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几个月的长途跋涉,大木末终于跟随着浩浩荡荡的契丹大军回到了上京临潢府。
天皇帝中途驾崩,国丧期间停止一切婚嫁喜庆。在元帅府外的一处别院足足住了七七四十九天,那个天杀的耶律混蛋才悠哉游哉地出现在她面前。
长久的思念在心中发酵,讲话的口气不由酸酸的,“怎么,终于想起我了?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来了!”归途中突然带兵出征,半夜里说走就走,多一句废话都没有。
尧骨带着几分歉意,扬手揽上她的肩膀,“唉,父皇去得匆忙,契丹各部群龙无首。早先归顺契丹的诸部落大多反叛。母后携太子扶父皇的梓宫西归皇都,令我率军征讨平叛。一路征南讨北,好容易稳住了时局,一回京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便急着赶来见你。”善意的讨好,适度夸大了急切的心情。
“真的?”微嘟着小嘴,分明带着几分怀疑。
“答应一回到临潢便与你成婚,只是大丧刚过,还需一切从简。”
“要怎么个‘简’法,说出来听听?好歹也是一国的郡主,莫不是叫我半夜里抱着被子自己走去?”
“呵,那倒不至于。只是不宜锣鼓喧天,张灯结彩..”话一出口,直想抽自己嘴巴。前日一回京就被母亲不软不硬地点拨了几句,意在提醒他,她只是个侧室。
习惯了直来直去,一句戳中要害,“是怕你的温儿不高兴吧?”
“呵,胡说些什么啊?温儿眼看就要生了,若真不想我娶你入府,只需放肆大闹一通。你也曾身为一国郡主,理应明白这嫡长子的分量。何况温儿多年未孕,这是第一胎。”
“你是说——我应该感激她?”
“照我看,还真是这样。温儿自幼与我青梅竹马,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之前的几名侧室皆是由母后做主,部族联姻,她自说不出什么。而你不一样,你是我点名要的,之前我一直担心她会容不下你,此时看来,是我过虑了。”双双进了屋,并肩坐在榻上,“临来之前温儿还嘱咐我不要慢待了你,还说她有孕在身,正担心冷落了我,好在有了你。”
虚伪!大木末差一点就骂了出来。
哪个女人愿意把丈夫与他人分享呢?心里极不舒服,用力搅动着手里的帕子:这个萧温装得也太像了!相比之下,她就像是没事找事..
食指提起心思凝重的小脸,耐着性子安慰道,“若心里实在觉得委屈,亦可等个一年半载再过门。反正你也住不惯帐篷,不妨就在这宅院里多住些时日。”契丹定都上京,契丹人居北城,居住帐篷;汉人住南城,筑宅建府,划分区域,因俗而治。
沉思片刻,无奈地撇了撇小嘴,“我倒是不介意晚些过门;只是担心离你太远,时常见不到你,心里想你..”