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变幻,月色渐渐朦胧,也变做月黑风高了,夜风吹得树林里那些被毒死的枯树荒草风声飒飒。月夜下青衣男子控制着疯狂扭动的毒蛇藤,面对一袭锦华红橙的倾城之颜。
“白发雪,药人毒,成残伤。”凤雪鸢手舞葬月双刃,妖娆的身姿迎着月光显得更加妖媚动人,也不乏清纯柔美,但更多的却是血腥。
白渊然忍着剧痛奋力站起身,扶着树干咬牙道:“雪鸢,何必……”
“好,既然你都亮出了葬月双刃,我也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么我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了。”还未等白渊然说完,姜凉邪魅一笑,泛着红光的魅眸发出高贵的气息,“雪鸢阁下,在下姜凉,袭凤国浮休城贵族之遗胄!”
白渊然和凤雪鸢很是吃惊,怪不得从最开始这个叫姜凉的人自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同常人的气质,“那么那个女孩儿也是……”
姜凉轻笑,道:“对,她就是浮休城城主的女儿,槿尓。”
暗夜寂静,三人都陷入一片沉默不语。半晌姜凉开口打破局面,“你为什么要槿尓?”
白渊然怔了怔,冷面道:“我可没有要她,我只不过顺路看到她在哪儿,没想到被你这个暴走的姜凉攻击。”
一时间姜凉也觉得有些尴尬,看了看凤雪鸢手中寒光闪闪的葬月双刃叹了叹气,挥手收了扭动的毒蛇藤,感慨一笑,“真不好意思,槿尓是我的爱徒,刚才我太担心,失礼了。”
白渊然终是至尊的杀手,他虽是面无表情,但还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
站在一旁的凤雪鸢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姜凉看见了也没多说什么。
“糟了!槿尓!”姜凉突然回过神来,大叫一声向槿尓奔去。凤雪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他又要发动攻击,下意识挡在白渊然前面生怕伤到他。
此时白渊然体内的毒也差不多消除的干净了他对凤雪鸢使了个眼色,意识她也过去看看,便蹒跚着跟着姜凉向槿尓走去。
凤雪鸢表面上微笑着心里却是伤痕累累,她知道他心里有了谁没有谁。她苦笑,苦的只有自己知道,无声无息。
她甩手将葬月双刃高高抛弃,手掌再猛地一张,那双刃在半空中“啪!”的一声化作粉碎。
毒尽散,月亮也从云层中探出来,映照着沉睡的大地,映照沉睡的槿尓。
“好不容易才从三年沉睡中苏醒,你又要离开我了么?槿尓……”姜凉狂奔之树下,紧紧抱住昏迷不醒的槿尓,心生悲凉。
“我来看看。”凤雪鸢走上前,推开白渊然径直走到姜凉跟前,俯身为槿尓把脉。纤指感触皮肤下的脉动,突然感觉一种异样在指尖传来,诡异的脉动。
“这是……”凤雪鸢紧蹙眉头,脸色十分难看,浑身竟然不能自制的颤抖,“这是一种我从未见过毒!诡异至极,在槿尓的身体里缥缈不定,亦真亦幻,仿佛很虚弱的样子。但是又仔细的一把脉,这毒又似乎在吞噬槿尓,然后又释放……”
“蛊毒!”半晌三人异口同声的说出口,一股令人窒息的寂静又袭来。
“蛊毒是整个巫毒界近乎禁术的一种毒术,竟然用在槿尓身上……可恶!”姜凉气的青筋暴起,一拳狠狠打在树干上鲜血喷溅,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我想我有一个办法。”白渊然淡淡开口道,夜风吹拂起他的长发,整个人都映在黑暗里,“即为蛊毒,必有蛊母。对付天下所有蛊母,我知道可以用西楼苑坊的血荼蘼制服。”
语毕,姜凉和凤雪鸢抬头惊愕,一脸的迷惑。白渊然感到无奈,叹了叹气,继续道:“我去西楼苑坊有一段时间了,那是因为有人花大价钱要我拿下那血荼蘼。”
“好吧,只有去一趟西楼苑坊了。”
【零渊城】
夜深人静,整个零渊城除了青楼人来人往都在睡梦中,偶尔几声犬吠也显得寂寥。姜凉几人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月光背着他们拖长影子,一抹孤独涌上心头。
眼前的茶楼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连那“西楼苑坊”的牌匾也隐在了黑暗中。“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凤雪鸢盯着漆黑的五层高的茶楼,一股怪异的不详涌上心头。
突然,一声“刷”,银光闪过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白渊然见势顺手一把拉过身边怔住的凤雪鸢。一缕断发飘然落下——姜凉背着槿尓,伸出一只手稳稳地用手指夹住那飞来的暗器。
三人一下阴沉了脸,凤雪鸢惊魂未定的倚在白渊然的怀里,回头看了看姜凉手中闪着银光的飞镖,惊道:“不好,花解语有危险!”
语毕,凤雪鸢挣脱白渊然的怀抱,跑到西楼苑坊前,闭眼进行灵魂感应。
暗波涌动,空气弥漫着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凤雪鸢感到在西楼苑坊里有一股隐隐的灵魂脉动和别人的频率不一样,也许那就是白渊然说的血荼蘼吧!
白渊然皱眉,纵身一跃护在凤雪鸢面前,道:“姜凉你和雪鸢守着槿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身份。”白渊然一脸严肃,凤雪鸢从未见过他说什么万不得已。一直以来他都是必胜的信心,从未有过担忧,双手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似乎都麻木了。
“看来这里面不平静啊!”姜凉半开玩笑的说道,回头看了看趴在背上的槿尓,喃喃细语,“槿尓……”
白渊然看着凤雪鸢退下跟在姜凉身后,心里感觉一轻松。“铮——”抬手抽出挂在腰间的利剑,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杀气。
一旁的凤雪鸢突然感到一阵寒冷,很久都没有看到白渊然如此认真的对待一场战斗,这注定将会是恶战。
月色渐浓,夜幕寂静无声,平静的水面下一场惊涛骇浪无声息的酝酿,白渊然握剑立于茶楼前,一团冰蓝色的剑气笼罩。
难道,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