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区的清晨,也许是这个地方能感受到片刻安宁和些许和谐的时候。
黑石遛着一条小型憨态可掬的沙皮狗在车库周围溜达着,这是他自从阮爱娅和徐来住进来每日像例行公事一样需要去做得事情。
自从汉克将两人暂时托付给自己后,他就以内部装修整顿为由暂停了修车库的日常营业,毕竟贫民区里鱼目混杂,没准就有敌人的眼线。甚至为了确保安全,他每天早晚都会出来将修车库所在的这幢楼的前后左右一圈检查一遍,看看有什么异样情况出现。因此他从楼上的住户那里弄了条狗拿来遛着,一来是为了不引人耳目,二来是为了每日能够勘察周围是否有敌人监视或者其他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黑石返回了修车库,发现阮爱娅正在挥汗如雨地打着沙袋。
“不错!这么早就练上了呀!练习的很认真么。”黑石朝阮爱娅扔过去一瓶水。
“我可不想自己成为累赘,也要学点才行。嘻嘻~”阮爱娅顺势接住了水瓶,朝黑石做了一个鬼脸。
这几天,黑石都在手把手教阮爱娅一些基本的搏击动作,并教她如何射击和使用枪械的一些知识。由于自己是打拳出身,实战经验丰富,他想趁着这几天把一些简而易学并具有实战效果的套路尽可能让她学点用作防身,以备不时之需。
“汉克什么时候回来呀?”阮爱娅向黑石打探起汉克的消息。
“昨天刚和他联系过,今天应该就会回来了!”黑石逗趣地朝她看了下,“怎么?想那个毒舌的保镖了?”
“才不是呢!就随便问问。”阮爱娅被黑石这么一说,忽然有点难为情起来,羞怯地转身又开始打起了沙袋。
“这汉克也真是,都不知道你对他牵肠挂肚。怎么说你是付钱让他保护的,都好几天了不在身边,失职啊,要让徐来扣他点酬金才是。”
“累死了,先休息会!”爱娅没有回应黑石,把毛巾往肩膀一甩,往餐厅走去。
黑石贼贼地笑了笑。
经历过惊心动魄的袭击和亡命天涯的逃亡,这几天可以说是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与清静。而这短短几天,黑石和爱娅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就好像兄妹一样相互交流学习;徐来则像个大学教授一样,闲暇无事就翻阅着黑石一些陈旧的书籍来打发消磨时光,他知道现在遇到的情况是自己爱莫能助的,也许静静地陪在她身边是最好的帮助。
一天很快又在黑石教导阮爱娅拳击中度过…………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黑石这时又拉着小狗出来溜达。他还没走多久,一个小孩突然朝他奔跑过来,一句话也没说,呆萌地看着他,递过来一张纸条。
黑石用迟疑地眼光看了看眼前这个萌萌的小孩,满怀疑问地接过纸条:“小朋友,这是什么呀?”
“有个哥哥让我给你的。”一说完,小孩就转身离去。
当黑石打开纸条,立马大惊失色,因为上面写着“即将遭袭,快撤离!”
黑石面色凝重地楞在那里,思绪万千,是谁给的纸条?是汉克?阮爱娅他们从未离开过车库,别人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是否是场恶作剧还是确有其事?……无数个疑问一起涌向他的脑海,但是没一个是他可以解答的出来的。管不了这么多了,黑石转身就健步如飞地往修车库跑去,只留下那条小沙皮狗在原地朝他不停地叫着。
这时,阮爱娅和徐来正在饭后闲聊,完全不知道局势的十万火急。只见黑石一进修车库,就惊恐万分地朝他们大喊道:“快去收拾下,我们暴露了,马上走!”
阮爱娅和徐来惊楞了下,看到黑石眉头紧锁,已经开始在收拾东西,他们知道这不是恶作剧,一场疾风暴雨即将到来。慌手慌脚的两人立马上楼去简单收拾行李,而黑石也迅速用手机给汉克发送了根据地遭袭的消息。
两人下来后,黑石利索地掀开茶几下面的地毯,然后用力推开隐蔽在地面上的一个方形木盖,一条隐蔽的布满尘土的密道呈现在眼前。这个密道是黑石在修建修车库时特意秘密修筑的,为的就是在遇到紧急情况,不能从正常大门出去时,能够有个应急撤离的秘密通道。
“快从这里走!”黑石给了爱娅和徐来每人一个手电筒,搀扶引导着两人进入了密道,最后他自己进去后,关上了木盖,并将一个感应式炸弹装置锁扣在木盖的把手上。接下来只要有人试图去打开木盖,就会引发炸弹剧烈地爆炸。
经过这条深长而漆黑的密道,他们到了修车库对面的一个仓库的地下室。黑石之前就早已买通了仓库管理员,并在这里准备了一辆自己亲手改装过的防弹车以备出逃所用,而车后箱放着一些枪支和弹药等火力支援。
“你们先坐到车里去。”黑石打开车门让阮爱娅和徐来先进入防弹车,然后从后背箱中取出了一把左轮手枪和一把来复枪,并慌忙地在往枪上装着弹药。
他来到仓库正对自己修车库后面的窗户前,手里举着枪,全神贯注地透过窗户紧盯着修车库那边的风吹草动,这时他大口喘着粗气,几乎紧张到了快要窒息的边缘,额头上的冷汗不住的往下冒。他也不知道刚才那个消息是否准确,所以为保险起见,先撤离到这个附近仓库里,观望下态势的发展,也许是杞人忧天的恶作剧,也许是真的大敌将近,敌人是肯定不会知道他们现在已经从修车库里面鬼使神差般地撤离了。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了修车库后门不远处,关闭了引擎和远光灯。后车厢里下来一群装备精良的武装人员,他们迅速包围了修车库的后面,静静地守在那里等待着指令。
看到这一幕,黑石知道这个突袭消息是千真万确的,如果没有人提前透露消息给他,估计接下来就是一场火拼之后的束手就擒,也许自己已经命丧黄泉,想到这些不禁深深倒吸了一口冷气。黑石迅速离开窗口,坐进了防弹车中,对着后面的两人严肃地说道:“系好安全带,把头低下来。”
阮爱娅第一次见到如此正色危言的黑石,他的双眼充满了焦虑而有攻击性,就好像即将出场的拳击手一样,整个状态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进入备战的状态。
这时,修车库的四周都已经被朱必的人给包围了起来。忽然,修车库两侧窗户忽然扔进了几个催泪烟雾弹,几秒钟后,正门的大卷门被安置在上面的定时炸弹炸得碎片横飞,一行人立马手持带有消音装置的冲锋枪冲了进来,而后门的人也已经破门而入,前后包抄夹击,想争取用闪电般速度制伏里面的目标,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经过一翻仔细搜寻,他们发现根本没有必要去浪费一颗弹药,因为里面根本是空无一人,扑了个空。
“这里地面上好像有个入口!”
其中一人发现了沙发茶几处的秘密通道入口,也就是黑石他们提前潜逃的通道。几个人一起围了过来,一起举枪瞄准木盖入口处,其中一个人蹲下身准备打开木盖。
轰!
木盖上的感应炸弹产生了剧烈的爆炸,冲击波震碎了修车库里的玻璃,一片火光浓烟覆盖了整个修车库。
这时,黑石发动汽车,猛踩油门,驾车冲破仓库的大门,像头破笼而出的巨兽朝远离修车库的方向驶去。在经过那辆敌人面包车的时候,他冷冷看了一眼,扔过去两颗手榴弹,继续加油门径直开去。
轰!又是一声巨响划破了贫民区的上空。
汽车被炸得腾空而起,浓烟滚滚,除了无谓的开枪扫射,敌人们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再追击黑石他们了。
黑石驾驶防弹车还没有开出一个街区,就见不远处路中间独自站着一个卷发齐肩,口戴武装式面罩,双手戴着金属手套,手持一把中型机枪的男人。
“妈的,去死吧!”黑石怒目而视前方,踩足油门,碾压式地朝这人笔直的开过去。
这个敌人淡定地举起手枪,朝防弹车开了一枪。
只见一个圆盘式的飞盘贴着地面朝防弹车笔直飞了过来,当快要到达汽车车头的时候,忽然分离成了四个圆片,像吸铁石一样分别紧紧吸附在了车的四个轮毂上。
紧接着,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四个轮胎同时从汽车上断裂弹射而出,朝着四周飞滚而去。而失去轮胎的防弹车由于速度的惯性贴着马路飞速的旋转滑行着,火光四溅,刺耳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滑行一段距离后,车重重地撞在了街边的墙壁上。由于黑石加固了整个车的骨架和座椅,所以冲击力并没有让三人受到重伤,都只有轻微地擦伤。
“你们两个快逃,先躲到街边隐蔽的地方藏起来。”黑石朝阮爱娅和徐来叫道。
只见他一脚踹开车门,手持来复枪来到路中间搜寻刚才那个开枪人的身影。
忽然有个人从背后搭住了他的肩膀,用力攥住他的肩胛骨。
“啊~”一声惨叫,黑石失去知觉般自己丢掉了手里枪,他机敏地转身一踹,并往相反方向躲避。
黑石看了下自己的肩膀,感觉极度地冰冷,现在几乎已经麻木到感受不到疼痛,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下面是已经被冻得发紫的皮肤。
“什么鬼玩意!”黑石惊异地看了下自己受伤的肩膀,又看了下对方的手掌正散发着一股寒冰之气。
这个口戴面罩,两手戴着金属手套的人就是朱必派来监视冈田半藏的冰爪。
冰爪紧握双拳朝着黑石像饿虎扑食般冲过来,两眼充满了令人寒粟的杀气。
黑石现在受伤,战斗力根本无法正面抵抗,不过还好他是拳击出身,而且曾经以快速躲闪,反应迅速而闻名,他只能尽量去躲避对方的每一次攻击。只见冰爪每一次出拳都极具摧毁性,被打空砸到的墙壁上露出一个个深陷的窟窿;打到汽车上,坚固的汽车骨架立马凹陷进去。
黑石紧盯着对方每一次出拳,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对方只要一拳就可以将自己击倒,这不是普通人所拥有的力道和招式,而且他的手掌还可以制造极度的冰冷,根本无法正面接触到他的手。只要他打到自己暴露的皮肤,就可以让自己冻伤。
砰!
就在黑石快要进退两难,疲于躲避冰爪进攻的时候,从后车厢出来的阮爱娅拿起黑石丢在地上的来复枪,朝着冰爪开了一枪。
看着冰爪被枪轰飞倒在地上,黑石朝着阮爱娅点了下头,庆幸自己前几日教了这丫头使用枪,看来阮爱娅挺聪明,没有辜负自己的一片用心,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是她救了自己一命。
然而,冰爪很快就站立了起来,因为阮爱娅那枪并没有击中他暴露的致命部位,只是打在了他的厚重的防弹衣上。
冰爪起身活动了下被震到的筋骨,回头看了阮爱娅一眼,一个箭步嗖的一下就来到了她的面前,一只手握住枪,用凶狠的眼神紧紧盯着爱娅。爱娅这时已经被这个强大的敌人吓得呆立着,看见来复枪上慢慢覆盖起一层冰霜,她下意识松手缩了回去。冰爪双手忽然一松弛,手上的寒冰之气消失了,然后他狠狠地朝阮爱娅抽了过去。这时上来阻止的徐来也被他一脚踹飞倒在一边。
“居然能控制手上的冰气,这是什么人啊!”黑石被这一幕惊呆了,不过他知道眼前这个敌人并不想取阮爱娅的性命或者伤到她,因为对她的攻击明显是有所保留收敛了。
只见冰爪双手又一使劲,金属手掌又开始散发着刚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冰之气,朝着黑石步步逼近而来。
而这时的黑石,只能步步后退,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对付眼前这个为所未闻强大的的敌人,而且对方想置自己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