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请全订阅哦。=“雪……”
定子抿了抿唇,认命而无奈地笑了。
如果是几年前,想必她根本不会担心任何事情,那时候父亲大人会替她解决所有一切问题。那时候,她是多么的张扬骄傲,如今却要委屈在这样冷僻的宫殿中忍受着怨灵妖怪的困扰,哪怕安倍晴明大人会看在父亲大人的份上替她张开结界,毕竟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罢了。
这后宫之中,困了多少怀着怨恨不甘死去的女人?
有时候,她自己都会想着或许有一天,自己会步上文车妖妃的后尘。
这样一个没有被权力和欲|望淹没沾染的妹妹还是少和这些事情接触的好。
定子发出了忠告。
“雪,你来这里的事情,请示过道长殿下吗?”
——如果你去请示,你就会知道,藤原道长根本就不希望你和我有任何接触!你这样的举动只会触怒藤原道长而已。
江雪疑惑地看着定子,眨了眨眼睛,奇怪地反问:“我来探望定子姐姐需要请示其他人同意吗?只要定子姐姐同意就好了吧?”
果然如此啊。
定子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位人如其名,如雪一般洁白的妹妹啊……
定子温柔地笑着摇头。
“雪,如果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的话……以后千万记得一定要先请示道长殿下,或是,多听听藤姬的意见。我记得你和那位藤姬住在一起吧,你才来平安京,对这里的很多事都不了解。”
江雪再度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所以呢?因为不了解,我才想要去了解,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我怎么会知道定子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呢?如果道长殿下说不允许我就不能来吗?若没有正当的能够说服我的理由,我不会听别人的命令。”
定子登时给吓了一大跳,几乎下意识地左右看看。
女房们都被她请到了殿外,如今内室只有她和雪妹妹两人,她这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雪,你若是相信我,就听我一个建议吧。在这里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是藤原家的女儿,不能忤逆道长殿下,否则、否则的话,你会失去今日的一切!”
江雪并没有丝毫被吓到的表情,反而非常轻松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俏皮地眨眨眼睛,问:“那么,若是我被道长殿下赶出藤原家,定子姐姐就不会认我是妹妹了吗?那么,我要做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征求道长殿下同意?我会听从命令,但不是因为强权,而是因为对方确实掌握着正确和真理。除此之外,谁也不能剥夺我的自由意志。”
“不”字卡在定子喉咙中,梗得她连胸口都微微发痛。
江雪依旧笑着说:“过去十多年,我从没见过道长殿下,就连母亲的容颜也快要忘记了。我一直跟着师父,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若不是师父告诉我有一段命运在海的对岸等待,我根本就不会渡海而来。我现今拥有的一切并不是道长殿下赐给我的,就算他将恩惠收回,也不会改变我什么。我想要认回的亲人已经认识了,藤姬与我有着同样的星之一族的血脉,而定子姐姐……”
江雪笑着看向定子,双手轻轻触上定子的脸颊,用指尖拂去定子脸颊滑落的泪水,“是我第一位姐姐。如果定子姐姐依旧愿意把我当做妹妹,那么,就算我不姓藤原,只是‘江雪’,定子姐姐也愿意再见到我吧?”
“对吧?”
江雪像是从定子的神情中得到了什么暗示一样,重复了问话,但比起之前的试探疑问,如今已像是成竹在胸的胜利宣言。
“定子姐姐,会愿意再次为我敞开门扉吧。”
江雪把话说到这样明白的地步,定子无法用任何别的理由来解释她的行为。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落下了眼泪。
是因为感动吗?
还是因为畏惧呢?
是因为对方身上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清澈温暖的光辉而感到倾羡,还是因为那种与自己全然不同的姿态而感到可怕呢?
不是。
不是。
都不是。
并不仅仅是这些……
那些从心底深处翻腾上来的炽热,如同翻滚的岩浆再度涨破赤红的地壳涌出来的温热的情绪,混杂了太多太多,就像是熬煮过久的汤,连熬煮之人也无法分辨出那些干硬胶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原料变化的结果。
如同困在黑暗的狭间而被人推开了一扇门看到光芒,如同身体被重重锁链缠绕而突然被人一刀斩断,在华丽而沉重的十二单衣下,她听到了与安静、柔顺、接纳、认命全然不同的另一个声音。
——我是我,我只听自己的意志而行动。
是了,那就是“雪”与自己根本性的不同。
如果不是“藤原家的女儿”,“藤原定子”就不会有这样的人生,无论是先前的富贵荣华,还是之后的颠沛流离,如今的凋敝萧瑟,但是,如果不是“藤原家的女儿”,“雪”依然是“雪”。
从天而降的雪,纯净洁白的雪,不因任何人的意志而改变的雪。
定子无法遏制地流下泪水,她抬起手,却遮不住指间滚落的泪珠,她失态地哭泣,无措地用手抹去泪水,不想身上一暖,忽然被人扑过来抱住。
“没关系的,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现在我什么都看不到,所以,定子姐姐不用害羞。我在这里。”
有人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上,附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定子怔了几秒,后知后觉地回抱住了扑进自己怀里的妹妹,原本还想强行忍住的哭泣如今反而更加控制不住。
已经有多久了呢?
自从父亲大人去世后,她还能在谁的怀中哭泣?
飘零如落叶,水中任浮沉,困如笼中鸟,展翅无处飞。
她羡慕着天边的流云与飞鸟,如今,天上的雪降落在她身旁。
定子再也不去忍耐压抑,尽情地哭着,将所有的不安怨恨孤独恐惧都宣泄在哭泣之中。
江雪只轻轻摩挲着定子的背脊,什么都不说,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样,一直等到哭声停歇,她身上忽然一重,她转过头,哑然发现定子哭着哭着睡着了。江雪不禁庆幸了一下自己现在“力量”还行,这才没有直接被压趴到地上。她也没去喊外面的女房,直接把定子抱到了榻上,盖好被子打算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就在这时,江雪忽然发现房间昏暗的角落里好像有一个东西刚才闪了一下光,她狐疑地走过去,伸手摸索,当她感觉到自己握住了什么冰冷的东西时,突然听到“咔”的一声,紧接着,她感觉到手中的“小东西”突然消失了,变成了一张纸。
江雪握着那张纸走到门外,对着光一看,顿时呆住。
朱砂绘制的淡黄色纸张,很显然是符纸。符纸正中画着一个漂亮的五芒星。
最要命的是,符纸就像被刀切裂一样成了两半,切痕正好划过五芒星正中。
我……勒个去……
五芒星在平安京还有个特别出名的别称,叫做“桔梗印”,或者再说明白点,叫做“晴明的桔梗印”,据传是因为安倍晴明参悟了五行的道理,由此绘制出的拥有强大力量的符印。
那么,先前她握住了什么就很明显了。
她把安倍晴明留下来保护定子的式神给摸坏了?!
就摸了一下啊?
就摸了……一下?
看出来了吧,多么抽象的标准。
所以,也不乏名声在外的“才色兼备的美女”相貌不佳,男子通过情信刷够好感度上门了,见面了,一点蜡烛,整个人蒙圈了,但是蒙圈了也不能走,否则会被差评,就只好硬着头皮上。
总而言之,风雅的平安京时不时就会出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不过,大概也只有江雪会觉得好笑,因为其他人的言行举止无不说明她们对此习以为常,贵族女子平时的作业之一就有如何写和歌如何回信,要是不懂得回和歌还会被嘲笑为“乡下来的人”。
江雪的感想就是:不管做什么都先来几首《古今和歌集》里的和歌,不会对和的还要被嘲笑。那么浅显没内涵没韵味的和歌有什么好回的?来对唐诗宋词啊?她可是在别的游戏里为了体现文学素养把唐诗宋词四书五经都给倒背如流的人,这就是职业精神。可怜这年代唐诗都不齐全,更别提宋词了。
无论如何,情信这种东西,江雪是绝对不会回的,直接打发侍女全给扔了,而且还没有太隐蔽,有时候就故意让外面的人看到侍女直接把没拆封的情信扔掉。
这样当然也会被“风雅”的平安京贵族男子闲暇时非议几句,不过由于江雪、或者说“藤原雪姬”此时自带“大贵族”和“星之一族”双重加成,居然有人把江雪这种行为解释成“星之一族的公主将自己献给了使命,暂时无意婚姻”,顿时让江雪又多了一道“高洁”的光环,反而不知为何更吸引了一批无聊的风雅人士有事没事递信进来,好像在比拼谁能第一个得到回信似的。
侍女们倒是很开心。
这个年代,贵族女子是否能收到情信、情信数量如何、写信的男子身份是否足够高贵竟然还是众人评价的标准之一,通常认为写信的人身份越高、信越多,越能体现贵族女子的高贵风雅魅力等等。
藤姬才十岁,从前又跟左近卫府少将橘友雅来往过密,许多人就息了心,不去尝试和橘家的男人抢妹子,如今藤姬忽然多了个姐姐,虽然说起来也身份很高,但从前一直在大唐,如今到了平安京,初来乍到,毫无根基,心思活泛的人们就开始动作多起来了,所以这种情信轰炸的盛况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藤姬的别院。
别说侍女们,藤姬本人都觉得挺新奇,又很为姐姐开心。
这一天侍女又拿了厚厚一叠情信去扔,藤姬发现中间有一封信颜色和香味都很熟悉,忍不住说:“雪姐姐,我看到有个人每天都在写信,雪姐姐是否看看他的信呢?”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票感谢:
琉璃墨扔了1个地雷,幽扔了1个手榴弹,轻尘扔了2个深水□□,asdfjkl;扔了1个手榴弹,冥色琉璃扔了1个手榴弹,白猫扔了1个火箭炮,砚深扔了1个地雷,月蓝扔了1个地雷,25472778扔了2个地雷。
——
感谢大家!么么哒!
给轻尘吓傻!!!突然看到两个深水我还以为是眼花了!
爱你们!
——
森村天真:喵喵喵喵????我妹妹呢???不是说好百夜访之后妹妹还我吗???
兰姬&江雪:谁跟你说好啦?
江雪擦了一把汗:好了,终于不用担心被好船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