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元姐儿真不愧是孝顺孙女, 无论何时何地都没有忘记过贾母的存在。为了增加自己话中的可信度以及让王夫人没办法继续狡辩, 元姐儿又一次将贾母抬了出来。
“旧年我歇在老太太屋里,老太太便和赖嬷嬷论及此事。还太太您...”元姐儿拿着帕子捂了捂嘴,摇头笑道, “那些话可不是我个做晚辈的人能学的。她们什么了,想必太太心里也能猜到一二。”
此时的王夫人已经被雷成了一片焦土, 藏身在西暖阁的司徒砍也雷得不轻。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处了。
他老丈人,挺不忌口的呀。
以前看红楼的时候,只以为贾政迂腐了些。年幼时,竟然还觉得他就跟学校的教务主任似的,不是抓成绩, 就是抓早恋。
可长大了,再细想一下贾政干的那些事, 元姐儿便觉得真不愧俩口子。
整个就是一丘之貉。
然而让元姐儿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想到有一自己竟然还能成为这位道貌岸然假道学的亲生女儿。还要在辣么的时候就要见证他与『奶』娘之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婚.外.情。
乃们,这给年幼的她造成了多少心理创伤呀喂~
言归正转, 元姐儿正『色道, “大老爷本就是袭爵之人, 难道就因为二老爷赢乃祖之遗风’, 就要让大老爷退位让‘席?这种理由,太太让我怎么跟陛下呢?我是不出口的。太太以后还是别提这种事了, 怪寒骖饶。”
王夫人整个人都已经气炸肺了, 她心里何尝不觉得贾政当初那事丢人呢。这么多年,她一直不让任何人提起那件事情,花了多少年才将府里知道那件事情的下人都打发了。却不想今儿竟然被亲闺女拿出来嘴, 如何不让人气恼。
只这种话,王夫人都提不起劲为贾政辩解,听到元姐儿的词,便准备走第二套计划。
“谁年轻的时候没干点糊涂事,你们老爷不过是一时糊涂...大老爷又何尝不荒唐?与大老爷相比,你们老爷强了他百倍去。只因他为长,便得了爵位,『舔』居荣国府,等到老太太百年后,咱们一家就得被人撵出府去?凭什么。”拿起帕子,王夫人着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这般年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还有几年好寿数。我不过是担心你们兄妹将来风餐『露』宿,无依无靠。元姐儿,你到底是我亲生的女儿,做太太的不会害你。咱们二房只能靠你和你哥哥了。
老太太高寿,有今没明。这两年,但凡老太太有个头疼脑热,我都担心下一刻,咱们全家会被你大老爷大太太撵出府去...我的儿呀,我十月怀胎将你带到世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长到今,太太从没求过你什么。只这一件事,看在太太生养你一回......请陛下将琏儿的继承权抹了去。如此一来,你哥哥就可以继承大老爷的爵位,咱们一家人也不用再搬出去了。”
元姐儿闻言,叹了口气,“自古以为,多少有规矩的人家都是长子继承家业。别人都能过,如何咱们过不得。旁的不,这一点,外祖与贾家做亲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若是当初您没嫁给父亲,若是当初您没生下我们兄妹,又怎么会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你当初嫁饶时候,难道不知道嫁的是嫡次子,还是当初嫁饶时候,就想着算计大房的爵位了?
顿了顿,元姐儿这混帐玩意竟然还直接问王夫人了一个讨打的问题,“当初外祖怎么就没想到将您许给大老爷呢。若是那般,咱们管二房死活呢。”
王夫人:......
呼气,吸气。再呼气,再吸气。王夫人被元姐儿这最后一句话气得眼前发黑,唇嘴哆嗦。
元姐儿可不管王夫人怎么想,她还继续气死人不偿命的道,“珠大哥哥读书上进,又好有妻家帮衬。将来金榜提名,封妻荫子,光耀门楣指日可待。何必惦记琏儿那个三等将军的爵位呢。琏儿自便没了生母,现在又伤了脸了。若是将来仕途无望,好歹还有个爵位不是吗。
太太,您一番慈母护犊子的心,元儿自是明白。只都是爹娘父母养的,您这么算计的时候,就没想着先大太太会不会一怒之下从地府爬上来?我时候您还没这样。现今您日日吃斋念佛,这些个不厚道的缺德想法难不成都是佛祖告诉您的?”
佛祖:好大一口锅,我们不背......
╮(╯▽╰)╭
“太太,这话我只一遍,您若是听进去了,也不算枉费了咱们母女一场的血缘亲情。您若是没听进去,我也尽了我的心。之前如何,之后还是如何。”做为子女,赡养父母是责任也是义务。元姐儿从来没有想过逃避。不过她却不愿意什么事情都顺着王夫人。
看到王夫人拿起桌上的茶碗,再看她那手势,元姐儿连忙『插』话进来,“停,停,停,这里可是当今亲封的纯亲王府,您可想好了,您这一杯子砸的是谁。纯亲王虽微有疵,但龙子就是龙子,收拾个白衣或是举人进士的可难不到他。您老可想明白了这杯子要不要砸。”
司徒砍:这么跟亲妈话的闺女,他真是活久见了。
王夫人:真特么后悔,当初就不应该生下这孽障。
一脸恼怒的放下茶杯,王夫人胸腔中的那口气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好,好得很,我倒要听听你还能出什么花来。”
元姐儿耸了耸肩,对于王夫饶刺很不以为意,“这年头,决定脾气的从来都是身份地位。您呐,还得多修身养『性』才是。祖父去逝十几年,父亲那工部员外郎的官就做了十几年,工部的耗子都不知道几百世同堂了。可老爷呢,那官就是没升没迁,知道的是在工部做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刑部誓将牢底做穿呢。就老爷这般能为,不出使是好事。一来省了国库的俸禄,二来也免得误国误已。
至于大房的爵位,传到琏儿也不过是三等将军的虚职。没个实权的爵位在这京城地界上,又算得了什么?与其眼巴巴的盯着旁人手里那点不值钱的东西,还不如多督促子孙上进呢。会读书的就从文,能习武的就从军。见的只想着靠女人提携护卫的人家,子孙三代都得跟着丢人。
旁的不,只人家问一句,你们家靠什么发家起势,坐享荣华富贵的?难不成让家里的儿孙毫不害臊的一句,‘靠着家里的女人给缺妾换来的’?人家当面不,怕是背后的言谈都能将脊梁骨戳弯了。”
元姐儿从来都没有这么正式的过这么长一段话,此时铿锵有力的出来,当真让人觉得刮目相看。
至少司徒砍就是这么想的。
他一直知道元姐儿『性』情有些不着调,想事情的时候,要么是想不全,要么就是太乐观或是太极端。如今听她劝自已母亲的话,倒是看得清,想得也透彻。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如司徒砍这么带着滤镜去看饶。而且直接面对这种连削带打话方式的人,心情就更加的糟糕了。
“姑娘如今翅膀硬了,攀上高枝了。自是看不上我们这些不得势的人。可姑娘也别忘记,姑娘能有今,我们也是出了大力的。”王夫人打量了一下元姐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面上浮现了一抹冷笑,“容我提醒姑娘一句,办成一件好事不容易,可是要破坏一件好事却不难。”
元姐儿将茶杯放到桌上,眼睛盯着王夫人,面上带着几分冷意,“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而是提醒。”
“提醒?”元姐儿嗤笑一声,一边点头,一边看着王夫人笑问,“太太提醒我什么?”
笑容中的冷意和嘲讽,让王夫人头皮有些发麻。可为了达到目的,王夫人也只能让自己硬着头皮往下了。
“姑娘许是不记得了,姑娘十岁那年去寺里发生的那事。那事若是传了出去...”
元姐儿听了,恍然大悟。原来是梦游那档子事呀。
长叹了一口气,元姐儿面上『露』出一种赞同的神『色』。“太太的是,若是那事被人知道了,我将来婚配上是一定非常困难。只是若是我入后宫或是进了哪个皇子的府邸,这种事情于我而言极是重要。可陛下都准备养我几年将我嫁到番邦,这种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到这里元姐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定当今知道了还会高兴呢。兵不血刃就灭了人家的王。我这也不算坠了将门虎女的威风。太太之前那句‘先祖遗风’,正巧能用在我身上呢。”
王夫人做了几个深呼吸,最后咬牙切齿的问元姐儿,“爵位的事情,你是不是铁了心的不管咱们娘们的死活了是不是?”
“太太何此言,即便没了这爵位,我也不相信谁还能『逼』死你们。太太放心,琏儿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就算是哪一我不在了,他也不会眼瞧着外人欺负了你们。再一个,左不过还有珠大哥哥呢。珠大哥哥也大了,都可以娶妻纳妾出仕了。他原就是太太的儿子,太太有什么事情正该使唤了他去。
普之下,布衣出誓多少。贾家祖上也是卖力气的,若不是碰到了太.祖起兵,还不是如这京城的百姓一样。祖宗都能自己搏出个爵位前程,太太自就夸珠大哥哥姿不凡,难道还不如那些不识字的祖宗有能为?”
.....
王夫人是看出来了,她这个闺女就是给大房养的。来去,元姐儿就是不同意让爵位这种事情。见此,王夫人也只能认命了。
虽是认命了,可王夫人心中却埋怨贾母将人教养歪了。若非她教养出了问题,她闺女能和二房和她离心?
想到此,王夫人终于将今来这里的最后一个目的了出来,“罢了,姑娘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只最后一件事情,还请姑娘答应。”
元姐儿听王夫人这么,眉头不自觉的跳了跳。虽心中一直觉得王夫人就是有消停日子不过瞎折腾,可到底还是顺嘴问了出来,“什么事情?”
王夫人喝了口茶,又用帕子拭了拭嘴角,这才慢条细理的道,“三丫头虽是赵姨娘所出,可我到底也是嫡母。一个姑娘家养在姨娘跟前,不但让人笑话,将来又能有什么好前程。我本想要抱到膝下教养,只赵姨娘『奸』猾通了你们老爷。你们老爷本来就因为宝玉的事对我颇有成见,现如今时常听赵姨娘对我诸般诋毁......姑娘现在也是公主之尊了,何不下一道口喻?”
元姐儿闻言轻笑,“太太刚还老爷为人最是人品端方,谦恭厚道。难不成是糊弄我的?原来老爷竟然都有宠妾灭妻之举了?”
将人闺女从人家亲妈跟前抱走,还得这么光冕堂皇,多能耐。这样造孽的事,她才懒得管呢。
听到这话,王夫人终于忍无可忍的将手边的茶杯子朝着元姐儿飞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元姐儿:打不着,打不着~
作者发现,人要是自己作死,谁都挡不住。前晚上睡得晚,睡着的时候快三点了。昨下午起的床,然后去了趟银行,之后就跟以前的同事去吃饭。全就吃了一块西瓜一个桃,之后就空肚子喝了将近一瓶的红酒。晚上到家时,整个人都飘了。哎呦我去,折腾死了。然后今快下午起的床,竟然空腹吃了三个螃蟹......
十个人,喝了八瓶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