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帝王论第一章《帝王论》
云开一十八年冬,原繁京府尹柯以袖涉嫌受贿,兼与唐国当朝重臣往来谍报,故判其叛国受贿罪,柯及其同党开春问斩,柯氏一族充军充奴,终身不得回朝。
此案牵连甚广,先后竟连带柯氏同党四五十余人,云帝龙颜大怒,令斩立决,借以警示众臣!
柯氏一案终结后,朝野空虚,朝会之臣不过三十,故帝命吾等招各城县地方能士官员入朝辅佐朝政,授以相应官职。
一时间,吾府门庭若市,尽是行贿送礼者,欲图直步青云,跻身金銮之列也!
吾声色俱厉,斥责其等品性不正,众人却不以为然,竟拦吾家门,阻吾去路!
帝闻之此事,下令严查不赦,但凡送礼受贿之人,一经查处,轻则贬官,重则判刑,并永不得录用入朝。
帝另下旨一封,令吾等吏部要员即日起入住皇宫,直至纳官之事终结。
入住宫内,生活起居自是得以精心调息,起床时辰也因此顺延,每日自有内官唤醒吾等,伺候更衣梳洗用膳。
朝会前仍略有闲暇,吾自漫步御花园,享受放松些许,却常常巧遇吾皇,在园中习武。
是时吾不便打扰,只能回避而去,却听得吾皇背后呼唤,“爱卿何以见得朕便走?可是朕的模样惊吓了爱卿?”
吾方忙下跪见礼,高呼万岁。求吾皇开恩,恕吾无礼怠慢之罪。
吾皇笑曰:“起来吧,因为这点小事就责罚爱卿,朕可就真成了昏君了!”
“罪臣惊扰圣驾已是万万不该,又对陛下做出如此不敬之举,实乃……”吾正罪己,吾皇却上前一步将吾拉起。笑道:“眼下,朕原本人手就不够用。爱卿可是想让朕为难么?”
“臣不敢……”
吾皇习武出身,便是稳坐江山数十载,也不得松懈,每日早起修身,吐纳运气。吾虽对武道不甚明了,却也有所耳闻,吾皇之武术。乃是天下第一也!
文成武略,吾皇之名早已传于四海,如雷贯耳,吾自幼便耳濡目染,最是尊崇,今能得以朝夕相伴,为圣上分忧解难,实乃吾之梦寐所求之事也!
“爱卿。你身子如此之弱,不如和朕一同练武如何?”吾皇笑曰,吾愧疚俯首,“臣愚钝,怕不是习武之才……”
“无碍,名师自然出高徒。哈哈……”吾皇笑道,自此之后,凡有空闲,吾便陪同圣上定坐于那御花园,虽名曰习武,但吾却终是不得纲要,便是吾皇也教吾无法,只得叹息作罢,道吾乃是命定与习武无缘。
虽习武不成,坐定冥思却渐行习惯。便是后来归回自己府邸。吾也时常受召进宫陪同吾皇坐定,便得以与帝多加交流。谈天说地,不觉常常口无忌惮,流露心声,叫吾羞愧难堪。
吾皇依旧笑曰:“爱卿这样率真,却也很好,朕见得多假面具了,就喜欢爱卿这般直言不讳的……”
吾皇谆谆教诲,吾铭记于心,不敢怠慢,而事与愿违,今华峰一行,却已然落得个有罪之身。
杀人者偿命也!虽并非蓄意,但达曲确死吾手,记忆犹新,无法忘却。事后小试,却百思不得其解,原是手无缚鸡之力,自保尚且不能,又何来杀人本事?
清平安慰道:“子琦,不关你事,不用多想,忘了吧,一切都是揽月一人所为!”
吾心里凄然,回曰:“可做过之事,又如何能忘?吾双手染血,已是负罪之身,多谢王爷好意开脱……”
清平苦笑,“子琦,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么?”
吾答曰:“下官惶恐,王爷万金之躯岂容下官造次?下官不过无法原谅自己便是……”
吾存在于世,便已是他人之负担,平视吾为拦路石,此时连秋风兄也恨吾入髓,父母非亲生,兄长非骨肉,吾来自何处,去向何方,一时让吾难解。
只是,若妻也并非吾妻,吾又当如何?比翼落单,连理孤零,鸳鸯独行,至亲忽成陌路,夫妻无实却也无名,念世间可有吾之归宿?
“傻蛋,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吾妻猛敲吾首,脸已绯红,模样叫人欲笑不得,欲哭却又无泪。
“娘子……”吾低首沉默片刻,依旧无法按捺心中忐忑,不由问出口:“若当年父母婚约不在,娘子可会下嫁于吾?”
话一出口,吾心犹如针刺,不知所期,若非那父母之言,吾妻怎会等吾五年之久?怕早已为他人妇也!
“你胡说什么呢!要不是老爹擅自做主,本姑娘才不会这么委屈自己!”妻撅嘴而言,吾心下凄然,果是这般,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厢情愿,也是吾自作自受也!
“那……”吾勉强一笑,转身背对吾妻,“娘子,也许是嫁错郎君了吧……”
“哐当!”一声,青花瓷瓶便顺由耳边擦过,碎了一地。吾猛然惊起,吞咽口水,转而视妻。
妻面红耳赤,怒不可遏,破口大骂,“死书呆子!你是不是皮痒难耐啊?我嫁没嫁错你管得着么?就算我嫁错了,你还要本姑娘去再嫁错一次不成?我告诉你,本姑娘可没那个闲工夫做第二次这种无聊事!”
吾惊愕中,妻却忽然低头,小声道曰:“傻蛋东西,就因为是你,我才这般委屈下嫁地……”
“娘子?”吾双颊微热,那人却毫不在意,“什么啊?”
“那个……娘子可是……可是因为喜欢……那个……喜欢为夫才……”吾吞吐许久,音色减弱,最终被迎面飞来一只女鞋正中面盘,将话卡噎在喉头。
“你可不要瞎想!”吾妻慌忙辩解,“我才没有喜欢你!你别会错意了!我只是说嫁人太麻烦,嫁给你一次已经很烦了,所以我才不会嫁给别人去,这一生只嫁给你就行了……我可不是喜欢你啊,你别妄想了,害我苦苦等了这么多年还想让我喜欢你,做梦吧你!我警告你啊,你可不准乱想……”
见妻手忙脚乱,吾却会心而笑,妻之言语似乎自相矛盾,但妻却始终未发觉言辞有误,只顾自圆其说,却有愈描愈黑之嫌,脸色更是红润。
直到吾上前一步搂妻入怀,吾妻方才收口,扭身欲逃,“你干嘛?想占本姑娘便宜?”
“谢谢……”吾于妻耳边轻声答曰,始终未曾放手,索求妻贴心温度而已……
无论有无父母之言,吾妻所嫁,至始至终只有虞某一人,无论江湖好汉王侯将相,便是天神托世,吾也拼死不让!
明日与妻同赴塞外,送归残月圣女,另求密宗责罚。清平道曰万万不可,但吾意已决,妻也愿与吾同责担当,岂非他人所能拦也?
比翼便须一起飞,嫁鸡也得随狗,若有妻相伴此生,也是不枉人间走一遭。
此行凶多吉少,为防不幸,今晚故作《帝王论》一篇,记入吾与妻之恩爱,留与后人缅怀。
虞人虞之航
云开廿三年,作于华峰山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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