
“嗯。”
待东方六六将她嘴角的油渍擦尽,武念亭笑道:“六六,其实我和你们东方家挺有缘的。”
但很快他又释然,想着许是宝贝幼弟的原因,他这是爱屋及乌了。
东方六六吃了一惊,替武念亭擦嘴角的手都不自觉的一抖。
爱她?疼她?
便是他,如今都有些想爱着她、疼着她了。
但,无论她是不是个大美人,她都有被人爱的资本。
如果将她的脸全部擦净的话,无论什么长相,便这肤色也可以看出她是个大美人了。上官澜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突地,东方六六觉得对武念亭又有了新的认知。心无形的柔软起来,看着她嘴边的鱼刺,伸手替她拨开。见她嘴角多有调料、鱼油,于是又掏出方巾替她轻轻的擦试起来。一边擦的同时一边擦掉了她嘴角为了遮人耳目而故意涂的泥巴,又可见那羊脂玉般白的雪肤中透出的胭脂红,极好看的肤色。
是家人便不值得恨。
“她真要杀我的话我早就死了。再说,她是太子哥哥的妹子,如今又很可能成为我的结拜兄长的老婆。如此算来,我们终究是一家人,是家人便不值得恨。”武念亭一迳说,一迳也取了条烤好的鱼啃着。
“听你这口气似乎颇是为着那个北极公主?难道你不恨那个魏缘?她可是要杀你。”
“可我师傅不喜欢她啊。她那是单相思。单相思最后都会无疾而终。缘缘也不例外。好在二二来了,缘缘以后不会孤独了。”
“听你所言,那个北极公主喜欢的应该是你的师傅。”
“缘缘人真的很好。只是有时候太过执着。现在好了,有了二二,缘缘以后肯定会非常幸福的。”
听闻武念亭讲述的幼弟将人家魏缘打得死去活来的一幕幕,东方六六的眼角不停的抽搐着:怪胎啊怪胎,打也能打出爱来?
于是,武念亭将她遭魏缘追杀,最后被东方二二所救。而东方二二和魏缘在打斗中居然打出了感情的事一一告之东方六六。
他们这对结拜兄妹的缘分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虽然护卫们打听来一些消息,但并不太全。东方六六道:“洗耳恭听。”
一来是因为和巴顿一见如故,二来巴顿对他的战船极感兴趣,一直在请教战船的破冰装置,于是他和巴顿走水路,而宝贝幼弟走陆路。偏偏就那么巧,走陆路的宝贝幼弟碰上了武念亭。
“想不想知道我和二二这次是如何碰上的?”
无缘由的,东方六六突地觉得心痛了痛。
公平吗?
东方六六思绪间,只听武念亭又道:“但老天真有意思,让我们一人忘记一次,很公平。”
是啊,两次,他们见过两次面了。所以总觉得有些眼熟不是?
武念亭竖起两根手指头,道:“所以,我们见过两次面了。”
一听闻‘御湖’,东方六六再度不自在的咳嗽起来。
‘哈哈’一笑,武念亭道:“我们当然见过。五年前,你出使东傲,我们初次相见于御花园。不过因为我醉了酒,我将你忘了。接着三天后,我救你出御湖,不过听闻二二说,你因溺水伤了脑,将我也忘了。”
若云里雾中,东方六六喃喃道:“天珠,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六六,你又怎么了?老发什么呆?”
这笑,惹得东方六六又有些怔忡。
“谢谢。”说话间,武念亭颇是调皮的将手中的调料故意抹到了东方六六的脸颊上一些,然后又‘咯咯’的笑道:“二二很好,你也很好,你们东方家的兄弟肯定都是我喜欢的。”
东方六六一笑,不再有原来听到他们二人成婚的消息时的如释重负,倒是真心的替他们二人高兴,道:“你和你师傅真好,恭喜你们。”
也是,经了那许多的风雨能不互相信任吗?
她这是无条件的相信上官澜啊。
“还别说,你们男人确实就是了解男人。这次出来狩猎,父皇原本是不允许我离开他身边半步的,就是担心我的身体吃不消。是林瑾和林璇趁我父皇一个不留神将我拽了出来,我才有机会参加狩猎。我知道,父皇这是太疼爱我了,他是担心我因劳累而犯病。但我真的没事了,师傅说我没事那我肯定就没事了。”
从怔忡中惊醒,颇是尴尬的回神,东方六六闲扯着话题,道:“我在想,你父皇待你那可是宠溺无度,他在知道你的身体曾经差点便香消玉殒后怎么还舍得放你出来狩猎?如果我是你父皇的话,首要做的便是将你圈在身边好好将养将养身体再说。”
“六六,你怎么了?”武念亭伸手在东方六六眼前晃了晃,见他毫无反应,她好奇的再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问:“六六,你在想什么啊?”
这笑,惹得东方六六有些怔忡。
“那当然啦。有我这个雨花楼和四时花季的大掌柜亲自服侍你,能不好吃。”语毕,武念亭极是得瑟的冲着东方六六一笑。
接过,东方六六试着吃了一口。他原来也吃过这种烤鱼,真心觉得不好吃。但此番一试之下,那个香软糯立马让他齿颊生香,他忍不住‘嗯?’了一声,又试了一口。仍旧是齿颊生香的感觉,而且第二口尝试下只觉得鱼的鲜都涌到了口腹之中,他不禁赞道:“好吃。”
说话间,武念亭将烤好的一条鱼取下,递到东方六六面前,道:“好了。这可是加了我的独门配方的,不是所有的人吃得到的哦。”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好啦,如今我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了。谢谢你,六六。”
看眼前女子的眼神中不再有黯然之彩,东方六六觉得自己的心也轻松了许多。道:“站在男人的角度,我不防再告诉你。其实,一个男人真正喜欢一个女人,无论做什么都认为是应该的、是值得的,必不是为了让对方感到愧疚的。”说话间,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再别多想了。否则你的愧疚才是真正的辜负了你师傅的心。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师傅应该是那种宁肯天下人都可以辜负他,但独你却不能的人。”
在东方六六会心微笑的功夫,武念亭又道:“我起先还以为师傅是安慰我来着,如今听了你的话便明白了,果然不是安慰,应该就是他的肺腑之言。”
“呵呵”一笑,武念亭摸着脑袋,道:“还别说,我师傅也这么说过来着。说这天底下就算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丢脸,但只要我不觉得他丢脸就成。”
“当然是真的。我和你师傅虽然接触不多,但常言道‘揭盖如旧、白头如新’,我和你师傅就是那种揭盖如旧的人。所以,我了解你师傅,相信我。”
闻言,武念亭眼睛一亮,道:“真的,你是这么认为的?”
似乎是想安慰眼前叹息的女子,也似乎是发自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慨,东方六六道:“其实,我要是你师傅的话,会觉得在谁面前丢了颜面都无所谓,只要在你的面前不丢颜面就够了。”
可东方六六此时倒觉得上官澜为了一个深爱的人便是活在尘埃里也是应该的,冲喜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今举国上下都知道这事的话,上官澜的颜面真的被丢得彻底了。
也是啊,冲喜这事事先瞒着所有的人只怕除了是不想让靖安帝担心外,更有顾及着上官澜男人尊严的一面。因为,冲喜对男人而言无异于是一种污辱。
看着眼前女子俏皮的眼神中突然添加了丝丝黯然,东方六六清楚的知道,她似乎有些觉得愧对上官澜。
“事先不想让父皇担心,本来这件事是想瞒着父皇的。但……呃,瞒不住。如今不但父皇知道了,只怕举国上下也都知道了。唉,师傅的面子这次被我彻底的丢尽了。”
“你父皇知道你和你师傅已经成婚了的事吗?”
他正思绪间,只听武念亭又道:“所以,我和师傅成不成婚都无所谓了。只是太子哥哥想热闹,偏要我们同一天成婚,这也是太子哥哥打小的心愿,师傅就说陪着太子哥哥走走过场也成。”
东方六六觉得因了武念亭,他素来秉执的观念有了一个更新,而且也越来越接受这份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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