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自是不知,由于灵魂附体,她的这具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仅身体异变早熟,而且容貌气质也逐渐变得愈加完美,虽然年仅十三,看上去却如同刚满十六亭亭玉立的待嫁少女。她经常为自己飘忽不定的性格而烦恼,有时很想做前世那样铮铮铁骨的男子汉,可这具身体偏偏不争气,常常会流露出一种女人特有的娇媚柔情的一面,伤心难过的时候总想找个宽大的肩膀靠一下,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想法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来说,在危险的时候渴望能够躲在一个强大身躯后面。得到他的关爱与呵护。
她时常懊恼地问自己:如此难以控制,难道这就是一个少女初次萌发的爱情意识吗?难道真的是因为身体里缺少了男性荷尔蒙激素的缘故而转变了前世的个性吗?
此时的珊瑚便是如此,她抱着娘哭得梨花带雨,心智全失,与一个平常的弱小女子没两样,她把娘当成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吕超和“娘亲”悄悄对视一眼,露出胜利的笑容:第一步计划大功告成,接下来就好办了!
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娘亲”忽然道:“娘这一生最牵挂的便是你,珊瑚,答应娘一件事,完成娘这唯一的一个心愿!”
珊瑚擦了一把眼泪,连忙点头道:“娘尽管说,女儿一定照办!”
她一直是个讲孝心的人,尽管眼前这个老妇人不是前世的老娘,可她已经认定了这个母亲,起码她要对的起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侯爷对咱娘俩恩重如山,听候爷说,你已恢复了自由之身,你可要好好报答他……娘要你嫁入吕府,终生侍奉侯爷。”
这玩笑开大了吧,珊瑚只当是“娘亲”说着玩的,她撒娇道:“女儿不嫁,女儿要陪娘一辈子。”
“娘亲”早料到会如此,声泪俱下训斥道:“不是说听娘的话嘛,怎么刚答应又要反悔?娘这把年纪,早晚是要去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侯爷哪点不好?若无侯爷的照顾,娘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你若不答应,娘可是要生气的。”
吕超见珊瑚沉思犹豫,忙插嘴道:“老人家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吕超何德何能,哪能高攀您肖家的贵千金?好意心领了,若你们母女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从此吕府便是你们的家。”他深谙如何俘获一个女人的芳心,对待珊瑚这样桀骜不驯的女子,只有欲擒故纵,才是上策。
“小侯爷过谦了,是我家珊瑚高攀了你才对,若小侯爷不嫌弃就把珊瑚纳为小妾吧……珊瑚,还不快去拜见你的未来相公?”
“好吧,那本侯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其实本侯仰慕珊瑚姑娘许久,早生爱慕之心……岳母大人,小婿绝不会亏待珊瑚姑娘的,待迎亲洞房之后,便立她为三夫人,与大夫人,二夫人平起平坐。”吕超语气豪壮,信誓旦旦,让人不得不信他的真诚。
珊瑚完全没有思想准备,被二人轮番夹击失去了思维,“娘亲”的眼泪更使她神志恍惚不清:母亲之命不可违啊!否则就是不孝,既是她给我的身体,拿走也是应该的,只要她老人家过得好,自己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何况侯爷人品貌武功皆不凡,若跟了他,自己的一辈子将衣食无忧,也不错……还是答应了吧,权当作为娘还债,替母报恩了!
吕超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珊瑚面部微小的变化,内心狂喜,表面却不动声色道:“珊瑚姑娘,你若是不愿意,本侯绝不勉强……”他把珊瑚算计得准准的,珊瑚是个极讲孝心,而又十分重情义的人,越是这样说,越能打消她的顾虑。
果然,珊瑚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缓缓站起身,抬起头的那一刻,竟是满面的忧愁,正个人楚楚可怜得如同出水芙蓉,她娇羞地来到侯爷的面前,擦了一把睫毛上晶莹的眼泪,道了一个万福,柔声道:“若侯爷不嫌弃,珊瑚愿嫁小侯爷,一辈子服侍侯爷……”
丫鬟小荷带着几个侍卫闯了进来,打断了珊瑚的话:“大家快跟上,刺客就在房内……珊瑚妹妹,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吕超起身拉着珊瑚的手,正享受着珊瑚的浓浓情谊,准备接受珊瑚的拥抱,还有那甜蜜的一吻,却在关键时刻被几个毛手毛脚的家仆给破坏了,不禁一阵大怒:“你们的眼睛瞎了吗?哪里有刺客?”
木头侍卫魏江连忙施礼:“请侯爷降罪,属下失职,不小心被一名叫珊瑚的丫鬟算计……啊?正是此女子。”
“本侯今日高兴。一切责罚全都免了,大家都记住,不得再有下次!哈哈。这位便是本侯未来的三夫人,以后就是你们未来的三少奶奶,还不过来拜见……”吕超又恢复了春风得意的神情,拉着珊瑚洋洋自得,又甚觉不过瘾。见小姑娘迟迟未动,不免等得有些急了,于是旁若无人的将双手放在了珊瑚的柔软细腰上,准备采取主动。
他凑上那因计谋得逞而欣喜微微上扬的两片嘴唇,幻想着能品尝到美丽小姑娘那张比花瓣还要娇嫩几分的丁香小嘴——那鲜美的味道他期待的实在太久了,但愿不要在出什么叉子。
经过这么一场小小的风波,珊瑚混沌的脑袋总算清醒了过来: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差点稀里糊涂的把自己卖了,若对方是个女子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男的。好歹我曾经也是个堂堂爷们!真的丢死人了。妈的,险些酿成大祸!
危急时刻,珊瑚又恢复了傲慢的气质,她用力推开侯爷的脸,无比厌恶地喝道:“无耻淫贼,还不住手!小侯爷,你在干什么?是打算采取暴力猥亵一位良家女子吗?别忘记了你君子的身份!还不赶紧拿开你的臭嘴。”
“你不是答应本侯了嘛,还害什么羞?”
“滚!……我答应你什么了?我的话还未说完呢……仔细听好了,我是想说,珊瑚愿嫁于侯爷,一辈子服侍侯爷,但那是不可能的!我年纪尚幼,大宋的律法也有这一条吧,未成年人是不能婚嫁的,况且本小姐无心于儿女情长,请恕我不能接受小侯爷。”言毕,珊瑚也不理会脸色阴晴不定的吕超,再次愠怒地打落揽在腰间的贼手,而后气恼地把他推至一边。
“珊瑚姑娘,你答应本侯的,怎么可以反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吕超还抱着希望,他认为珊瑚会遵守承诺。
珊瑚不冷不热的回答中又带着一些不屑的讽刺:“尊贵的吕家小侯爷,一切皆是你与娘在说,我什么也未答应!何况我又不是什么君子,只是一名普通的民间女子!不好意思了,我自小未读过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事情似乎只适合有着君子风度的男子,我一女子可以不必遵守!另外,我对吕府的三夫人这一称呼不感兴趣,更不习惯与富贵人家结亲,你就别在套近乎在打我的主意了。还是请小侯爷另找他人当三夫人吧。”
珊瑚虽然不喜欢吕超,但是也不讨厌他,若是不牵扯到儿女情长的话,她还是很乐意和小侯爷做个知心朋友。
珊瑚大步流星地来到“娘亲”面前跪下请罪道:“恕女儿不孝,不能接受娘的安排,女儿的师父还在贼人手里生死未卜,布庄的兄弟姐妹,还等着女儿回去救助,女儿无心谈婚论嫁,若娘再苦苦相逼,女儿只有以死相拒。”
珊瑚完全恢复了前世男人的霸气,若是再逼她嫁男人,她宁可选择去死。
事情变化得如此之快,众人来不及思考,却又被小侯爷与珊瑚的举动震惊当场:家世显赫,才智武功皆不凡的俊俏美男子兼扬州第一君子之称的吕侯爷,追求一个府内身份卑微的丫鬟,这是扬州多少千金小姐梦寐以求的事情。然而,这位不起眼的小丫鬟竟然看不起小侯爷,直接给无情地拒绝了!
小荷面露遗憾,惋惜地摇着头,她想不通,象侯爷这般优秀的男人,珊瑚怎么会不动心呢?难道她心有所属?还是理想远大?她越发琢磨不透这个妹妹了。
木头侍卫魏江的眼睛里则微微闪动着一丝喜悦,他认为珊瑚是因为爱上他而大胆拒绝小侯爷。这样一个不为富贵虚荣动心的美丽女子世上少见,这让他倾心感慨不已。
剩下的几个侍卫则面面相觑,不知是该退出,还是劝解,一时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全都给本侯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吕超气得脸色苍白,但碍于珊瑚在场,又不得不隐忍,看到珊瑚愤怒的眼光,急忙又改口补充,换成了低柔的语气道:“等等……大家全给我回来,是本侯一时冲动口无遮拦,还请各位不要见怪……这里没你们的事,你们暂且下去吧。”
小荷和几名家仆侍卫惧怕小侯爷,慌忙退出了门外,他们每个人的心中却是对吕超突然表现出来的文静举动充满着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