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怎么这么红?”庄儒生直勾勾的看着洛子阳布满血丝的双眸,恍然大悟,“你不会是一直不眠不休的守着我吧?”
天呐!那得多大的殊荣。
“怎么可能?!”
洛子阳不屑的偏开了脑袋。
“我喜欢的人又不是你,才不会为了你守床两天两夜呢。”
“洛子阳,你他妈的要不要那么直白?”
庄儒生气恼的把枕头往他脑袋上砸去。
太打击了!她这辈子好不容易决心追一次人了。虽然不是真心的,可也不能这么伤她脆弱的小心肝啊!
洛子阳身手敏捷的截住了软枕头,转头便见着庄儒生无限凑近的脸颊,就差那么点惯性就直接贴上来了。
一瞬间的对视,两人都有一种电流在心底窜过的感觉。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庄儒生靠在软枕上,狼狈的躲开了洛子阳的目光。
这家伙,引火了就想撤?
洛子阳粗鲁的扔掉枕头,桃花眼赤裸裸的盯着庄儒生,却半天不说话。
直把庄儒生看的发毛了,一记刀眼狠狠地刺向洛子阳。
“有话就说!”
“不是你该有话对我说?”
手掌撑着床榻,洛子阳倾身靠近庄儒生,越来越近,直至呼吸可闻。
“爷,你别给我玩暧昧行不行?你又不娶我。”
庄儒生不爽的偏开了脑袋,总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不发泄就不痛快。
心里咯噔了下,洛子阳不自然的坐直了身子,确实,他不能娶她,也不能给她任何回应。
第一次,他觉得如此压抑。
“你和伊少倾早就认识?”
风轻云淡的转移了话题,洛子阳伪装的十分平静。
说起伊少倾那贱.人她就火大!都是因为他的那张贱皮她才会鬼使神差的跑到他的船上让他亲,结果还被偷走了戒指,落得受人指使的地步。
“认识个屁。”
庄儒生恼怒的皱着眉,更加不爽了。
洛子阳的眸色却更深了几分。
“你在梦里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不会吧?”庄儒生惊悚的长大了嘴巴,“我恨死他了,叫他名字一定是叫着要杀他!”
“不是,你说你永远也不会忘记他。”
“我……”
庄儒生脑袋瓜一转,立即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叫的人不是伊少倾,而是倾少,只不过这样一字颠倒的称呼,都可以是同一个人。
“那我还有没有说什么?”
紧张兮兮的看着洛子阳,庄儒生生怕自己糊里糊涂的就把自己的老底给卖了。
“你还说……”
洛子阳沉沉的看着庄儒生,心里早已是狂风暴雨。
“你爱他。”
“绝对不可能!我要是还爱那混蛋,就是被雷劈了的傻蛋!”
庄儒生慌张的否认,脸色胀红,就似那是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确实,若她还爱着倾少,就是被雷劈了的白痴,要不是他,她也不会出了车祸来到这个时代受十多年的虐待。
洛子毅的脸色铁青铁青的,语气阴恻恻的,“那你就是承认爱过他了?”
庄儒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越解释越黑了。
果然还是沉默是金。
洛子阳目光阴沉的看着抿着嘴唇不言语的庄儒生,火气更盛。
“庄儒生!”
“我现在爱的人是你!”
直勾勾的看着洛子阳,庄儒生这句话说的顺溜无比,让她都震惊了一小下下,虽然是权益之计,可她也为自己的脸皮厚度感到无地自容了。
姑娘,人家都赤果果的拒绝过你一次了啊!
洛子阳愣了片刻。
心海的波涛翻滚的更加汹涌,却不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那双澄澈动人的眼眸。
好美,瞬间让万花失色。
“儒生,我……”
“要是拒绝我就什么都不要说了!”庄儒生很没骨气的捂上了耳朵,“总之我要你娶我,总之我一定要嫁给你!”
这家伙是在撒娇?
洛子阳伸手想要去摸她的脑袋,手掌却僵在半空过不去,时间似乎都凝固了般,她一双美眸望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掌,这一切尽入洛子阳眼底。
那双澄澈的眼眸中的光彩越来越淡。
“你先好好休息。”
僵直的站起来,洛子阳落荒而逃。
“呼……”
庄儒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阴霾却半分没有吐出来,她倒到对洛子阳的态度耿耿于怀。
以前死缠烂打的要娶她,现在她要嫁他反倒跟躲瘟神一样,庄儒生那一口气怎么也顺畅不了啊!
暴雨直落到深夜还不见小,哗啦啦的扰人清梦。
豆大的雨水打在紧身夜行衣上,不多时便把那修长的身躯浸湿。
洛子毅快速的在雨中穿梭,脚下的房屋一栋栋的向后退去。
守卫森严的邺王府,于他来说如入无人之境。
堂堂凌王殿下夜探邺王府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但他顾不着了,此刻心里只有凝烟的安危。
下人来报,洛子阳大吼着要杀了凝烟,几乎整个王府都听见了。
他就不该把凝烟留在邺王府!
越想越是心急,洛子毅加快了步伐,火速朝着凝烟可能在的阁院冲去。
奢华的阁院灯火通明,哗啦啦的落雨声也压不住屋内的吵闹声。
“姑娘,你不能出去!”
“姑娘,你若再这样,休怪我们无礼了!”
利剑出鞘的声音清晰的刺耳,洛子毅一听便知道动手的有四个人。
“呵!那你们就杀了我啊?要是不敢杀我,就放我出去!”
女人柔媚的声音满是嚣张,细辩便能知晓她焦急的心情。
洛子毅悬着的心脏落回了原地,凝烟还能底气十足的大吼,便不是个冰冷的尸体。
食指在纸窗上戳了个小洞,深邃的目光透过洞口看进去,烛光下,那张绝美无双的脸颊略显红润。
不管是不是气的,她看起来已经无恙了。
凝烟大摇大摆的走到那几把刀锋之前,就差直接把身子凑上去了,反倒吓得那几个姑娘后退了好几步。
“姑娘,我们是奉王爷之命看护你的,请你还是别为难我们。”
武功高强的姑娘们见硬的不行,立马改变了策略。
洛子毅的眼角抽了抽,暗叹洛子阳训练出来的人果然与众不同,节操什么的都是扯淡。
“放我出去!”
凝烟步步紧逼,看起来柔弱的似一阵风都能吹倒的身子就那么毫无畏惧的往刀口上撞。
姑娘们又连着退了好几步,背都撞到了门板上,退无可退,在凝烟又要撞上来时果断的收了剑。
她们此刻终于明白缇劳抱怨女主子难伺候的心情了。
“姑娘,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你若执意这样闹下去,我们只得采取让你不悦的手段了。”
“不然就别废话!”
手持匕首,凝烟快速的向着其中一姑娘的脖子上招呼去,可令她出乎意料的是,那姑娘竟然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不躲不避。
她不想活了?
心念闪动间,她有片刻的犹豫,可也就是那片刻的迟疑,她身体僵硬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低首震惊的看着那姑娘不急不慢收回的手,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出手点了她的穴道的。
不过是一个看守的婢女,就这般厉害,那其他人呢?
凝烟心底不由的升起一股寒意。
“姑娘,得罪了。”
四个姑娘扶着凝烟躺到了床上,然后像柱子样站在房间各处守卫。
洛子毅深沉的目光从四个婢女身上扫过,心里的想法竟然和凝烟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处。
以前,似乎他低估了洛子阳,而他到底藏了多深,恐怕碧玺国没有几个人能知道。
眉头微皱,洛子毅思量着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卡兹——”
随着房门被推开,雨水也飘落进来,湿了地板。
假寐的庄儒生慵懒的侧头看过去,正见着抱着一床棉被走进来的洛子阳。
洛子阳反手关了房门,蹙眉甩了甩沾了雨水的头发,抬眸便和庄儒生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咳咳……”
干咳了两声,洛子阳大步流星的走到床榻边,有模有样的把棉被盖在庄儒生的身上。
庄儒生看着洛子阳的目光越发怪异。
大半夜的抱床棉被来,这厮发烧了不是?
“大夫说了,下雨天凉,你不能再感冒了,对养伤不好。”
洛子阳一本正经的说着,极其自然的拖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
“大夫都被你虐来爬不起来了,还关心我的伤势,真的好尽职啊!”
庄儒生把最后几个字咬的特别重,目光赤果果的盯着洛子阳。
“是挺尽职的,我决定好好奖赏他。”
洛子阳面色扭曲,心里更扭曲,她就不知道念他的好啊?这分明就是他想来看看她嘛!
“对了,你和轻蝶新婚燕尔的,怎么不甜蜜的裹被窝跑在我这里来送棉被?”
一记刀眼刺向庄儒生,洛子阳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你还好意思问啊?”
他这婚礼被血洗了一遍,还能继续吗?
庄儒生挑眉,顿有了几分明悟,“难道你们没成亲?”
婚礼真被她给破坏了?阿弥陀佛,她真心不是故意的。
“哼!”
洛子阳不爽的哼哼,转眸却见着庄儒生眼角流露出来的笑意,那一瞬间,他的心里竟升腾出一股喜滋滋的感觉。
庄儒生真心觉得她挺对不起洛子阳的,风流公子好不容易改邪归正娶了正妻,她偏偏去给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