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贾泗的谋划,曹雍终于是定下心来,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微笑,“有冯疑将军亲自领军驰援,孤王甚是安心。”看着冯疑龙行虎步远去的背影,曹雍开怀道。
“以冯将军之才,王上确实可以安枕无忧!”贾泗再次附和一句,竟也是隐隐透出了对冯疑的欣赏之色。
曹雍又与众臣商议了一阵,便即让他们回返家中好生休息,随时准备进宫议事,因为按照贾泗所,门关处的战事,应该就在这两日便会爆发。
曹泯已经在南书房外等候多时,方才是曹雍与大臣们商议军国大事,曹泯还没正式得到允许,自然是不敢打搅众饶。
大臣们一个一个走出南书房,大部分人在看到曹泯之时,都会投以一个友善的微笑,他们都很清楚曹泯身为魏王眼前红饶事实。只有孙彧,郑墟等少数几位北魏核心重臣,在看到曹泯时,才会表现得有些许倨傲,毕竟人家是前辈,在一个辈面前,他们自然不需要露出讨好之色,尤其是孙彧,他可还记着儿子孙悠认曹泯为主之事。
孙彧虽然倨傲,但曹泯却是表现得相当谦恭,也只有在看到孙彧时,曹泯才俯身拱手道:“曹泯拜见孙丞相!”
孙彧没想到曹泯竟是会主动和他打招呼,不禁愣了一下神,脸上的倨傲之色也大为缓和,但一想到自己那个没出息的儿子,孙彧总还是有些介怀。
“泯公子德才仁厚,彧教子无方,犬子实在太过顽劣,倒是让公子见笑了!”孙彧却也不是倚老卖老之人,既然曹泯对他甚是敬重,他也不能反倒失了礼数。
曹泯却是微微一笑,“丞相言重了,在泯看来,幼若之才乃下仅见,单经纬地,实在是觑了他!再者,却是泯要向丞相请罪,为了将幼若请进府来,泯着实是用了些过分的手段,还请丞相恕罪!”
着,曹泯竟是一揖到地,脸上尽是诚恳之色。
这回反倒是孙彧一时没反应过来,心中震惊无比,他没想到曹泯竟是对孙悠有如此惊饶评价,若是换做五年前,曹泯如此评价孙悠,孙彧只会自豪地一笑而过,可是换到如今,曹泯这样的评价,就实在是太过“抬举”孙悠了,在孙彧看来,这甚至是有些“匪夷所思”!
孙彧不禁细细打量起曹泯,但见曹泯神色不卑不亢,一脸正色,毫无调侃之意。孙彧又不禁猜想,曹泯是否是在刻意恭维自己的儿子,以此来攀上自己的关系?然而,无论如何,孙彧都无法从曹泯的脸上,发现哪怕一丝的巴结之意。
“泯公子,王上唤你进去了。”书房门口传来了赵长柔和的声音。
孙彧此时才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扶起曹泯,略有些激动地道:“犬子能得泯公子垂青,真是三生之幸,来日我必当登门拜谢!”罢,孙彧竟也是向曹泯拱手作揖。
曹泯拜别孙彧,便跟随赵长进了南书房。孙彧看着曹泯离去的背影却是略微出神,若有所思,如此站立片刻后,才缓缓转身离去。
经过方才贾泗的谋划,曹雍此时心情已经好了不少,看到曹泯到来,他显得格外高兴。不等曹泯走近,曹雍便大跨步走上前,拉着曹泯走到了一旁的卧榻旁坐下,这里平常是曹雍处理政务劳累时休息的地方。
“父王,何事如此开心啊?”曹泯见曹雍心情愉悦,也是开怀一笑道。
曹雍道:“泯儿可知我前日调兵出征北齐一事?”
“孩儿今日方才知晓此事!”曹泯郑重答道,却并没明自己是如何知晓的,也不自己便是为了此事而来。出门前,孙悠可是特意嘱咐过他,对调兵之事,要他多留一个心眼。
曹雍眼神闪了一下,道:“前些日子,你身体还没康健,我便也没有向你提到此事,现在既然你已经完全康复,那我父子二人便来品论一番。”
“父王笑了,泯儿虽然略通武艺,但对调兵遣将一道,实在是不甚了解,我只恐怕出来,贻笑大方!”曹泯面现无奈神色,弱弱地道。
曹雍却是没有任何不屑之色,朗笑道:“哈哈哈,泯儿不必妄自菲薄,在父王看来,泯儿现下已然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虎将,以你的年纪,只要再打磨几年,绝对又能成为一军帅才,假以时日,必当名扬下!”
“呵呵呵,谢父王厚爱!”曹泯却也不谦虚,“既然如此,那父王,泯儿想要借阅一番宫中的兵书战策之类的珍藏,您可得同意啊!”
“哈哈哈,都是你的,随便看,随便拿!”曹雍开怀大笑。
两父子乱扯了一番,终于是进入了正题,还是曹泯先问道:“父王,孩儿听,此次父王调集军马十万之众,从邺城出发直奔门关,父王如戴军,莫非是想以绝对军力优势,直接推平门关?”
曹泯此问是已经经过深思熟虑的,周坚此次率军十万,加上曹缜本来就驻扎在门关外的十八万大军,再加上冯疑率领的一万神玄军精锐,这已经是将近三十万大军了,如此实力,要推平门关,却也不是无根无据。
然而曹雍却是苦笑一声,摇头道:“此事来复杂,却又简单。”
曹泯也不禁为曹雍这模棱两可的话语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唉……”曹雍微微叹口气,“早在我们回返之时,我就已经和大臣们商议过了,当时议定,只让周坚带军四万前去突袭门关,以四万之军,出其不意,配合曹缜的十八万大军全军进攻,想来夺下门还是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只是……”
曹雍手抚额头,轻揉了一下,赵长适时地为曹雍两容上了两杯香茗,曹雍端起喝了一口,郁闷的心情也稍微缓和了一下,继续道。
“我后来心中越想越是愤怒,只有五成把握,实在难以让我舒心。我要的是十成,这一次,势在必得!”曹雍闷声吼道,“我那时实在太过急功近利,便叫来了贾泗和陈耀两人商议,再为周坚增军!唉,当时如果能将房广也叫来,想来他必定会劝阻我,只是,我正怕他会阻止我,便没叫他。”
曹雍有些后悔,他便是这样一个会时常自我反省的君主,也正是这一点与众不同的魅力,深深吸引着曹缜,房广这样的人物,甘愿为他效死。
“看来这调兵和增兵之事,是父王自己的决定,并没有人给他进言。”曹泯暗暗想到,同时他的疑问便也来了。
曹泯道:“父王,您的意思是本来是用四万军作突袭,现在却发展成了三十万大军碾压之势?”
“确实如此!”曹雍无奈点头,“不过这也符合贾泗一开始的谋划,此次征伐北齐,贾爱卿便建议以绝对优势力量,碾压国辽,碾压门关!”
“碾压门关?”曹泯一怔,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他有种不出的难受,不是因为他对门关还有什么留恋,却是因为他对门关的了解!在曹泯看来,除非那国辽是一个超级无敌大草包,否则,北魏想以三十万大军碾压有十二万敌军镇守的门关,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以门关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别三十万,就是五十万大军,也休想碾压它!
忽然,曹泯似是捕捉到了什么,但却又十分模糊,他定了定神,只得将这疑问放在心中,或许回去与孙悠商议一番,能得出一些眉目。
“是啊,呵呵,不过也还好,虽然这次十万大军出征,难以起到突袭的效果,但贾爱卿却是提前知会了周坚,让他全以步兵出征,轻装减行,日夜兼程,现在估计已经快要接近门关了!”曹雍又想起贾泗为他勾画的宏伟蓝图,不禁喜上眉梢。
“全以步兵疾行?”曹泯又陷入沉思,这倒的确是能起到一些掩藏行迹的作用,只是……曹泯总觉得有些不对。
“贾大人果是运筹帷幄之才。”曹泯不禁恭维了一声。
曹雍微笑道:“贾泗之才,却有鬼神智谋,泯儿,你若有心,可以暗中向他学习一番,父王可以帮你安排!”
曹雍竟是想让我跟贾泗学习谋略!曹泯震惊,这相当于是将贾泗与他两人绑在了一起,“看来父王真是相当看重贾泗!”曹泯不禁心中暗想。
“父王,泯儿不才,虽心中所愿与贾泗先生学习,只恐怕,真若如此,会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曹泯沉默了片刻,还是推辞道。
曹雍直视曹泯半晌,却是突然笑道:“泯儿所言甚是,却是父王考虑不周了!”
曹泯此次进宫,却是被曹雍留下来一同用了晚膳,之后两父子又聊了许久,直到了很晚才离去。坐在马车之中,曹泯就思虑开了,虽然有些想法,但却实在不敢确定,也只有等到回到府中,与众人商议一番了。
马车不疾不徐,回到了文芳斋。曹泯走下车,却是心中一动,便即快步走进府门。
“公子,大家都已经在书房中了!”曹泯一进门,兰便迎了出来,柔声道。
曹泯点点头,“照例,书房方圆百米内,不许靠近!”
“兰儿省得!”兰点头应诺。
曹泯走进书房,房中此时已有三人,桑仪,吴琳,以及孙悠!
此时的孙悠正在好奇地打量着吴琳,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吴琳,以孙悠那阅女无数,两世为饶毒辣眼光,一眼便看出了吴琳女扮男装的身份。
吴琳对孙悠那赤裸裸的目光却是相当不感冒,可是虽然心中百般不爽,但还是忍了下来,因为她还没弄清楚眼前这个“变态”在曹泯心中的真实地位,万一他是一个不能动的人,那吴琳也只能忍下来了。毕竟通过桑仪的介绍,吴琳知晓,孙悠是北魏丞相孙彧的幼子,有这层关系在,不得,曹泯是想要以他搭上孙彧,那这人便真是动不得了。
对于孙悠那有些“挑衅”的目光,吴琳只能无奈选择了无视。
见到曹泯进门,吴琳如释重负,赶紧走上几步站到了曹泯的身旁,微微躬身道:“公子!”
桑仪和孙悠也同时起身,给曹泯行礼。
曹泯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吴琳却没动,依旧跟在他的身旁。
曹泯微笑:“玲珑,你有事么?”
吴琳微怔,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叫他玲珑了,虽然这也不是曹泯第一次叫自己玲珑,但还是有略微的不习惯。
吴琳还没反应,孙悠却是嘿嘿一笑:“玲珑?好名字,好名字!”
“哈哈,是吧,是我起得,我就我起名特别厉害呢,玲珑,这下你服气了吧!”曹泯哈哈一笑,很是得意。
“公子,你……”孙悠诧异了,他还以为曹泯知道吴琳女扮男装之事,可是现在听曹泯的语气,显然他并不知道。
孙悠摸了摸下巴,正在思索是否要揭穿吴琳,再看看吴琳站在曹泯身旁那种有些依赖,又有些敬畏的样子,孙悠顿时明白了,他这种老手中的老鸟,对这样的神态,实在是再清楚不过,当即,孙悠呵呵一笑:“吴玲珑,好名字,公子真是大才,悠佩服至极!只是这名字略有点女性化,与吴公子这种英俊出尘的少年匹配,总有些阴柔之气,悠以为,不如改叫吴大龙,或者叫吴大郎更为贴切!”孙悠一拍大腿,“吴大郎,武大郎!好啊,好!就叫吴大郎,公子以为如何!”
“吴大郎?!”吴琳已经开始双目喷火了,他恨不得就此冲上去,与孙悠拼命,可是,他是北魏丞相的儿子啊,吴琳现在的身份,动不得……
曹泯哈哈大笑,“玲珑,你不要着急,幼若只是跟你开玩笑呢,你的名字本就是我起的,幼若可没资格更改!更何况……”曹泯突然转身,在吴琳的翘臀上猛拍了一记,啪得一声脆响,直听得孙悠也愣在帘场,更不用吴琳了。
“你本来就是前凸后翘的阴柔身材,何为玲珑有致?你这就是真实写照啊,哈哈哈哈!”曹泯一阵狂笑,看得孙悠暗暗竖起拇指,“牛,你真牛,原来便宜是可以这么占得!”孙悠此时很是怀疑,曹泯是否是在装傻,装作不知吴琳女扮男装,这一手,却是让孙悠敬佩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